第2章 陈墨不沉默1
“人怎么样？没受伤吧？”韩湄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篮球场
陈墨此时正坐在场边，医务室的老师提了个便携的医药箱在帮他包扎伤口。
绷带缠住了他右手的手掌透过表面几层的绷带还能隐隐看到里面的伤口在往外渗血。
“啊，嗨Miss.May”陈墨有些尴尬的朝着韩湄摆了摆那只还没受伤的手。
确认了陈墨并无大碍之后，转头看看场地里面。
那可是一片狼藉了满地的碎玻璃和一个空荡荡的篮球架，同学们围在一旁议论纷纷。
种种迹象，韩湄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你干的？”
“我说不是我，老师你信么”陈墨苦笑。
“人没事就好，要么这节课改自习吧，同学们准备和我回教室”韩湄说着转向了班上来围观的同学们
（当然，其中也混杂着其它班的学生）
毕竟扣碎篮板这种事情哪怕是在一海，也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这么大的热闹不凑出去可就别说自己是一海人了。
“啊————？”众人拉长了声调里面透出不小的失望。
“啊？啊什么啊，想上体育课的那就自由活动去，围在这里看的准备一会儿和陈墨一起回教室自习了”
韩湄像是早就料到的样子，对着同学们下达了最后通牒。
篮球场瞬间鸟兽尽散。
“说吧，怎么弄的”
韩湄让陈墨坐到了自己的工位，自己靠着办公室的桌子站着。
“就和同学打球的时候，大伙儿看我挺能跳，又长得高就问我能不能扣”
陈墨在独处时倒不像上课那样盯着韩湄看了，自顾自的解着手上的绷带
“我说没试过，同学们起哄让我来一个”
“没想到学校的篮筐这么不结实”
说话间已经解开了手上布条的陈墨礼貌的问着
“请问垃圾桶在哪边？”
“给我吧，我帮你扔”
韩湄发觉自己在这场谈话中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原本她是特意挑选了办公室这样的地方作为问话地点的。
“老师办公室”这种存在对于学生而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血脉压制在的。
可这个陈墨到了这里和老师正面一对一，不但不紧张反倒比坐在篮球场时更加自然了。
注意这种感觉是自然，上课能感受到陈墨的放松，当然时时刻刻的陈墨总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只是在人群中总显得有那么一丝违和。
但此时坐在韩湄身边的陈墨却是一种知行合一的自然。
“等等，你的伤？”
还在内心分析陈墨状态改变的韩湄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正受着伤呢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哦，伤是假的，半包小卖部买的血袋罢了，逗同学玩一玩。算是个小恶作剧吧。。”
陈墨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张一合的活动着，好像是之前缠着的绷带很困扰他的样子。
“不过这不是关键，更重要的是创造一个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说到这里伏着身子的陈墨抬眼看向了韩湄。
“想来你也应该挺想问我上课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的吧”
韩湄熟悉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回到了陈墨的脸上
“嗯”
虽然此时的韩湄很想给这小子的帅脸来上一巴掌，毕竟想问的问题被别人抢先说出来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就像吃年夜饭的时候自己老远看着的一块排骨在你准备伸出筷子的时候被旁边的长辈夹走感觉差不多。
“那我应该诚实的告诉您原因么？韩老师”
陈墨换了个坐姿将椅子转向了韩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他的大长腿上。
“什么意思？”
像是受到了陈墨改换姿态的压迫，韩湄也不自觉的站直了一点不似之前随意的靠在办公桌前。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希望你是可以好好听课的，不只是我的课其它老师的课程也是一样的”
意识到陈墨正在一步一步加强自己对这次谈话的统治，韩湄也不是什么案板上的鱼肉。
再怎么说也是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课我自然是听了”闻言陈墨一笑，精明如他怎能看不出韩湄还在挣扎着想拿到一分话语权呢。
陈墨真心笑起来是真的好看，他那副轻松的样子就算不能迷倒万千少女，也算是让韩湄在心底暗暗赞了一声。
“看来韩老师还是没有理解我问题的真正含义啊，仍然将我当作普通学生一样对待呢”
“什么意思？”真是个谜语人韩湄腹诽道、
“不是因为Miss.may上课生动有趣，长相甜美漂亮所以一直盯着老师看？”
韩湄夸张的自夸也是为了激陈墨说出真正的原因，这种只是交谈就有种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真的让自己很不舒服。
“哈哈哈哈，韩老师漂亮那自然是最大的原因”
陈墨乐了，可是这次的笑却不似之前轻松，韩湄跟着紧张了起来。
“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是，韩老师你呀，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要说韩湄此前还是有想要打压教训一下陈墨这个刺头儿的想法，那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和谁？和谁不一样？”
“和这里的所有人。”
“这里？一海？”
陈墨摇摇头，收起了笑容却是将话锋一转
“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都还不是关键，我一见面就一直在观察你是因为，你有些地方和我还挺相似的”
“......”
没等韩湄作答，陈墨接着抢着说到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别的班级的老师走了进来。
韩湄还在试图听懂刚刚学生和自己说了什么的懵圈状态中，陈墨的脸上就已经换上了他的经典款微笑。
“没有其它事情我就不麻烦您了哈，bey~Miss.May”
告别完便溜之大吉，只丢下韩湄独自一人面对着同事的疑惑眼神。
轻轻带上门，陈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卷医用绷带，随即左手手指微动空气中便生出了无数闪着辉光的微粒。
缓缓在他手心处凝结成了一柄精致的双刃匕首。
优雅的用食指挂住胶布，面无表情的用右手紧握住刀刃轻轻一划，一道血痕便又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只是其中血迹并没有淌出来，只是凝在伤口附近好像还在循环一般。
慢慢裹上绷带，迈步向教室走去。血包怎么可能在学校超市卖，要真没有伤口当医务室老师是吃干饭的嘛？
“也就骗骗那个被我气势唬住的傻女人了。”陈墨心笑道。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没有去课外活动一直在教室里自习的同学。
没人来搭话陈墨倒也落得自在从包里掏了本弗洛伊德的《性学三论》来翻看——这是他很早期的一篇论文。
算是弗洛伊德奠定地位的一块敲门砖了，在那个时代还是很有反响的。陈墨缠着绷带的右手压着书本，左手还在不停的做着笔记。
不久下课铃响，陈墨不紧不慢的将装订成册的书本放进了书包，出去活动的同学们也慢慢鱼贯而入了。
但凡是出去上了体育课的，没有一个是没听说过陈墨
“跳起来快一米扣碎篮板”的伟大事迹，都聚过来问他被抓到办公室问什么了。
“Miss.May问我什么了？”
陈墨挠挠头
“倒也没问啥吧，主要关心我受伤啥的，倒是我还问了她一个问题”
“问啥了？”众人疑惑
“哦，我说篮球架我们家会照价赔偿的，扣碎篮板这事儿能不能全校通报批评啊”
陈墨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
“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这种时候就别整活儿了”
同学们确认陈墨没事后也算是放下心来，你一言我一语或是安慰或是吹水，也有说要等陈墨手好了大家再好好打一场的。
唯独站稍远些的一位瘦瘦的男生小甲作夸张的擦泪状说“呜呜呜，我也想被美女老师关心——”
“那你也去扣一个吧”
不知道谁接了句话，霎时间惹得哄堂大笑。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陈墨都借着手伤为由不写作业，老师也没什么话说可给同学们羡慕坏了。倒是韩湄觉得是个整他的机会，在周五考了场小试。
无奈陈墨只能拿左手来写，结果周末韩湄改卷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子左手写的一笔好字而且选择做了满分。
一篇作文格式标准，有思想有深度；气得韩湄血压高。
给他扣了五分并用红笔标语：（照高考模板行文）
145的英语真的是很高的分数了，只是在一海的重点班想拿第一还有些难度。
在第二周发卷子时同学们只是隐隐约约了解到了，这个转校生可能还是个学霸的事实。
哦，对了，周一升国旗开校长讲话的时候还真全校通报了篮板被“某同学”扣篮打碎的事。
只可惜没提陈墨的名字，不过大家都在一所高中，这事儿还能瞒的过去怎样。
随便问问也就知道了，陈墨算是在他转校来的第一周就在这所京市的重点学校里出了点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