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敌众2

廖渊的情况要差于韩湄不少，可能因为韩湄身负表世界“奇点”，对里世界的能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抵抗能力。

廖渊此时口鼻中都微微渗出血来，眼神也是一片空洞。

陈墨将他扶起来，问道：“你廖氏科技果真没有与升维相关的技术？”

老头木然的摇摇头。

“新宇宙的人，此前有没有接触过你们？”

依然是木然的摇头。

“廖子炎，究竟是什么身份？”

廖渊空洞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此时却是默不作答。

迷情香的精神控制效果此时刚好可以拿来套取情报。

在陈墨看来，廖渊这样反应只有两种解释，

1：廖渊不知用什么手段获得了可以抵抗这“迷情香”的力量，思维不受影响。

2：廖子炎的身世不简单，以廖渊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解释。

就在陈墨还在盘算用什么方式能刺探出廖子炎背后的秘密时，放出去探测的精神力可算是感知到了一众安保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和集市的人来解释他们香水的问题倒是小事，大不了赔点钱，给他买下来。

怕就怕是还有来自新宇宙的里世界杀手混入其中，人多手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墨细细检索Fe-57的尸体，在深处衣袋中摸出了此前失窃的归元传送法阵

挠了挠脑袋，这下子，自己可就成了盗走拍品的小偷了。

只是这集市本就是法外之地，哪怕他陈墨不是为了自保，真就是杀人越货了，也不会有什么人追究。

现在韩湄受伤，又有新宇宙的尾巴在后面盯着，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集市地处特殊，是表世界与里世界的交界，陈墨他们是由表世界进入的集市所以此地的各种物理性质或是灵气浓度都保持与里世界一致。

这种交界可以看作是一种软性交界，高纬度和低纬度本质在空间上是没有所谓相邻的关系的。

集市这样的地方可以看作是灵气的反渗半透膜包裹的一个泡泡，这也就是为什么高低维生物都可以在集市中稳定存活的关键。

戴好面具，背起韩湄，一左一右环抱起两个兽人小家伙，化出绑带将他们别在腰间。

臃肿不便行动，还被占住了双手。更麻烦的是现在危机四伏的环境。

一心多用，陈墨一边回忆着离开集市的最短路线，一边开始用灵力窥视起刚刚到手的传送法阵来。

陈墨虽不擅长此道，但好在原理相通，这就好比高级程序员编写的一段功能强大的程序，也许知道算法也没法完全复刻出来，

但是复制粘贴以实现其中的一些小功能还是问题不大的。

“咻———”“叮”“砰！”

陈墨调用一枚金属片挡开了一枚子弹，随后而来的是遥遥传来的狙击枪响，可见子弹出膛速度远超音速了已经。

“要抓紧时间制作传送阵了，还得清理杂鱼。”陈墨心道。

与其一会儿被围攻，不如主动出击，陈墨也藏到了门后，和之前的黑衣人一样的动作（这也算是受过训练的刺客的一种肌肉记忆了）

陈墨默默计算着门外的人数，三十余人左右，基本全员手持表世界热武器，火药击发的那种。

杀光简单，要护住韩湄性命难，陈墨甚至不能太高速的移动，否则强大的惯性就足够撕碎韩湄的五脏六腑了。

在鞋尖和膝盖处凝出利刃，陈墨飞速转身出门

几乎没有停顿的旋转着身子，高踢腿，下劈，左右腿交替重复。

飞膝割喉，后跟如锤，陈墨像一柄人型镰刀一般收割着一众特种兵模样人员的生命。

极短暂的迟疑后，存活的人员都开始举枪射击，训练有素，都不是瞄准一点的胡乱射击，

而是有组织有封锁走位的带预判火力覆盖。

陈墨这边也是早有准备，双目一瞪！强磁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陈墨本身不擅长磁场控制，还做不到用磁场来操纵其中子弹飞行轨迹的地步。

不过仅仅是简单的将能量转化为强无源磁场，来抗拒偏折还是很基础的操作。

金属制的子弹很快被磁化，而后在磁场的作用下偏离原来的轨道。

动态视力外加精准的计算，陈墨贴身有几片纺锤形的小金属片在迅速巡飞，挡开一些偏离方向却射向韩湄的流弹。

一些反弹回去的弹片击倒了敌人，维持这个强磁场所需要的能量是庞大的，陈墨选择这种方式来避开第一波的攻击

主要是为了打乱他们有素的阵列，还有为不便行动的自己拓宽逃跑的范围。

仅仅是十秒不到的时间，维持这样一个磁力场就几乎抽干了陈墨从之前香水中提纯出的能量。

陈墨开始后悔自己之前选修电磁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听课做笔记，现在只能用出这样粗犷的招式来应敌了。

所幸，能顶住这几秒钟已经是完全足够了，陈墨手心一个看似复杂的法阵流转起来。

狂奔中早已发现这集市通向出口处的道路间，每一个隘口都已经被安保人员设卡了，来往人员都排起了长长的队列。

陈墨自然是不能再去凑这热闹，口中轻轻呼出一句“开!”

一道裂缝便自虚空中展开一般，背景中仍是集市内部的镜像。

这是陈墨从那个归元传送阵中誊抄下来的虫洞部分，功能被阉割了不少，能产生一个跨越二十米左右的传送门。

当然这还是前提施术者对地形足够了解的情况下，不然很容易卡墙的。

陈墨一个箭步穿过那空间裂缝，从另一出口探出时已经远远越过了人群，前往下一处关卡处。

偏开传送门的出口，让追兵对着其中射击妄图穿越过来的子弹尽数落空。

再捏，再传。

一次次突围陈墨有种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的感觉。

最后就是集市和表世界交接的官方传送阵了，这种跨次元的复杂大阵，可不是陈墨一时半会儿能复刻出来的。

俩小家伙倒是乖巧，没有怎么添乱，可是韩湄的情况显然不容乐观，呼吸越来越重，逐渐有些喘不上气的意思了。

里世界的医术陈墨不是不会，而是他会的多半是在战斗中急救止血吊命的手段，像韩湄现在这种慢性伤，还真不知道怎么治疗。

“当———”挥刀挡开一发势大力沉的狙击子弹，陈墨思量道：

“逃去表世界倒还有廖氏集团的人盯着，不会让韩湄出事，这里新宇宙派来的一众特工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像之前在暗处放冷枪的狙击手，就很不对劲，集市是独立的空间，根本没有那么远的距离给他提供狙击的隐蔽位置。

子弹也是特殊，像是里世界产物，是加速型，简而言之就是在飞行过程中，这种子弹的速度是不断变快的，而不是减缓。

像这种人物，不在这里把他解决了，到了表世界处处高楼林立，给他的暗杀条件可就太好了

自己不可能到时候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只是如今，敌暗我明，所能调用的能量又见底。

如何找出对手已经成为了一大难题，还要进行远距离击杀，陈墨现在感觉自己梦回高级刺客考试的考场。

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其实陈墨清楚，集市的安保基本上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暗处的新宇宙杀手目标则是韩湄。

找不到你，那就诱你出手。

陈墨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下蹲蓄力，而后高高跃起，让自己在空中成为了最显眼的目标。

而后奋然加速，像是二段跳一般直冲向出口，地面上人类保安们的反应速度根本够不上瞄准射击，一枪枪打在了陈墨疾驰留下的残影上。

来到出口处，陈墨将背上的韩湄和腰间挂着的俩瓜娃子一通塞进了那个他们来时的“大胶囊”里。

自己则守在门口，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余光看着胶囊电梯内体力不支，已经站着都很费力的韩湄。

陈墨知道，留给自己解决这帮追兵的时间并不多了。

还是先发而至，出腿横扫。

虽然陈墨身体机能是表世界人类极限的二十倍左右，要想瞬时加速就超过子弹出膛速度那是不太可能的。

也就是说，能完完全全的闪避子弹那几乎是不科学的，更别说短暂的停顿他就会被数道枪线瞄准。

但是，人类的反射神经是有延迟的，陈墨几乎是在他们瞄准开枪之前就出手了。

单挑搏命贴身短打为先，以一敌多还是腿法更优。

双腿离地，多数时候是倒立着用双手腾挪，陈墨凭着身法在人群中翻飞，鞋尖的利刃所过之处轻取人命。

没有什么杀人的负罪感，陈墨屠杀这些表世界原住民更多的是一种打游戏时骑马与砍杀的既视感。

如果有上帝视角的话，就应该可以看出，陈墨这边虽是虎入羊群，秋风扫落叶的架势在冲阵。

但是除了最基本的躲闪外，步法上其实也有门道，整体上是以韩湄所在的电梯为中心，扇面铺开。

这样做一方面最大限度的减少了表世界士兵所射出的流弹散射反弹误伤韩湄他们，另一方面他要以此来定位藏在暗处的里世界杀手。

很快原本成行成列的武装部队就被杀的剩下七零八落几个还能行动的家伙了，可陈墨表现的却并不轻松。

在陈墨杀敌的过程中，一共耗费灵力分心拦截了六次动能子弹，

令陈墨感到诡异的是，这四次攻击居然来自完全不同的方向，更离谱的是，六发子弹的射速一次比一次快，动能一次比一次高。

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个杀手用的都是里世界的动能增量子弹，

也就是说，他的子弹飞来的速度一次快过一次，证明他射击的位置正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远。

而环顾四周，集市的电梯井几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原本就没有供给狙击手藏身的位置，更别说是还能让他有加速远离的环境。

陈墨丢开手中最后一个士兵的尸体，一边回防胶囊电梯处。

现在留给陈墨最大的可用信息只有一个，这个藏在暗处的杀手攻击间隔似乎是固定的，每发子弹到来的间隔都在1.2秒左右。

瞳孔一缩，陈墨立刻一个急转弯，向着垂直于他和韩湄连线的垂线方向奔袭而去。

就在刚才那一瞬，陈墨脑中对于战场画面的建模给了他一个极大的警示：

四发子弹射来的方向夹角几乎都是完美的直角，时间间隔固定，距离在拉长。

而子弹的出膛速度至少也是超过音速了的，根据自己偏折子弹时可以取得它的末速度，反向延长就可以找到自己与射击点位间的距离。

这距离显然是超过了现在正处在的电梯井这样的封闭空间包裹范围内的，而四周墙壁上又没有穿透弹孔，说明子弹也不是从墙外射入的。

哪怕这个杀手能隐形，他又是怎么解决空间问题的呢？

除非，我们与杀手本来就不处于同一个空间当中！

陈墨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才立刻行动了起来

来自新宇宙组织的杀手此时正蜷缩着，架着一杆几乎和他身高一般长度的狙击枪，瞄准着瘫坐在胶囊电梯中的韩湄。

他的编号是Ti-40，新宇宙给他安排的任务是协助刺客联盟的人员解决这个表世界的奇点。

但就在不久前，亲眼目睹这名刺客手刃了自己的下属兼队友Fe-57之后，Ti-40开始动摇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刺客是否真的是在排行榜上的顶级杀手，以及他是否还忠于任务。

现在的乱战是Ti-40能力最好发挥的场景

动能子弹是他的主修，独立的子空间是他一直以来出外勤时必带的一件法宝，和他的作战风格完全吻合。

整个集市从空间角度上来看是独立于表世界和里世界的一个泡泡状地界

而Ti-40的随身法宝可以塑造一个大致容纳一人的子空间，与现存位置平行。

就像一个小泡泡围绕着大泡泡。

这就是为什么陈墨会觉得子弹是从一个极远的距离射来的。

独立空间之间会有像引力场一般的吸引场，大小与空间的稳定程度呈正相关。

Ti-40生成的子空间就像卫星一般环绕着集市这个大整体做着轨迹为螺旋状的离心运动。

四发子弹间隔一致且差别角相同，就是因为这个离心运动的角速度是固定的。

陈墨能提前移动预判，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层，Ti-40开下一枪时，就是他的死期。

枪声还未传入陈墨的耳朵，敏锐的动态视觉就已经察觉到了空间因虫洞扭曲而产生的微波，动能子弹像是凭空冒出一般自虚空中疾射而出。

轨迹所指仍是电梯中的韩湄，与前六发相同。

就在陈墨准备一如此前轻松挥刀挡下之时

异变突生，陈墨忽然对周身事物失去了感知，这种感觉不是被人剥夺了无感的那样暗无天日

而是一众脱离现实的抽离感。

韩湄视角里的陈墨则是刹那间变得模糊了不少，好像是电视机信号发生故障之后产生的画面。

狭小的子空间里，Ti-40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