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报
落日余晖如血色画卷，缓缓覆盖住城外辽阔的荒野。
遍布灰色石头的大地，似乎停止了呼吸，偶有的寒风呼啸而过，吹拂着前去朝圣的队伍。
“今天是阳之日？”李维指着与他们一同离城的居民，向布拉德克问道。
阳之日，即星期概念里的周日，在这个宗教气氛浓郁的世界里，也是大部分人每周的休息日，宗教仪式通常也在这天举办。
由于今天是第一次踏入教会，见到血腥盛宴时，李维并没有反应过来。
布拉德克还没开口，与他们同行的厄迦图娅低阶祭司已先一步解答：
“是的，这些人，应该是前往卡拉赫庄园参加宗教仪式的信徒吧。”
李维转头看了这清瘦的食尸鬼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
在以暴食为信条的教会里，清瘦的身形显然是个异类，于是这位一看就不可能是教会神职人员的祭司，被教被维玛拉选来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一直在思考任务该如何展开的布拉德克突然蹦出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混进庄园？”
李维眼睛一亮，“对啊，如果硬闯，或许会打草惊蛇。”
说完，他斜了那位清瘦食尸鬼一眼，“既然要混进去，那还得先了解这位神祇及其教会的信息。”
清瘦食尸鬼虽然在教会内部属于异类，但对于宗教知识，却显然了如指掌。
“午夜领主宗-库山，是阴影、嫉妒、失落和痛苦之神。其教义典范，在于为世界带来痛苦和残毁自己的身体。
“虽然在世俗观念中，与亡灵女神厄迦图娅同为邪恶阵营神祇，但其教派行事，却更守规序。”
“唔，守规序好啊，也就是说，可以谈条件？”布拉德克闻言不由喜上眉梢，毕竟面对的是驻城教会领袖，虽然没达到第二境，但也不容小觑。
清瘦食尸鬼斟酌了一番措辞，艰难回答：“确实是比我们教会要……好相处一点。”
“庄园内对方神职人员的实力如何？”
“除了卡拉赫本人是三阶外，还有三名二阶牧师，至于如梅奈什一般的亡命徒还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教会，非常善于利用阴影的力量遮蔽自身……”
“我看不如直接向那朝圣者打听？”
见清瘦食尸鬼知道得也有限，李维果断提议。
……
在靠近那些疑似信徒后，果然发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疤痕迹，最轻微的，也在脸上埋了两根钉子。
李维面皮抽动，似乎感觉到了幻痛，“嗯，这位先生，您也是去卡拉赫庄园朝拜的教友？”
被拉住的中年人转头看着李维，见李维浑身完好的样子，眼里都带上了一丝同情，“空无门槛！那座圣所的名字！”
中年人顿了顿，扫了李维旁边的三人一眼，接着说：“你们是……新的信徒？”
布拉德克愣了愣，忽然计上心头，揉了揉自己的右膝盖，龇牙道：“为了加入教会，前几天刚打断的。”
“噢，还没加入教会，就有如此决心？”中年人脸色动容，扯着他脸上的钢钉也跟着一起蠕动。
接着，他又看向清瘦的食尸鬼，又是吃了一惊，“这么瘦的食尸鬼，平时肯定忍饥挨饿吧……现在入教标准，都这么严了吗？”
到了最后，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仅仅在脸上埋钉子，真的是个合格的阴影教徒吗？
“既然你们准备得如此充分，想来入教是没有问题了，不如就由我做你们的入教介绍人？”如此虔诚之人，万万不能错过。
看着对方如此兴奋，李维向布拉德克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打探消息。
于是布拉德克趿拉着腿，与这位中年信徒边走边聊，“您是从什么时候加入卡……空无门槛的？”
“嗯……”中年信徒沉吟着思索，“大概是三年前吧，每个月总要去两次，今天就是莎伦月的第二次了。”
莎伦月，即以太阳女神，晨花莎恩蕾命名的月份，也就是一年的第六月。
“唔……我们都是第一次去，能请您讲讲教会的教友吗，免得到时候冲撞了……”
布拉德克刻意表现出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中年信徒闻言大手一挥：
“凭你这腿，就会受到大家的热情欢迎。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毕竟教会信众，可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类和类人生物……”
听到最后，李维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还有其他的智慧生物？
见几人被震撼住，他得意一笑，接着轻捂嘴角，神神秘秘的说道：“午夜领主的神国所在，你们知道么？”
“传闻是在阴影位面？”清瘦食尸鬼试探着回答。
“没错，阴影位面，那么阴影位面盛产什么生物？”
就在李维一头雾水的时候，布拉德克似乎想起了什么，果断出口：
“链魔？是了，在阿维斯坦大陆的阴影之国奈多，就有甚多链魔公开活动。
“奈多不就是他们……咱们教会在格拉利昂扎根的凡间国度么？就像盖布之于苍白公主……”
“链魔……有什么特点？”获得了重要的新情报，李维果断施展其传讯术，与布拉德克暗中交谈。
或许是早年冒险生涯中做过的功课，虽然没有用上过，但基础的信息还一直记在脑海中，布拉德克只是略一思索，就回忆了起来。
“我们很有可能遇上一阶的邪窥魔和二阶的司门魔，至于三阶的颂教魔，按这个圣所的规模，理应不会存……”
“没错，就是链魔。你们别看卡拉赫大人平时行事低调，但他可是有一只颂教魔护身的噢……”
见布拉德克最后提到苍白公主后一阵沉默，以为是在权衡两个教派的实力，于是中年信徒开始主动炫耀，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
两个三阶……加上梅奈什本人，二阶少则四个，多则七八个。
而自己一方，布拉德克是二阶战士，锻铁……也可以做一个二阶战士，这位被派过来的清瘦食尸鬼，则是一个一阶牧师。
有点伤脑筋呢……但愿被祖拉圣血强化过的锻铁能扛得住。
对了，正好通过侦测魔法，看看锻铁的生命能还有没有变化。
想到这，李维右手叠印，一记侦测魔法飞速甩出。
“唔，130了？看来是彻底消化了灵血的结果……”
就在他观察完锻铁的变化时，忽然感觉身后七八十米处，有近十道感应反馈回来。
嗯？这些人，一直跟着我们。
等等，这个能量波动好熟悉，不就是骨片帮那位碎骨队队长，布拉德克的前队友，二阶战士罗尔？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他们的动向。
但他却是一喜，正愁万一打起来，自己一方战力不足，这就有搅局者出现了？
在诸多强化法术的帮助下，还有比他更能浑水摸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