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东华帝君、凤九、白滚滚、阿离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
“对了，阿离，吃完饭给我们弹守曲子如何？”白滚滚很喜欢听阿离弹琴，因为这是阿离的一绝。他的琴音可以使人平静，也可使人意乱，可随自己的心意操纵人心。当然，上神以上的阶品除外，因为他还只是上仙。
“我还想找帝君下棋呢......要不我一边弹琴一边和帝君下棋？”阿离看着白滚滚说道。
“这你都可以？一心能两用？”白滚滚诧异的看着阿离。
“嗯，最近琢磨出来的，看看可不可以.......”阿离一边吃着一边寻思着。
“哦？你可以一心两用？那吃完饭试给我看看。”东华帝君若有所思的看着阿离。
“嗯，最近不知不觉琢磨出来的，试了几次还不是很熟，不过勉强过得去。”阿离盯着碗里的菜没注意到东华帝君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凤九则是在一旁不说话打量着他们三人。她的夫君露出这样的表情自然是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好事了。吃完饭凤九收拾了碗筷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书房来看阿离如何一边抚琴一边下棋。只见阿离随手幻出了他的九霄瑶佩琴，将九霄瑶佩琴置于一边，而自己则与东华帝君坐在了书房另一边下起了棋。
阿离将左手放在了自己腿上，只见仙力从他指尖缓缓流动着向九霄瑶佩琴飘去，而另一只手则举起棋子向棋盘落去。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了九霄琴环佩琴如流泉一般的琴音。东华帝君看着阿离，随即棋盘显见杀招，而琴音也随之一转如千军万马奔腾起来。白滚滚和凤九在一旁看着棋局又看向九霄瑶佩琴，只见琴音随着棋局而不定，不一会东华帝君笑了笑故意落下一子输给了阿离。阿离疑惑的看着东华帝君只见东华帝君对阿离说道：“你的一心二用还不太成熟，需勤加练习，将来必有大成。”阿离马上站起谦虚的请教：“请帝君指点一二。”
东华帝君抿嘴一笑，挥手将棋盘撤去换成了茶盘与佛经。“你与我一边论佛经一边弹琴试试。”
于是阿离又与东华帝君论起了佛经，无奈佛经他自小就怕，所以论起来心有力而余不足。而琴音虽然不似很流畅但是却令人听上去却让人温暖了许多。站在一旁的白滚滚和凤九静静的领略着这祥和的琴音......
东华帝君听着琴音看着阿离说道：“明白了吗？”
阿离似懂非懂的看着东华：“啊？明白什么？”只见东华帝君站起身走到白滚滚身边说道：“滚滚继承了我的体质，半神半魔，但是因为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九儿的九尾红狐之血，所以他亦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意念。”东华帝君转而看向阿离道：“虽你能分心二用但目前本心还是有所牵制，并未达到真正的分心二用，需以佛经摒弃杂念。当你能再一边与我下棋而琴音不再受棋局影响的时候方有小成。”
阿离恍然大悟：“多谢帝君指点。阿离即日起便不再找滚滚比剑了，找他研究佛理....”阿离对着白滚滚眨着眼。
东华帝君看着两个孩子又说道：“过些年你二人便一起去昆仑虚谷底一起练习，此事我会与夜华、白浅和墨渊说明，他们必不会阻扰。而阿离，你醉心于音律与棋艺，看来命中注定你确实与本君有师徒之缘，三日之后正式来我这行拜师之礼吧.....”
阿离，九重天上的小天孙，夜华与白浅之子。乃当年白浅历情劫时在凡间化为凡人与夜华结缘所孕，后生于九重天洗梧宫。正名白辰，性格温文儒雅，遇事冷静，心思缜密，与白滚滚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喜棋艺、善音律，精通琴箫。年幼时曾口头上拜东华帝君为师，但并未正式行拜师之礼，后正式以白辰之名拜东华帝君为师。曾与折颜上神学习抚琴，醉心于音律，翻遍典籍求取一琴，于东海孔雀岛赤岩洞内以命换琴，终得九霄瑶佩琴认可，遂得九霄瑶佩琴。继夜华之青冥剑，但后来弃青冥剑归还夜华。
太晨宫寝殿内。
“夫君，今天你与阿离的一番话我不是很懂，怎么会让阿离和滚滚一起练习呢？他们两个各有所好貌似不相干啊？”凤九躺在东华帝君身侧不解的看着东华。
“九儿，真想知道原因？”东华帝君躺着一只手放在脑后枕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轻柔的搂紧了凤九。
凤九在他怀中玩弄着丝丝的银发回答：“嗯，夫君便和我说说吧！”
“好，那我便与你说。阿离偏好棋艺和音律，而滚滚则随了我喜佛经，好研究剑术和阵法，这你应该都能看出来。阿离这分心二用如果能有大成，配合滚滚的剑术和阵法刚柔并济，那这天下除了我之外将无人能敌。如果阿离有朝一日能双手同时抚两琴且相互配合同时融入滚滚的剑术与阵法中或一手控琴阻止外界魔音，一手则操纵外界心神，再加上滚滚的剑术与阵法，那以他二人之力便可阻挡千军万马，成就不可估量。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颇有默契。而以滚滚的修为剑术与阵法又可以阻止一些外来的武力保护阿离不受干扰专注于抚琴，当阿离的琴音与滚滚的剑术完全融合之日.....”东华帝君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那为何要去昆仑虚的谷底呢？”凤九看着东华帝君道。
“因为分心二用极可能走火入魔，而阿离目前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分心二用，你可见当我下棋猛下杀招时他的琴音已经转变，我之所以故意输他便是怕他走火入魔。所谓真正的二心，是互不干扰，可一边下杀招，另一边却平静如水。昆仑虚的龙气可以引导阿离心境，同时与滚滚论佛经才可以避免。”
“哦......难怪你要收阿离为徒了，因为这分二心之用要靠你来慢慢引导。”凤九翻起身杵着下巴理解的看着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看着妩媚的凤九微笑：“我早年征战四海八荒时也用过这分心二用，我神魔同体，那次在妙义慧明镜中便是用此法。不过却没想到阿离这小子居然又从隔空抚琴又更上一层楼，能悟出此法。”
“那你怎么不教滚滚？滚滚那么聪明......”
“这万事讲究一个缘法，滚滚虽然聪明并无此念，这并不是想学就能做到的，弄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伤了滚滚的心智。而阿离已有此念，且与滚滚相交胜欢，所谓知己也正是如此。”东华帝君说完看着凤九额上的凤羽花将凤九拉入怀中搂着，挥手灭了寝殿的烛火：“我们睡吧......他二人以后还得看他们自己了........”东华帝君拥凤九思量着慢慢睡去。
三日后，夜华和白浅携儿子阿离备了厚礼前往太晨宫。这九重天上的神仙均知今日是阿离正是拜东华帝君为师的日子，天宫内一片欢腾。
太晨宫书房内，只见阿离站在书房中间看着鸾座上的东华帝君恭恭敬敬的跪下说道：“徒儿白辰今日拜东华帝君为师，愿师傅严加教导，徒儿必从。”说罢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东华帝君看着阿离抬起右手免礼微笑道：“起来吧！”说罢看向夜华和白浅，只见二人似乎有所疑惑，便让滚滚和阿离出去，和凤九一起与二人谈起三日前的事情，乃至为何正式收阿离为徒的原因以及与白滚滚一起学习的缘由。二人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为儿子不学无术，成就不会很高，却不想会有这么一番悟性，也终于释怀。
“你们大可放心，阿离如果能将二心之法掌握，即便是滚滚不在身边，如一手抚琴乱敌之心一手控剑取敌之首级也不难。所以他二人可分亦可合，只不过二人合则天下除我之外再无人能与之为敌。所以即日起，便要教育他们其心正，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东华帝君看着夜华和白浅微微一笑，拿起了手中的茶杯泯了一口茶。
“多谢帝君对犬子的教导与厚爱.....夜华感激不尽。”夜华由衷的向东华帝君作揖道。
“不用谢我，我们本属亲属。且这也是阿离自己的造化......”东华帝君看了看凤九又看向白浅笑了笑。白浅会意的也回以一笑。早年白浅在凤九一事上对东华帝君误解颇深，不过随着时间与经历认知一些事情后，虽然东华帝君是青丘的女婿，不过还是打心底里尊敬他，与夜华从来都是以帝君相称。而帝君自与凤九婚后也少了些许的毒舌，沉浸在与凤九甜蜜相守的日子里。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除却四海八荒的太平大事，不给任何人面子，不赴宴会及其护内还不讲道理。
“墨渊那边我已经密语传音告知于他，他甚是喜悦。所以先在我身边我加以引导，过些年我再带着滚滚和阿离亲自去昆仑虚。这各中的缘由先不要和两个孩子说，不然我怕他二人急于求进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来。”东华帝君不动声色的说道。
“嗯，我们听从帝君吩咐。”夜华和白浅对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默默的都希望有朝一日阿离能早日成才。
太晨宫。
阿离自从正式拜东华帝君为师后便每日准时来到太晨宫陪东华帝君对弈，同时还要与老师研读佛经，东华帝君丝毫不提分心二用之事。阿离也不多问，一手拿着棋子与帝君对弈，一边听帝君诵读佛经。而每当对弈一些时候东华帝君便会问他佛经的上一段是什么，让他背出来。开始的时候阿离总是忘记，但是随着自己慢慢的总结也能够记得。不过帝君后来变换了方法，不再是上一段，要么问他开头，要么问他中间段，有时候问的阿离脑子都懵了，后来连棋都下错。东华帝君笑看着他，鼓励他慢慢来。阿离也不由得对自己这位老师甚是钦佩，因为不论他错在哪里，哪怕错一个字，东华帝君都能随口纠正他的错误，并把正确的背给他听。阿离就这么又是下棋又是背诵佛经被东华帝君调教了十年有余。对于神仙来说十余年不过弹指即过，而滚滚似乎在阵法上也取得了突破，开始学习自创阵法。
当阿离再与东华帝君下棋对弈并能随意背诵佛经之时已是三千年过去了......
这一日，东华帝君带着阿离与白滚滚来到了芬陀利池的佛铃花树林里，随即让白滚滚舞剑，而让阿离看着白滚滚的剑招抚琴，只见阿离当即在佛铃花树下的石桌上幻出了九霄瑶佩琴随着白滚滚的剑招弹了起来，当白滚滚使出杀招时琴音仍然似泉流水伴随着白滚滚的剑气滑去，从白滚滚周身震开，白滚滚四周的的佛铃树纷纷受到震荡得落下了如雪般花瓣。东华帝君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看着两人。
阿离醉心于音律，便不再使用青冥剑，将青冥剑还给了父君夜华。并希望父君夜华帮他寻一支玉箫，声称自己不善使剑，玉箫又能吹奏曲子又能做兵器。夜华想不出方法便去太晨宫找到了东华帝君，询问解决的方法。东华帝君看着一脸苦恼的夜华笑道：这个不难，不过要费点力气，不知你可否舍得让阿离吃点苦？”凤九看着面不改色的东华帝君心想：不知道夫君又要怎么折腾阿离了......
夜华当即道：“是要他亲自动手？”
东华帝君枕着头喝着茶看着夜华道：“不错!”
夜华心想不是什么凶险的事情吧？当年阿离为了那九霄瑶佩琴，在东海的孔雀岛赤岩洞里曾与岛上守护九霄瑶佩琴的重明鸟激战了数月，最后自己血溅九霄瑶佩琴这才使九霄瑶佩琴感到了他得琴的决心与珍视，遂琴身飞到了他的手里，阿离以琴音伏了重明鸟重伤离去。在九重天躺三个多月才下床走动。这也把白浅和夜华吓得不轻，并禁足阿离一万年不得离开九重天半步。而这一万年里阿离则独守着九霄瑶佩琴，终日与琴相伴，与琴心意相通，这才使他能够隔空抚琴。夜华回想着眉头皱了起来。
东华帝君看着眉头快扭成麻花的夜华便猜想出他定是怕阿离出事，当年阿离如何得这九霄瑶佩琴他也是略有所闻，如今阿离弃剑从箫应该是在学习分心二用的过程中悟出了什么，所以才如此坚决的做出了选择。
“不知我是否可替小儿完成？”夜华回想着当即问东华帝君。凤九也在一旁看着，也知道姑父担心阿离，转眼恳求的看着东华。
谁知道东华却若有若无的说道：“不可。你想替他去砍树吗？”
凤九和夜华对视一眼瞪大着眼睛看着东华帝君：“砍树？”
东华帝君枕着头玩转着手中的茶杯道：“不错，砍树！”
夜华懵了：“砍树？砍什么树？”
东华帝君饶有兴致的看着瞪着大眼睛的凤九和夜华从鸾座上起身说道：“砍我碧海苍灵的一棵佛铃树。”
凤九历来都知道自己的夫君莫测高深，于是走上前拉着东华帝君说道：“夫君，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不然九儿不明白......”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又看着夜华继续斟了一杯茶喝着说道：“我碧海苍灵有一株佛铃树，自我诞生开始便已存在，如若能取得树芯为材料，那阿离的箫就容易了......不过这事不可替代，因为阿离亲自取得才能与箫心意相通。”只见夜华和凤九松了一口气，东华帝君翻了一下眼睛继续调侃的说道：“怎么？你们还要代阿离去砍树吗？”
夜华和凤九连忙尴尬呵呵的笑着说：“没有没有......”
于是第二日阿离便随东华帝君来到碧海苍灵，阿离被这美景惊呆，东华帝君看着阿离傻呆的样子说道：“赶快干活去！”说着带阿离来到了石宫门口，指着右手边的那株高耸入天的佛铃树“就是这棵了，你慢慢砍吧，我回太晨宫了，什么时候取到树芯什么时候来找我。”说罢，还不等阿离说话，东华帝君已经仙遁回了太晨宫。
白滚滚再得知父君让阿离去砍碧海苍灵的那棵佛铃树后很是疑惑，因为他知道那棵树有特殊的自愈能力，任你怎么砍都无法伤其丝毫半分，更何况是取树芯。白滚滚走进书房看着正在鸾座上枕着头看佛经的父君走了过去，只见东华帝君头也不抬的看着佛经淡淡的说道：“怎么？滚滚可是前来询问佛铃树的事？”
“父君......那佛铃树怎么可能取树芯？”白滚滚疑惑的看着东华帝君。
“那滚滚可曾见过父君钓鱼用过钩和饵？”东华帝君依旧不抬头用手翻过了一页佛经继续看着。
“额.......不曾见过.....”他也不知道父君为何不用鱼钩和鱼饵便能钓鱼。
“这个典故你可去问你母君，然后自己慢慢悟....”东华帝君看了一眼白滚滚又看向佛经不再言语。
白滚滚实在想不出这佛铃树和钓鱼又什么关系，便去洗梧宫找到了正在与白浅话家常的凤九。当白滚滚问到这个问题时凤九就说了一句：“那是因为那鱼甘愿让你父君吃的。”白滚滚更是懵了.....谁愿意甘愿任人鱼肉啊.......
不知不觉阿离在碧海苍灵已经一个多月了，他终于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破坏此树，因为这砍了不一会儿砍下去的刀痕又消失不见了。于是无奈的靠着佛铃树自言自语的和佛铃树讲起话来。而白滚滚也一直在想着父君和母君的话，看能不能帮上阿离。这一日，白滚滚又看见父君正在芬陀利池边上垂着紫青竹竿钓鱼，脸上盖着一本佛经。不等东华帝君挥动鱼竿只见一条鱼鱼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到了东华帝君的脚边，东华帝君拉下脸上的佛经看着脚边的鱼说道：“那今天便是你吧......”说着收了鱼竿起身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看他钓鱼的白滚滚。东华帝君走向白滚滚用佛经敲了一下他的头，白滚滚摸着头笑着看着东华帝君说道：“我知道什么意思了~~我知道什么意思了~~哈哈哈”
东华帝君慈爱的看着儿子道：“你不能告诉阿离，这个中的道理需他自己悟，如不能悟到你帮他是没用的。”
白滚滚看着东华帝君说道：“嗯，滚滚即明白此番道理当然也明白父君的用意。希望阿离早日也能悟到。”
“嗯，走吧！我们回去让你母君做鱼给我们吃......”说罢将鱼收了起来牵着白滚滚的手向太晨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