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市场价格与机会成本
切记,时间就是金钱。假如一个人凭自己的劳动一天能挣10先令,那么,如果他这天外出或闲坐半天,即使这期间只花了6便士,也不能认为这就是他全部的耗费。他其实花掉了,或者应该说是白扔了另外5先令。
——本杰明·富兰克林,《给一个年轻商人的忠告》(Advice to a Young Tradesman, Written by an Old One),1748
大多数经济学入门教材都从讨论机会成本开始。然而,若干页之后,机会成本的概念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供求决定价格的图解说明,这一解释可以使用弹性(度量价格敏感性)的概念进一步阐述,即当决定供求的条件发生变化,价格会如何反应。
作为培养专业经济学者的起点,这些都是有用且必要的,尽管更加透彻地理解机会成本概念对于他们大多数人将更有利。①然而,对于理解公众讨论中经常涉及的经济问题,供求分析的技术手段基本上不是必需的,甚至可能成为一种障碍。
那么,什么是机会成本呢?
什么是机会成本
经济学家是出了名的意见不一。凯恩斯主义者与货币主义者就财政政策产生争议。芝加哥经济学派的成员,包括一系列诺贝尔奖②得主,都主张自由市场,而政府干预经济的主张得到了保罗·克鲁格曼、阿马蒂亚·森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等经济学家的支持,他们同样也都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正如萧伯纳所言:“即使把所有的经济学家放在一起,他们也得不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然而,无论经济学家们对政策持何种观点,有一种经济学思维方式将他们与没有学过经济学的人区分开来。有些人,如本杰明·富兰克林,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的训练就能掌握这个概念。引自富兰克林的“时间就是金钱”已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它通常被认为是一个传统谚语,而不是富兰克林的敏锐观察。富兰克林的解释引发我们思考一个更广泛的概念,也就是构成经济学核心思想基础的机会成本。
机会成本的概念与选择密不可分。当我们在两种选项中做出选择时,选择其中一种意味着放弃另一种。套用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话说,选择了其中一条路走下去的机会成本是在未选择的路上可能发现的一切。未选择的路我们没有走过,因此也没有任何货币可以衡量,这是对我们在做出选择时所要付出的成本的最恰当表达。
总结来说:
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机会成本是你为得到它而必须放弃的事物。
这个想法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出乎意料地精巧。描述机会成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好的经济学导论要能够引导学生理解这一概念。
让我们从一些教科书的案例开始思考。对于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的生产者,或主要通过易货交易的人来说,机会成本可以用简单的术语来描述。正因为如此,许多经济学入门课程花很多时间讨论孤岛求生的鲁滨逊·克鲁索,以及他和星期五进行的易货交易。③
如果克鲁索最好的选择是摘椰子,而他却花一天时间钓鱼,那么他晚餐吃鱼的机会成本就是他本可以在陆地上摘椰子、晚餐吃椰子的快乐。
或者克鲁索可以把鱼卖给星期五来换取烤山羊之类的东西。如果交易发生,那么克鲁索晚餐吃山羊的机会成本就是他交易出去的鱼。星期五的情况正好相反,他晚餐吃鱼的机会成本是交易出去的山羊。
对克鲁索来说,交易的收益是通过其他方式获得山羊的机会成本。如果这种成本大于捕鱼的机会成本,那么对他而言交易就是合适的。星期五和鱼的情况也是如此。
这些例子过于简单,掩盖了很多复杂性。有几点需要说明:首先,克鲁索不能确定如果他不去钓鱼而是去摘椰子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确定性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往往很棘手。其次,在讨论物物交换时,我们没有提到克鲁索如何得到鱼以及星期五如何得到山羊。之后我们将讨论这两个问题,以及它们带来的复杂性。
引入资金将使问题更加复杂,而且更易推导出错误的结论。与普遍观点相反,机会成本告诉我们,经济学并非“完全与金钱有关”。事实上,你越习惯用金钱来衡量成本和收益,就越难理解机会成本。机会成本原则适用于所有类型的决策,无论这些决策是否涉及货币成本。
我们将会看到,有时商品或服务的货币价格是衡量其机会成本的一个很好的指标。但很多时候并非如此,正如富兰克林指出的那样,花在空闲消遣上的6便士只是休息半天的机会成本的一部分,即使加上放弃的5先令收入,也未必就是全部成本。也许这个勤劳的商人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商誉,他提供的服务在未来将增加需求,而休息半天的机会成本也就包括损失的这部分需求。
机会成本与公共政策同样相关。这在决定向公众提供某种特定的商品或服务时是显而易见的。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政府放弃了一些机会,例如替代支出项目、减税或削减公共债务(允许未来增加支出)。为某一特定项目进行的公共支出的机会成本是这项支出的最优选择的价值。
选择有时候表现出的方式让人觉得某个有吸引力的商品是可以免费获得的。仔细思考替代方案常常(尽管并非总是)表明机会成本总是存在的。在后文中,我们会看到很多这样的例子。
生产成本和机会成本
机会成本是如何与我们更为熟悉的成本概念,例如生产成本等,联系起来的?这和价格有什么关系?
生产成本是以市场价格计算的生产者用于生产某种商品或服务的资源的价值,包括原材料、员工劳动、生产中使用的资本以及管理者的时间和精力。
以一家小型企业为例,比如一家专门制造夹克的服装制造商,每一件夹克的某些成本(材料、裁剪、缝纫等)与其自身紧密相关,而另一些成本是维持业务运行产生的“间接成本”或固定成本,而不管生产了多少件夹克。
这些投入的价格反映了其所有者在提供这些投入时所面临的机会成本。对于房东来说,机会成本是他们可以从其他租户那里收取的租金;对于供应商来说,机会成本是他们可以从其他买家那里得到的价格;对于工人和业主经理来说,机会成本是他们本来可以选择的最优项——无论是另一份带薪工作、在家工作还是休闲。
其中有一点显而易见,像布料和其他材料等采购来的投入,买方和卖方的机会成本就是市场价格。无论布料用于夹克、裙子、织物,还是直接在服装零售商店出售,纺织品制造商对于中等规模的买家都收取相同的价格。这个价格是制造商放弃卖给这个买家转而卖给另一个买家的价格,所以无论是谁买了这种布,价格都是相同的。
在大多数情况下,商铺租金也是如此。只要能支付租金,维护大楼,房东就不会在意是把房子租给服装制造商还是其他租户,例如修鞋企业。同样,服装制造商也可以比较后再进行选择,他们也不愿支付溢价。因此,租金将反映空间的机会成本。
综上所述:
在一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有许多买方和卖方,按市场价格计算的生产成本反映了投入的机会成本,这一点正如供应商认为的那样。
固定成本、可变成本、边际成本和沉没成本
为了更全面地理解机会成本,我们有必要深入研究生产成本。有一种方法将生产成本分解为“固定成本”④和“可变成本”。固定成本是最初决定进行生产所产生的成本,例如房屋租金、必要的基本设备成本等。可变成本是取决于生产数量的成本,如投入材料的成本和生产工人的工资。
这种区别并不难,也不是固定的,它取决于做出选择的时间长短。每一天,出勤的员工都必须得到报酬,所以当天唯一的可变成本就是实际使用的原材料。长期(几年)来看,企业可能投资(或不投资)新的机器或者搬到新的地方,抑或是进行其他投资,因此几乎所有的成本都是可变的。尽管如此,区别固定成本和可变成本还是很有用的。
这种区分可以让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生产的机会成本。首先,让我们考虑当某种商品或服务的产量增加(或减少)时,可变成本的增加(或减少)。这就是所谓的“边际生产成本”。
假设企业只关心利润,只有当市场价格至少等于每增加一单位生产的边际成本时,它才会选择增加生产。这是一课经济学的例子,边际成本是机会成本的相关形式。
生产者必须定期(比如每天)根据市场价格调整产量的增减,同时也必须关注企业整体,并考虑是继续经营还是停产。如果决定彻底停产,可以节约所有的可变成本,还可能节省一些固定成本,比如房屋租金。
这里的关键区别在于,有些固定成本可以通过停产来节约,有些则不能。只有可节约的固定成本才是持续生产的机会成本的一部分。无论决策结果如何都无法节省或者收回的成本被称为“沉没成本”。机会成本推论出的一个重要观点(与民间智慧“不要花钱填无底洞”相呼应)就是,沉没成本不应该影响我们的决策,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它们。
沉没成本的相关问题不仅局限于商业决策。在所有的长期项目中,从大学学习到人际关系,我们都要决定是否坚持下去。当我们后悔当初启动项目的决定时就会面临沉没成本的问题,它会使我们误入歧途。
一方面,我们可能认为,在一个项目上投入了大量资金之后,我们应该不顾未来的成本和收益,坚持到底,而不是浪费我们所有的努力。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这个项目整体一定是弊大于利的,因此我们应该立即放弃它。这两种推论都与机会成本的逻辑相矛盾。对某个决策而言,重要的是现在可以选择的替代方案,而不是过去已经发生的成本。
劳动和工资
机会成本的逻辑对于材料和租金等项目来说已经足够清楚了。然而,在任何经济体中,劳动都是最重要的投入,并且在很大程度上,生产任何商品或服务的成本是由所需劳动时间的工资成本决定的。那么,机会成本分析是否适用于工作和工资?
在某种程度上,答案是肯定的。
生产某种产品或服务的工人本可以把他们的时间花在另一份工作上(假设有其他工作),或花在家务劳动上,又或是用来享受闲暇。在第一种情况下,劳动时间的机会成本是指如果工人选择“外部选项”,即可选的最优工作,他们本可以获得的工资。“工资”不仅包括每小时的工资,还包括雇主提供的福利和工作条件,包括那些影响工作乐趣、安全和保障的因素。
在充分就业的条件下,具有一般技能的工人很容易从一份工作转到另一份工作。而且,在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中,那些要求和职责相似的工作在工资和工作条件上通常也非常相似。
雇主提供的工资如果低于工人工作时间的机会成本,他不会立即失去所有工人。但是大多数流动工人(通常包括最优秀的工人)都会开始寻找新的工作,而且这些工人离开后,雇主将很难有替补员工。
因此,从长远来看,在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中,雇主必须支付市场工资。在这种情况下,市场工资通常是衡量买卖双方机会成本的一个很好的指标。在竞争激烈的劳动力市场中,工作机会充足,工人可以自由选择雇主,工资往往能够反映工人面临的机会成本。
但实际上,劳动力市场很少是这样的。当失业率高时,工人不能自由地从一份工作换到另一份工作。即使在充分就业的情况下,具有专业技能的工人对雇主的选择也只有有限的选项。而且,由于雇主资助的医疗保险等劳动力市场制度的存在,换工作的成本可能会很高。要理解就业、失业和工资,我们需要两课经济学。我们将在第8章和第14章更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
家庭、价格和机会成本
我们刚刚看到机会成本的逻辑如何适用于生产者。那么消费者呢?当我们每天决定买什么和买多少时,我们面临的机会成本通常由市场价格决定。
思考一下平衡家庭预算这一由来已久的问题。尽管我们收到了很好的建议,但很少有人按照家政手册中规定的系统方法来做这件事。相反,我们大多数人会支付必须支付的账单,购买我们认为是必需品的东西,然后决定剩下的钱如何消费或储蓄。
有时,我们有足够的闲钱用于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机会成本的逻辑足够清楚。比如我们可以买一件漂亮的新夹克,也可以去餐厅愉快地享受一顿大餐,但不能两者兼而有之。
这样,如果我们选择夹克,它的机会成本就是我们用同样的花费可以享用的一顿美味。夹克的市场价格告诉我们,在外出就餐或其他可选的消费方式中,我们必须放弃多少才能得到它。
还有些时候,我们不太容易做出选择,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必需品,更不用说奢侈品了。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放弃(实际上是重新定义“必需品”),要么负债,例如透支信用卡余额。
如果决定用负债来解决当前支付账单的问题,那么产生的机会成本就是一个月后账单上增加了信用卡债务和由此产生的利息,那时候将更难做出选择。无论如何,都与机会成本的逻辑相关。
在收支的另一边,我们必须挣钱来支付账单。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些钱主要来自雇用劳动。在充分就业的条件下,我们总是有机会以市场工资找到工作。一课经济学家认为市场总是处于充分就业的状态,但实际上充分就业只是一种例外,而不是规则(见第8章)。
根据工作性质的不同,我们可以工作更长(或更短)的时间,从加班中获得(或放弃)额外的收入。从长远来看,一对夫妻组成的家庭必须做出选择,是双方都做全职工作,还是一方为家庭付出更长的时间。对于有孩子的夫妻来说,这种困扰尤其严重,他们工作时间的机会成本就是照顾孩子的时间。
家庭生产
谈到“经济”,大多数时候我们指的是有偿劳动、商品和服务在市场上销售的世界(或政府供应、税收资助)。然而,考虑到机会成本,我们认识到,许多经济活动发生在市场之外,主要发生在家庭内部,或者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发生在家庭部门。在家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家务、照顾孩子或休闲,在家时间的机会成本也就是本可以在市场部门挣到的工资。
家务劳动或多或少直接替代了市场上的商品和服务。在家做饭是外出就餐的一种替代选项,购物旅行是送货上门的一种替代选择,等等。在每一种情况下,我们都要做出选择:是花时间直接生产商品或服务,还是花时间工作赚钱然后在市场上购买商品和服务?
在此背景下,值得一提的是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概念。GDP是衡量经济中市场部门总产出的指标。这个概念的提出是为了评估市场部门是处于繁荣时期(在这种情况下,它将吸引失业工人重返工作),还是处于萧条时期(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工人将回到家庭部门从事家务劳动或被迫失业)。
GDP本来并不是用来衡量社会总生产活动或经济福利的指标。不幸的是,它经常以这种方式被误用,尤其是被一课经济学家误用。他们普遍认为,降低公司税和对商业友好的监管政策能够增加GDP。但即使这是真的,也不意味着整个社会就会变得更好。
虽然在过去50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看到了很多变化,但大多数家务仍然是由女性完成的,大部分市场工作是由男性完成的。⑤滥用GDP作为衡量经济福祉的一项指标贬低了妇女的工作,并加剧了现有的不平等现象。
一课经济学
这些日常选择阐释了一课经济学:
市场价格(包括工资)让我们知道我们作为消费者和工人所面临的机会成本。
决定我们选择的除了市场价格,还有收入:收入越多,我们的选择范围就越广。收入反过来又取决于产权配置,包括金融财富、受教育的机会、偿还债务(包括税收)的义务,以及从他人或政府项目(如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获得收入的权利。
黑兹利特和其他经济学家一样,认为私有财产权的分配是命定的、自然而然的,把社会保障等政府项目视为一种武断的干预。事实上,所有的产权都是政府和法律建构起来的。我们将在第7章进一步阐述这一点。
在某些情况下,这种构建显而易见,一眼就能看出来;在另一些情况下,这些构建已经有几十年或几百年的历史了。无论哪种方式,产权集合在逻辑上都优先于产权的确定。
大量的智力劳动被用来确定一组给定产权、生产技术和消费者偏好所产生的价格。下一章,我们将在经济学第一课的基础上来讨论这些努力的结果。
机会成本的思想史
机会成本的概念是现代化的自然结果。在传统社会中,大多数经济决策都是基于风俗习惯或固定的义务(马克思和恩格斯称之为“各种封建羁绊”)。传统最核心的思想是做以前做过的事。在现代社会,我们时刻面临着新选择,比如如何使用我们的家庭收入、如何管理生产企业、如何确定公共政策等。
我们已经了解的机会成本的概念,它可能是本杰明·富兰克林首次提出的,并且他把这个想法作为一种实用的智慧提出,自然地适用于现代商业社会,特别是对那些接受他建议的“商人”⑥。但是,它同样适用于现代生活中时刻面临复杂选择的人。
弗雷德里克·巴斯夏是第一个将机会成本(尽管当时还不叫机会成本)作为一种辩论武器的人。巴斯夏驳斥了各种旨在帮助特定行业的提议的虚假论据,他指出,这些提议的支持者只关注提议带来的好处,没有考虑到未采取的(看不见的)提议的机会成本。
巴斯夏在经济思想史上享有盛名,而奥地利经济学家弗里德里希·冯·维塞尔(Friedrich von Wieser)却没有这样的幸运。虽然他提出了“机会成本”这一术语,以及同样著名的“边际效用”一词。
对冯·维塞尔来说,机会成本的概念不仅适用于在市场所做的决定,也适用于整个社会财富和资源的分配。财富分配的高度不平等意味着富人的奢侈品消费优先于穷人的基本需求。正如冯·维塞尔敏锐地观察到的:
财富的分配决定了生产什么,并导致了一种更加反经济的消费者,这种消费者在不必要且罪恶的享受上肆意挥霍,而这种享受本来可以用来医治贫困的创伤。
冯·维塞尔用这个观点来证明累进所得税是合理的。
机会成本的概念是由奥地利学派和受奥地利学派影响的经济学家,尤其是哈耶克、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和莱昂内尔·罗宾斯,带入主流经济学的。不幸的是,这三个人都是教条主义的一课经济学家,他们剔除了冯·维塞尔观点中隐含的平等主义观点。
主流经济学家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罗宾斯的格言,即人与人之间的幸福不应该进行比较,因为这是“不科学的”,他们试图在不考虑边际效用等概念的情况下重建福利经济学。到20世纪70年代,当彼得·戴蒙德(Peter Diamond)和詹姆斯·莫里斯(James Mirrlees)等理论家重新讨论最优税收问题时,与冯·维塞尔的观点和机会成本概念之间的联系就消失了。
冯·维塞尔的学生哈耶克和米塞斯没有把机会成本概念应用到经济学的实际问题中,他们追求的是冯·维塞尔的研究中不太显眼的方面,也就是19世纪关于“价值理论”的毫无结果的争论。哈耶克和米塞斯的经济分析屈从于教条的市场原教旨主义,把奥地利学派逼入了一条死胡同,从此再也没能逃脱。
延伸阅读
在众多介绍微观经济学主流观点的入门教材中,我认为麦克洛斯基的著作(McCloskey,1982)是最独特、最有趣的一本。不幸的是,即使是这样一本经典作品也遵循了惯常的模式,在开头几节强调机会成本的重要性,但在作品的主体部分却很少使用这个概念。
我们有必要看看这类教材的重要配套书籍,它们指出了一些问题假设,特别是那些没有阐明的假设。凡恩的《微观经济学:批评导读》(Microeconomics: A Critical Companion,Fine,2016)是个不错的选择。与之配套的著作《宏观经济学:批评导读》(Macroeconomics: A Critical Companion,Fine and Dimakou,2016)也值得一读。它强调了宏观经济分析不能服从一课微观经济学的推论,这一点本书第8章将会介绍,因为一课经济学的推论是基于经济在充分就业条件下运行的假设。
本章的引文分别来自弗罗斯特(Frost,1921)和富兰克林(Franklin,1748)。《鲁滨逊漂流记》在1719年第一次出版,我们可以阅读2003年的版本(Defoe,2003)。脚注中提到的有关经济学家对机会成本问题的研究即费拉罗和泰勒的研究(Ferraro and Taylor,2005)。关于经济学家意见分歧的引文没有出处,尽管它经常(就目前所能确定的而言是错误的)被认为出于乔治·萧伯纳。
菲利普·米洛斯基在YouTube上的一段视频中对诺贝尔经济学奖是如何产生的发表了一些有趣的评论(Philip Mirowski,2011),《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逻辑》(The Nobel Factor,Offer and Söderberg,2016)给出了更详细的解释,阐明了一课经济学理论与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设立之间的关系。
玛丽莲·瓦林(Marilyn Waring)的《一文不值》(Counting for Nothing,1988)提供了一种对GDP的女权主义批判,本章对此进行了概述。有薪工作和无薪工作的估计来自美国劳工统计局2018年的美国人时间使用情况调查。同样令人感兴趣的是黛安娜·科伊尔(Diane Coyle)的《极简GDP史》(GDP: A Brief but Affectionate History,2015),该书探讨了这些问题(尤其是平装版的导言)。
冯·维塞尔对机会成本理论及其与边际效用的关系的系统阐述是在《自然价值》(Natural Value,1893)一书中提出的,并在《社会经济学》(Social Economics,1927)中提出了更广泛的观点。谷歌图书有这两本书的翻译版本。施特莱斯勒对奥地利学派的第一代经济学家进行了通俗易懂的描述(Streissler,1990)。罗宾斯证明了价值中立经济学是有用的这一荒谬的观点(Robbins,1932)。
戴蒙德和莫里斯提出了只有数学能力强、受过训练的经济学家才能理解的最优税收理论(Diamond and Mirrlees,1971a,1971b)。我们将在第13章进行简单介绍。
还有一些资料引用自马克思和恩格斯(Marx and Engels,1848)。
脚注
① 有一项著名但有争议的研究报告称,参加2005年美国经济协会(American Economic Association)年会的200名经济学家中,只有22%的人对一个有关机会成本衡量的简单问题给出了正确答案。
② 最初的诺贝尔奖并不包括经济学奖,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全称是瑞典中央银行纪念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经济学奖。
③ 在笛福的小说中,克鲁索和星期五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而不是像经济学教科书中那样,是贸易伙伴的关系。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中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④ 用商业术语来说,固定成本通常被称为“间接费用”。
⑤ 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数据,美国男性平均每天在带薪工作和相关活动上花费4.3个小时,在包括育儿在内的家庭活动上花费1.8个小时。女性每天在带薪工作上花费2.9小时,在家务上花费2.7小时。
⑥ 当时的“商人”一词包括店主和个体手工业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