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别人家的孩子
从酒楼回家，陈谦看看后台数据，顺手点开班群。
起先，冒泡的人不多，只有一个男生抱怨学车受教练的气，几个同学一起声讨，半小时后，于恒志上线，群瞬间热闹起来。
很多人向他确认拼哆哆上线首日的数据，其实已经听说过那个让他们震撼的数字，但还是有人不相信，想再确认一次。
于恒志没有让他们失望，大爆手速说了很多上线前后的细节，比如于阿姨亲手给他们包饺子；比如他们在陈总家住了两天，哎呀，陈总家的床垫那叫一个舒服；比如他们刚开完庆功宴，满满一桌高档海鲜，龙虾随便吃。
同学们隔着屏幕闻到龙虾的香气，口水流得哗哗的，彩虹屁的表情包跟不要钱似的发个不停。
于恒志这孙子还真会装逼。陈谦笑着摇摇头，下线去洗澡了。
洗完澡，穿着睡衣，陈谦躺在床上，把这几天的事情捋了捋。
创业似乎很顺利，也很轻松。但其实，创业哪会轻松？高中生创业本身就让人质疑，首先，招聘就成问题。要不是担心招不到人，他不会在班群招人。
招到人后，为了让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有勇气走上社会向陌生人推销，陈谦特地请屠老师培训他们。
第一天扫街，陈谦其实很担心他们抗打击能力为零，会出现集体辞职事件，幸好只有一个女生受不了挫折跑掉。
十个人留下，对陈谦来说，简直是奇迹。
然后，于恒志有如神助，一天签下十六个商户。虽然之后他再没有这么辉煌的战绩，陈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拼哆哆上线，更是生死考验，网络没有国界，但团购有。网友只会选择自己附近的商户下单，滨市的商户，只有滨市的网友下单。而滨市是一个三线城市，很多市民没有接触过网购，到底有多少人看广告后会下单是个谜，有可能去网站下单的只有看到微博热搜和收到邮件那些人。
也就是说，准客户是精准营销那批网友。
时间短，收集个人信息难，发送邮件数量不够多，微博热搜面向全国，不在滨市的网友看到买不到，其实做无用功。
这也是陈谦在动员会上说，卖出五千张电影就算合格的原因。
没想到，五折电影票的吸引力太大，很多人深夜抢票，团购这种新生事物落户滨市，又引发市民好奇，跟着时髦了一把，哪怕在网站下单一份炒粿，一条跳绳，也要参与。
拼哆哆因此拿下耀眼的成绩单。
不知这份成绩单能不能坐上VC（风险投资）的谈判桌？
念头在陈谦脑中一闪而过，然后，他的意识陷入黑暗。
…………
周末下午，姚冰彤一家三口去幸福海看电影。
电影剧情一般，但男女主演养眼，电影票又是五折抢到，简直太完美了。姚冰彤人美心情靓，无视丈夫睡得口水四流，边看边和女儿讨论，主演配角哪个更帅更美。
她不是谁的粉丝，就是喜欢看偶像明星。
安静嘴上不停“嗯嗯嗯”回应，心里却觉得剧中的男明星没一个有陈谦帅，可惜他忙着兼职，很久没联系了
电影播完，姚冰彤推醒丈夫，提议下馆子。
丈夫暗暗摇头，不就抢到五折票，以为占到便宜，想把省下的钱花出去嘛？附近的餐馆都不便宜，最后不仅没有省，反而花得更多。
他没反对，反对也没用。
姚冰彤喜欢小资情调，出电影院马上问丈夫：“附近有什么西餐厅？”
西餐厅很贵的。丈夫道：“对面是美食街。”
“嘁。美食街环境那么差，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下啦。”
安静站在台阶上，抬眼望去，天边彩霞如锦，周围绿草如茵，海风带来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安静妈妈？”
姚冰彤转身一看，几个中年妇女正要进电影院，其中一个胖妇女认出自己，大声打着招呼。
她是女儿同学的妈妈。
胖妇女跟着看到安静，道：“安静也在？你们也来看电影？”
安静喊了声“阿姨”，道：“丽丽没和您一起来嘛？”
姚冰彤也道：“丽丽妈，你们看哪一场？”
胖妇女看的是警匪片。她突然凑到姚冰彤身边，低声道：“安静妈妈，你听说了嘛，我们抢票的网站创始人是高中生。你说，怎么人家的孩子那么厉害，我们的孩子就……”
又来了。安静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胖妇女停顿一下，瞥向安静，见她皱眉，改口道：“……你们家安静长得漂亮，成绩也好，我家丽丽就不行了，成绩一般，人也像我，胖！”
胖妇女的闺女丽丽身高150，体重150，四四方方的身材，肚子像怀孕五个月，和她比起来，自己闺女也不是没有优点。
姚冰彤看闺女的目光难得温柔，道：“岂止听说，我还见过呢。也是高考生，比我家安静大一个月，今年十八岁。”
胖妇女诧异道：“你见过？不会是广诚中学的学生吧？”
安静是广诚中学的校花兼学霸，成绩年级前十。
姚冰彤摇头道：“不是。”
胖妇女猛拍大腿，道：“太可惜了，要是丽丽的同学，我一定让丽丽请他到家里来坐坐。”
就你那150X150的闺女人家看得上？姚冰彤腹诽，道：“是有点可惜。”
胖妇女可着劲追问网站创始人是谁，就差摊牌求介绍，姚冰彤还想敷衍两句，丈夫安承平听烦了，拉着她就走。
安静抿着嘴笑，跟在父母身后，一家三口走到对面。
对面是美食街。
安静心头一动，道：“妈，里面有一家炒粿店，炒粿很好吃。”
“环境不好，不去。”
“哪里环境不好了？都是统一装修的。”安承平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一言而决：“就在这里吃吧。”
“我不！”
姚冰彤还想撒娇，没想父女俩快步拐进美食街，只留给她两个背影，她只好追过去，进了美食街，一看两边的店面，似乎也没有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