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又一段历史被改写？

猩红的血液，点燃了所有黑奴的情绪，他们的大脑全然被“复仇”两个字所支配。

那地牢就像是一座蚁穴；

进击的蚂蚁正扑向远比它们强大的敌人！！

然而。

嘣，啪，啪！！

零散枪火声到来，惊醒了反应迟钝的西班牙人，反击开始了。

“法克，法克！！”

“走，快走！！”

“该死的，罗伯特，你们还在发什么呆？！”

船长伊恩随着逃窜的人潮涌来，竟很讲义气的拽了罗伯特一把。

罗伯特猛然惊醒：“对对对，快走，黑奴暴动了！总督府肯定会派兵镇压，到时候子弹无眼，殃及池鱼啊！”

这时，林安礼与觉光才收回目光。

林安礼道：“你们走前面，我断后！”

觉光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大家早就说好了，以后要相互扶持。

罗伯特也心下一松，早见识过林道长的厉害，黑奴冲上来也不用怕了。

只不过，他又产生比较——

如果林道长跟那个“怪物”对上，谁跟厉害？

徒手的话，或许三七开？

怪物七！

要是林道长用剑，那应该是七三开！

林道长七！

虽说众人都怀揣心事，但脚步全都不慢，只在离开武器广场后，总督府的驻军就已经出动。

耳听这身后传来叫喊——

“黑奴没有正面发起冲锋，他们跑向了城外！”

“有多少人？”

“不知道，广场地牢里至少关押了230名黑奴！”

周遭人听到消息，都不禁冷汗直流。

这绝对是哈瓦那的大事件了，二百多名黑奴暴动，想要全部抓回来是没可能了。

绝大多数应该会就地击毙！

反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十几分钟后，码头近在眼前，大家脚步才放慢了下来，大口喘气放松。

“太可怕了，那个怪物竟然能挣脱绳索，只是一把就撕碎了一个大活人！”

“法克，我竞拍的几个黑奴也跑了，损失了三千多刀！”

“如果这件事不尽快解决，我只能在哈瓦那多停留一段时间了。”

船长伊恩一番话，让罗伯特脸色骤变。

林安礼自然听懂了，但并没有吭声；

只听罗伯特与伊恩交涉：“如果要停留，是多少天？”

伊恩道：“不知道，总督府肯定还有黑奴储备，他们最近在建设蔗糖工坊和种植园，不仅从非洲拉来很多黑奴，还从加勒比海的法国人手上买了不少过来……”

“但鬼知道总督府会不会拿出来售卖？！”

“最坏的结果，就要等下一批黑奴登岸，大约在一个月时间！”

罗伯特脸色骤变，从大河部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谁知道最后一程出了麻烦。

“伊恩，你知道我很赶时间，我包船怎么样？”

伊恩直接被逗笑了：“你包船能弥补我生意上的损失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咯！”

哈瓦那的竞拍价都高达7-800刀了，送往纽约最起码得卖出1300刀的人头价。

以这艘商船的载人数，至少能装50个黑奴，算下来利润超过25000刀。

这笔钱绝对算得上天文数字了。

当然，他只是打趣，并没有讥讽的意思，走上前来拍了拍罗伯特肩膀：“最迟也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装满了黑奴，我立即发船！”

“现在就看西班牙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吧！这几天肯定有乐子看了！”

“但最该死的是，我的黑奴跑了！付钱交易后，人就属于我，该死的奴隶商可不会赔付！”

伊恩一阵抱怨，带着众人返回船上。

罗伯特这才给几人翻译起方才的对话。

其实林安礼和觉光都无所谓，早晚一个月没差别，恼火的只是罗伯特，担心友人的状况。

不过时隔三年多，鬼知道他友人是不是还活着。

林安礼也不好表现的太无所谓，与觉光一同安慰了几句。

约莫下午两点左右。

总督府发布全城通告，200余名黑奴，当场抓捕、击毙仅有40人，尚有一百余人在逃。

因此推出悬赏，猎杀一个黑奴，以人头领赏30比索，妇女、孩童减半；

若能活捉，一人150比索，妇女孩童减半。

仅仅是猎杀人头就高达30比索，是普通人三个月薪水。

更别提五倍溢价的活捉……

这让全城骚动，商贾、猎人们都纷纷出动。

伊恩没有闲着，一方面派水手出去赚外快，另一方面跑到总督府打探消息，会不会有第二批黑奴放出。

转眼，第二天。

总督府还真就转移了一批新的黑奴出来。

按伊恩的说法是：“昨天不少奴隶商贩都过去谈判，说总督府监管不严，影响了市场安全性，如果常有黑奴暴乱，以后谁还来古巴啊？”

“所以为了平息民愤，他们只得尽快重启市场。”

林安礼问：“那逃跑的黑奴呢？抓回来多少？特别是那个怪物！”

罗伯特帮忙作了翻译；

听伊恩说：“情况不太好，听说那群黑奴出城后，袭击了几个种植园，放出了更多的黑奴，他们逃向了森林中，追捕难度很大。”

“现在哈瓦那已经封城了，而且莫罗堡的军团也被惊动了，派出一半的守军前去镇压暴动！！”

罗伯特又作了解释：“莫罗堡就是哈瓦那海湾边上的城堡，用以海防作用，常年有重兵驻扎，古巴总督府都无权调用，须要王国命令！”

总得来说，就是暴动之事告一段落了。

起码与他们无关了。

林安礼反倒是有些失望。

他没功夫多管闲事；

但那个“怪物”明显有异化倾向，若能再看看他的实力，或了解更多非洲情况就好了。

这次奴隶竞拍，几人又去旁观。

路上，林安礼就询问起来：“罗伯特，你有什么关于非洲的消息吗？例如，昨天那个黑奴，你以前见过吗？”

罗伯特摇头：“那样的怪物，我是第一次见！”

“但听说非洲也不太平，那些黑奴部落的巫师，精通诅咒，与印第安人很类似！”

“这些不经文明开化的野蛮人，大多沾染着诡异与邪恶。”

“哦，对了，我不是说神女，大祭司的祝福术我们都有感受，那是神灵的恩典。”

罗伯特可不傻，立即找补。

而他对于巫术的存在并不吃惊。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信仰与玄学占据很重的位份；

巫术存在对人们而言理所应当，不存在才是怪事了。

更别提，罗伯特的友人就有实例在前。

如今的欧洲人大多认为，正是因为它们一步步探索世界，才见识到野蛮巫术的存在。

当然，或许也有某些教派人士，出现了与林安礼、觉光一样的认知：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改变！！

毕竟道佛两门都有觉察，罗伯特也说过，教堂圣水具有神效。

想到这里，林安礼对隔壁教堂又产生了兴趣，在竞拍间隙，前去参观。

不过林安礼与觉光得到的感知统一。

教堂里的神父并无什么异常。

随后的几天，拍卖进展如火如荼，伊恩斩获颇丰；

他主打生育过的女性，偶尔拍下几个身材健硕的男性。

男女比例约为1：3左右；

女人做工不会比男人差太多，更胜在有过生育经验，下一胎很大概率顺产。

这跟养猪是一个概念！

种猪只要一个就够了，搭配几个母猪。

这些女性年纪都很轻，十几岁就有过生育，以年龄作为价值评判，很具有投资意义。

再者而言，女性竞拍价格便宜；

但送往美国市场后，行情就不一样了，全是卖方市场。

对此一幕，就连罗伯特都小声骂了一句“奸商”。

此外，还有城外传回的消息。

逮捕行动比较顺利，黑人非常显眼，行踪难易藏匿，有二十余人被猎杀，头颅悬挂武器广场示众，还有人则被活捉，重新送回地牢。

黑奴自己也明白，一旦被发现只有两条路；

要么死，要么活。

或许，活下去还有希望？

……

11月16日。

众人抵达哈瓦那的第9天，船长伊恩的采购计划宣告圆满。

总计78人，28名男性，40名女性以及半卖半送的10个半大孩子。

底仓被一点点填满，剩余的空间很狭小，未来几个月，他们的吃喝拉撒都被限制在其中。

林安礼四人并非每日跟随竞拍，后续几天，就与罗伯特在哈瓦那城闲逛。

这是各国商贾的集散地，让他打听到不少各国传说。

去年，也就是1798年3月；

法军入侵罗马教皇国，拿破仑欲逼迫教皇“庇护六世”恢复其在1796年被革除的教徒身份；

但不知什么原因，拿破仑中途撤军。

有人宣称曾在撤军前夜，见到梵蒂冈夜空闪耀圣光，最终坠落法军军营。

次日，庇护六世称，赦免拿破仑之罪，允他重归教门怀抱。

排除“圣光”传说，这不就是利益交换嘛。

欧洲人信仰忠诚，拿破仑早前就被嘲讽不是正统贵族身份，而不被豪门圈子认可；

如果再不被教皇国认可，称帝之日遥遥无期。

可只有林安礼心中震撼……

他对欧洲这段时期的历史并不熟悉，但隐约记得，拿破仑曾攻打教皇国获胜，这是在教皇国漫长历史中，非常显眼的一次“灭亡”。

出现过为期一年多的“罗马XX国”历史。

到1800年，教皇国重建，一直持续到近代的1929年才正式宣告灭亡。

也就是说。

原本的历史，再一次被改写！

教皇国躲过了这一次灭亡之灾，而本应在被俘过程中死亡的“庇护六世”，如今也还存在。

除这件大事，其他就是零散的江湖传说。

多与巫术有关；

非洲有“疾病巫师”，他们惩治了入侵者，为他们降下疾病的诅咒；

而他们也有好的一面，据传有富豪花费重金，欲求复活他病逝的女儿。

他的女儿竟然真的起死回生！！

再有就是一些长相奇异者，如低矮的小人侏儒，高大的巨人，会说话的猫头鹰……

这些故事中有些一听就是假的，或是人们认知不足。

有些则有迹可循；

经过林安礼与觉光的讨论，将可能性高的记录下来。

而听了这么多故事后。

林安礼反而更加好奇南明与大清的状况了。

一百多年前，龙虎山三十六子下山为南明续命，证明他们早在那之前就有所觉察。

说不定一些名山大观，已经有了某些境界上的突破。

觉光也说了，清廷顶尖高手实力极其恐怖；

而他宗门内的大修，也境界莫测，就连他都不知晓根底。

再有对关外巫觋术的探究，太多太多细节与林安礼的猜测相吻合。

可着急也没用。

他只能耐着性子，每天夜里保持修行，令真气充盈！

然后，就是等！

等有朝一日，这天地的变化不再藏匿，就呈现在世人眼前。

那一刻，便是自己封神之时！！

16日夜。

伊恩因采购圆满，心情大好，主动邀请众人在哈瓦那城的酒店吃饭。

他对林安礼等人无甚喜恶之感，多是看重罗伯特一些；

一个能横跨太平洋的航海家，使人尊敬；

要知道，白天鹅号是美籍第四艘能作到这种壮举的商船，为航路开辟作出贡献。

所以，伊恩多是在请教航路航线的问题。

罗伯特知无不言，因为待伊恩为他宣扬出去，也能增长他在国内某些行业内的名气。

酒足饭饱，众人结伴返回船上。

等明天睡醒，就将启航。

然而，就在刚刚上船时，林安礼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一个路过甲板的水手；

这突兀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船员更是紧张不已：“先生，你，你有什么事吗？快放开我！”

罗伯特也诧异道：“林先生，怎么了？他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

林安礼正要解释；

谁知，那喝多了酒的船长伊恩暴跳如雷：“该死的！放开我的伙计，你要做什么？！！”

他摇晃走来，伸手就想揪住林安礼的衣领。

可林安礼怎会让他得逞，侧身一让，就躲避过去。

伊恩则抓了个空，更因酒醉，摔倒在地上。

疼痛与羞耻感让他怒火中烧——

“法克！法克！”

“该死的东方人，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要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这是我的……”

他艰难爬起来，就要挥拳；

到了这时，罗伯特哪里还敢任由他胡来；

第一时间冲到两人中间，抱住伊恩：“嘿，嘿，清醒点伙计！！”

“林道长是我的贵客！！”

“记得我说的吗？当初在南明，他在二三十个匪徒手中救了我，我必须偿还他这份恩情！”

“好了，伊恩，你喝多了，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罗伯特一阵劝慰，也不断给他挤眉弄眼。

伊恩听后，也在有些许清醒；

他依稀记得，罗伯特给他讲过这个故事，这个东方人单枪匹马砍伤了好多匪徒，救了罗伯特。

而此时，他在抬眼看向林安礼的冰冷眼神后，心中也是一个咯噔。

昏沉头脑中最后一丝精明商人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该招惹这个男人！！

“法克！算了！罗伯特，我给你这个面子，走，我们继续喝，去我的房间……”

两人摇摇晃晃走了；

罗伯特最后才回头喊了一句：“林先生，实在抱歉，伊恩喝多了，我替他向您道歉！”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能启程，出发去纽约！！”

两人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反而将那名船员留下了。

他挣脱了林安礼的束缚，低着头快速离开。

到了这时，觉光也陡然开口：“不对劲！”

法明道：“师父，什么不对劲？”

觉光看着那水手离开的方向：“那个船员不对劲，他身上有血腥气，很重！”

说到这里，觉光看向林安礼：“林道长，船上出事了？”

林安礼嗤笑一声：“船主都不理会，与我们何干？”

“大师且安心睡着，若有好戏，我再邀您一起欣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