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一切为了部落!!
小娟花容失色,紧闭双眼。
而她心中已是跳出一个念头——
“或许,不用什么事情都听祭司嬷嬷的?小娟已经是成婚的大人了!”
她生出了莫名的期待;
可是,当她逐渐平复心境后,却发现没有任何感知,周围是静悄悄的。
小娟缓缓的睁开眼,才看到林安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一旁,用看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啊……”
她莫名又是惊叫起来,然后捂住了脸:“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样了?你说不能,我也照做了,现在你又嘤嘤嘤?”林安礼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
小娟抬头,就要哭出来;
林安礼这才凑了过去:“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想缓解尴尬,不然我要怎么办呢?你说不行,我当然会尊重你,我曾说过,爱情就是要相互尊重。”
小娟一听,顿时自责了,反而吧嗒吧嗒掉下眼泪:“哥哥,我也不想的,是祭司嬷嬷……”
“不然,我们不听嬷嬷的了。”
我去……
林安礼吓得险些没绷住,连忙道:“我虽然不喜欢大祭司,但她是长者,我们还是要聆听她的教诲。”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提高你的实力,通过两年后的图腾之灵考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白头偕老。”
一提到考验,小娟立即正色了,抹去眼泪,乖乖坐在林安礼身旁:“我听嬷嬷的,也听哥哥的,哥哥你放心,小娟一定努力,然后跟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这才乖嘛。”林安礼不敢再胡闹了,索性岔开了话题:“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婚礼算结束了吗?”
小娟解释道:“嬷嬷让我们待到日落,就要与族人们一齐跳舞。”
“再到深夜,就可以回来歇息了。”
“按照族中的规矩,其实还有三天的封门,刚结婚的男女是不能出去的。”
“不过……恰好明日就是我每月接引图腾之神灵力的时候,所以明早我就要随嬷嬷去秘地。”
林安礼道:“每月都去,一次去多久?”
“五天。”
林安礼倒没什么不舍。
这结婚也就是个形式,俩人属于先婚后爱。
只不过,没了小娟作翻译,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处置。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
罗伯特也来观礼了;
或许,今晚就该将他的心态扭转过来?
“小娟,你还记得我说过,要让大河部控制贸易小镇的事情吗?”
小娟狠狠点头:“记得,那些异乡人欺骗了我们,更让大河部遭受侮辱!”
林安礼道:“所以,我们要为大河部讨回公道,更要让那些异乡人知晓,大河部的威严,不容亵渎!”
“哥哥,你说要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林安礼看她傻白甜的样子,越来越喜欢印第安人的浪漫天真了。
穿越点但凡刷在南明、满清,自己都没那么方便施展手脚。
“你听我说,今晚……”
……
日落时分。
喧嚣了大半日的婚礼庆典,实则才迎来真正的狂欢;
随着一对新人入场,歌舞声达到沸腾。
林安礼并不会跳舞,但印第安人的舞蹈出奇的简单,更多是欢快情绪的自然释放,跟前世的蹦迪没什么大差别。
无数人向他们传递来诚挚的祝福;
又有小娟的小伙伴将她从林安礼身旁“夺走”,说起了闺蜜话。
林安礼趁此机会也赶忙来到觉光三人身边;
“林道长,恭贺新婚燕尔,贫僧祝福你们早生贵子!”
法明也跟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祝林道长与夫人白头偕老。”
林诚合则委屈巴巴:“师父,我都没有什么参与感,我记得咱们南明结婚,还要找童子滚床呢!”
林安礼整一个无语,白他一眼,然后道:“走,先去吃些东西,肚子饿了大半天了。”
几人都已经吃过了,如今只是陪同林安礼。
数千人的狂欢,在场外布置了宴席,大量的烤肉烟气熏天。
待得几人席地而坐,又有不少部族人送来祝福,尽管语言不通,但只看那神情语境,也能心领神会。
“这异邦婚礼虽然简陋,却热闹喧天,异族歌舞也别有一番风情。”
觉光说简陋,说的是程序规制;
数千人一同庆贺新婚,放在南明满清也只有勋贵富豪人家能有这等规模。
林安礼一个贫穷道士分明是捡了便宜。
林诚合点头:“真想让注心观的师叔师伯们看看我师父结婚的排场,没了注心观怎么了?我师父反而是这数千人大部族的姑爷。”
这话一出。
觉光看向林诚合;
法明也抿着嘴,表情怪异。
林诚合莫名其妙:“怎么?我说得哪里不对了?”
他又望向师父,发现师父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才自觉失言:“啊,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说你是上门女婿呢??”
法明:“你现在可是说了。”
觉光:“阿弥陀佛。”
“行了,不会说话少说两句!”林安礼其实无所谓,现代人嘛,少奋斗二十年有什么不好。
就是大河部太贫穷,还须自己手把手发展。
恰逢此时,小娟找了过来,依旧是一个贴贴,坐在了林安礼身旁,才对几人打招呼:“大家……好!”
“林夫人好。”觉光、法明回礼。
林诚合还有些不习惯,却还是生涩又略带讨好道:“师娘好。”
小娟嬉笑一声,抹出一个红布包,塞给林诚合:“诚合,要,乖!”
说罢,她还揉了揉林诚合的脑袋。
这番动作,俨然是林安礼教的,看起来平平无奇,对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小道童而言,却是心中暴击。
眼见着眼泪要流下来。
“你师父我大喜的日子,你敢哭?”
“还不谢谢师娘?”
林诚合吓得赶忙擦拭眼角,然后起身鞠躬:“谢谢小娟师娘。”
这下小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林安礼解围道:“坐下吧,打开看看。”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就是部族人亲手打磨的黑曜石匕首,今后要在部族生活,用来割肉吃刚好。
林诚合一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即就用了起来……
少年人哪有不喜欢舞刀弄枪的?
这时,小娟才开口道:“%……%¥!”
旁人听不懂,林安礼自然心知肚明——
“哥哥,我听你的嘱咐,都安排好了,你快看!”
林安礼顺着目光望去。
只见罗伯特已经被人领进了大酋长的账内。
觉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二人的目光却指出了些许线索——
罗伯特?
看来林道长要对其发难咯!
……
大酋长帐篷内。
罗伯特受到了热情接待——
大酋长的英语即便不算标准,此时听到他的耳中也宛如天籁:“罗伯特,我的朋友!谢谢你为我带来了美酒,让我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更加欢愉!”
“哦,对了,要不是你,我的女儿,也不会拥有这样优秀的伴侣。”
前一句都没事,这后一句就让他心里不太是滋味了。
该死的林!
就连酋长都感谢自己,他竟然忘恩负义!
当然,表面上他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与大酋长一番客套,并且盘算着……
或许可以尝试绕开林安礼,直接说服大酋长?
林安礼就算是大河部的女婿,也没那么快拥有话语权,印第安人总会对他有所防备才是。
而自己却能拿出真金白银收买人心!
心中有了盘算,他就开始花言巧语:“尊敬的酋长先生,在大河部的这些天,是我人生最美妙的时刻,我从未见过这世上有如大河部子民一样善良、友爱的人……”
大酋长喜闻乐见。
虽然他心里也很不解,为什么女儿刚才跑来让自己陪这个异乡人喝酒……
但谁又不喜欢听漂亮话呢?
两人推杯换盏,好不愉快。
时间飞逝。
觉光师徒早早歇息去了,林诚合也很“识趣”的没有粘着师父,师父都成家了,自己也该学会独立!
林安礼与小娟回到了“新家”,规整子民送来的礼物,帐篷内尽然是小姑娘喜悦的笑容,温馨之极。
大酋长帐内;
则是一片喧嚣。
罗伯特送来的几桶酒快被喝干,于宴的所有人都面色醉红,头晕目眩。
罗伯特几乎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漂亮话都说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如今他已与大酋长并座,称兄道弟。
“干杯,我最亲爱的弟兄,等明日,我要赏赐你最漂亮的女人作妻子,让你也成为大河部的一份子。”
大酋长立下诺言,真得用情至深。
罗伯特自然欢喜,谁又会嫌女人多呢?
以后要往返东西海岸,他应该在这里安下一个家,才不会在夜里寂寞。
只不过当大酋长推来杯子,要跟他碰杯,他只觉肚中翻滚……
“哦,不不不,先缓一缓,让我们吃点东西。”
啪。
他从腰间取下精致的小刀,拍在桌面。
轻轻抽取刀把,就让光亮的刀刃显现,反射着屋中油灯的光芒。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晓,这小刀的价值不菲。
同时,大酋长的目光也偏移过来。
罗伯特心中暗爽,酒意也随之清醒了些许,他知道是时候谈正事了。
罗伯特用小刀划过牛肉,锋利的刀刃仿佛没有遭受任何阻力,然后随意的将肉片丢进嘴里咀嚼。
他正吃着,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众人的注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伯特演技精湛,顺着酋长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小刀,才一拍脑门:“上帝啊,尊敬的酋长先生,你喜欢它?!”
“那就让我用这把匕首,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吧。”
“这把刀送给您了!”
罗伯特将匕首收回刀鞘,推给了酋长,然后就侃侃而谈起来:“这样的优质匕首,即便在我的国家,也是不可多得的。”
“只有大师级的工匠,才能将刀刃锻造的如此锋利,它的刀身就好像一面镜子,犹如一件艺术品。”
“不过,想要得到它,也并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罗伯特兴奋起来:“酋长先生,我有一个提议!”
“在你辽阔的领地中,游荡着数之不尽的野牛,这些野牛在大河部,只能被当做果腹的食物,可如果能剥下它们的皮,交由我运送到大陆的另一端……”
“我会将它们变得具有价值,而且是巨大的价值。”
“就以这把锋利的匕首为例。”
“只需八张……哦,不,五张,只需五张野牛皮,我就能将它买来,献给酋长与部族的勇士。”
“试想一下,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交易啊?!”
“要不了多久,酋长身边最勇猛的护卫,都将拥有一柄这样锋利的匕首!”
他慷慨激昂的演说,令帐篷内的所有人都面露期待,迷失在幻想中……
这样的匕首,我们都可以拥有?
而且,只需要狩猎五头野牛?
河谷中的野牛数之不尽,而在河谷之外的丛林、山地中更是泛滥成灾。
无用的野牛竟然具有这么大的价值?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所有人蠢蠢欲动,就等着酋长发话,促成这门交易。
罗伯特更是面色涨红,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他缓缓转头,才第一次望向大酋长,语调却刻意得变作漫不经心:
“当然,这一切还须英明神武的酋长作出抉择,不只是匕首,野牛皮能够换来部族想要的一切!”
入目,是大酋长一样醉红的脸庞,以及极度错愕、震惊的神情。
罗伯特狂喜;
大酋长也被自己的推销震撼了吗?
果然,下一瞬,大酋长就拿起了方才被他推过去的匕首,仔细的打量起来,然后发出询问:“你说,这样的匕首,需要多少野牛皮?”
罗伯特几乎脱口而出,他太想促成这笔生意了:“五张,只需要五张!”
“对于强悍的大河部而言,猎杀五头野牛,只需要眨眼的功夫,而就算是猎杀五百头野牛,也只需要一到两周的时间!”
“这样算下来,就是整整一百柄匕首啊!”
大酋长突然正色了:“你确定,需要五张野牛皮换一把匕首?”
听到询问,罗伯特浑身都飘飘然了,他几乎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
“是的,尊敬的酋长先生,五张野牛皮,物超所值!”
“呵呵呵。”大酋长笑了。
于是,罗伯特也笑了,可他的笑容刚刚生出,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大酋长握紧拳头,就朝着他的脸上轰了过去——
“卑鄙无耻的异乡人,竟然还敢愚弄我,愚弄大河部的子民!”
“这片领地的任何生灵,任何皮毛,都属于大河部所有,而不是你们这些卑鄙肮脏的异乡人可以染指的!”
砰!!!
罗伯特只觉脸上剧痛,接着就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哦,该死的……不,我是说,酋长先生,酋……”
没等他说完。
酋长已是暴跳如雷:
“将他和他的人全部抓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在全族的见证下,消灭这些祸端,用他们的鲜血,洗刷大河部遭受的侮辱!”
至此一刻。
账内全都乱了套。
前一秒还在喝酒的水手们,立即想要反抗,甚至拿出了武器;
而原本充斥在期盼美梦中的勇士,也目瞪口呆;
怎么好好的,大酋长就大发雷霆了呢?
可当众人看到对方拿出了武器,他们的神经瞬间遭到了强烈的刺激——
“他们要袭击酋长,抓住他们!”
十几人虎扑而上,那区区几名水手又怎么会是对手!
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当得知这些受到招待的异乡人竟然想要行刺酋长时,所有人都愤怒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活剥他们的皮,让他们在痛苦中灭亡!”
水手们都吓傻了,有人更是直接小便失禁;
而罗伯特的酒意才彻底苏醒。
“哦,不不不,酋长大人,这是误会,我们怎么能行刺你呢?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啊!”
大酋长听到“朋友”二字,仿佛受到了更大的侮辱,他大步上前,又一拳砸在罗伯特的脸上:“朋友?你不配!!”
砰!
罗伯特遭遇重击,直接晕死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看着眼前的热闹,义愤填膺,喊杀不断;
终于,这里的动静惊扰了大祭司,她从不远处走来:“发生了什么?”
大酋长怒道:“这些卑鄙的异乡人试图欺骗我,被我敏锐的洞察力所揭穿……我要杀了他们,唯有鲜血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大祭司听到这话,皱起眉头:“今天,是神女大婚的日子!”
“你要让这些肮脏的血液,惊扰我们的神灵吗?!”
这话一出。
全场都为之一静。
众人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神女的婚事是受到神灵祝福的,他们又怎能惊扰神灵呢?
大酋长更是吓了一跳:“大祭司,我怎么敢惊扰神灵呢?请您恕罪!”
大祭司这才道:“他们是神女的守护者带来的,生与死的判罚,也应有他来决定!”
“将他们吊起来,等待天亮后,交由神女的守护者发落!”
说罢,大祭司转身离去。
众人低垂眼眉不敢抬头,一直到那脚步声隐去,才重新发出叫喊:“听大祭司的,把他们吊起来!”
“就算不能杀了他们,也要狠狠的折磨他们!”
“一直折磨至天亮!!”
远处。
刚刚离去的大祭司,出现在一对新人的帐篷内:“潘雅帕,该走了!”
小娟瘪嘴,依依不舍的看向林安礼:“哥哥,祭司嬷嬷答应帮忙的条件,就是今晚提前出发去秘地,我只能答应了!”
没错,设计这个局都是林安礼的主意;
大酋长早已知晓了皮毛的价值,又怎么会继续被蒙蔽?
而林安礼也可以肯定,迷失在酒精中的罗伯特,不可能忍住不提出他所谓“宝贵的建议”。
找大祭司帮忙是最后一环,负责留下几人的狗命,便于明天林安礼去做最终谈判。
至于大祭司的条件,则在林安礼的意料之外;
不过现在听来,他也知道大祭司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对小猫咪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多谢大祭司了!”
小娟立即翻译:“哥哥说谢谢祭祀嬷嬷呢。”
大祭司笑了笑,又道:“%¥#……”
小娟解释:“祭祀嬷嬷说,无论哥哥要作什么,都可以放开手脚;昨天嬷嬷和父亲商定我们的婚事时,已经告诉父亲,要他多听取哥哥的意见。”
“因为哥哥是潘雅帕的守护者,嘻嘻。”
林安礼还能说什么,只有感谢。
随即,自然又是你侬我侬的贴贴抱抱举高高,小娟才随大祭司离开。
目送他们背影远去,林安礼无奈一叹——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大祭司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句卜言预示,又代表了什么……”
他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转而,则望向已经被捆绑在木桩上,遭受无数部族人唾弃殴打的罗伯特几人……
“罗伯特啊,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一切都是为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