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是切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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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开还是逃亡?

许清潺被“忽悠”了一下,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慌乱中面不改色的开始天马行空地吹牛皮。宁云深脸微微一热低下头,很快又镇定地抬起头认真地听她讲话。那双小鹿似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真诚地看向许清潺,把她给看蒙了,瞬间没话了。

这么善良纯洁的眼神!怎么做到的!?肯定有诈!绝对有鬼!许清潺在心里狠狠否定,这小子一定是豆腐面皮刀子心。

“姐姐又发呆了。”宁云深伸手将许清潺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凉凉的指腹轻轻地擦过她的脸颊后又温柔地撩起她的墨发,似撩非撩。许清潺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烫,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小宁啊!”许清潺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给对方讲讲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宁云深趁机打断她的话,先开口问,“姐姐最近老是看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想……干点见不得人的坏事呗。许清潺安静地闭嘴了。这小孩这抢话的技术厉害了。

“你最近看书太不专心了!我是在监督你,知道吗?咳,认真点,看书怎么能分心呢?三心二意的可是……是、是大忌。绝不是读书人的作为!嗯,对。”许清潺牵强附会地掰了一通歪理,最后自我肯定、“义正言辞”地教育他。

看到她这么努力的瞎掰宁云深也只好乖巧地点头了。毕竟,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虽然许清潺顾左右而言其他讲了一堆有的没的,但还是假装自然地说出重点,“一会儿带你出门,来镇上好几天了,你还没出去玩过吧?大年过了,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呢。姐姐带你出去瞧个儿新鲜儿。”

说完,她盯着宁云深脸上的神情目不转睛,可惜依旧没瞧出花儿样来,她只好笑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过去了。就算最后他仍然一无所知,她也不可能把人留下。一时的麻烦和一世的麻烦她还是分得清的。

“要出门?姐姐想要买写些什么?这段时间多亏了姐姐照顾我,我也想好好谢谢姐姐!”宁云深期待地看向她兴奋地说道。这些时日他也浅浅存了些许钱两,正好报答这份救命恩情。

“小孩子问题那么多干什么。”心事难掩的许清潺不太乐意搭理他了。

趁着天色依稀分明,许清潺思忖片刻就决定带他出门了。

街上人来人往的,年味儿还很重。许多小店铺都热闹起来了,那些大商铺就更不用说了。不少年轻姑娘们都出来走动了,各家小伙子也纷纷结伴出行,街道上行人饮酒簪花游马,爱凑热闹的孩子们也是满街奔跑。

挑担的走贩在人流中做生意,笑容满面。赏灯游街的行人来往穿梭,熙熙攘攘。许清潺带着宁云深走了一段路,也买了不少吃食,她瞧见了一个热闹的果脯摊,不禁独自走上前去挑货。

紧跟在后面的宁云深拿着一个满满的小果篮紧紧跟着,里头装着的都是许清潺一路买下来的小吃。宁云深小心地拎着小篮子,目不暇接的街道丝毫没有分散他对许清潺的注意力。但许清潺沿着大路只顾着“扫荡”,似乎不太在意身后的他。

天暗下来了,夜市正式启幕了。

街道的一头有舞狮的戏班开始表演,敲锣打鼓地往下走来。三只雄狮在街道里威风凛凛,杂技耍得甚是漂亮,惹得周围的人阵阵叫好。

许清潺瞧见了热闹不由得想往里走,于是牵着宁云深往人群里挤,“进去瞧瞧!”

两个小个子想往人堆里挤还是蛮容易的,大过年的大人们也肯让孩子们看看热闹。许清潺挤到了前排兴致勃勃,专心致志地看人耍狮子。宁云深见了也开心地笑了,把目光放在了舞狮上,不时分心看看她。

舞狮队伍是沿着街道表演的,人群也跟着流动起来。前排的人群摩肩擦踵,许清潺个子高一些看到宁云深被大人们包围了,一脸无措害怕的样子。“往外走!我在外头等你!”她喊着话往外退,宁云深应该是听到了,但还是神情紧张地追着她看。但是人影交错,两个孩子几瞬间就失去对方的身影。

人群中,宁云深紧紧地抱着果篮。四周的人移来变去就是不见少,他被困在里面进退不得,只得被裹挟前行,待他踉踉跄跄地挤出人群后,热闹的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姐姐……”

街道的一处角落,卖甜糕的老婆婆停下吆喝,抬头问在一旁站着的许清潺,“姑娘,吃甜糕吗?有很多口味的。”

许清潺低头挑了一小份,付过钱后就站回原地慢慢吃了起来。她目光逡巡四周,然后悄然离开街道。追着一个隐秘的身影来到了一处巷口,许清潺停下脚步,很快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座酒楼。借着酒楼高处的视角,许清潺靠着半掩的窗叶盯紧了某处,脸色沉静,人也难得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谨慎地合上窗扇。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了一个白衣姑娘,几乎落到脚踝的帷帽帘子掩住了她的容貌,但窈窕的身姿却更显得曼妙。

“怎么样?”许清潺有些意外她的速度。

“没出岔子,人带走了.”女子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径直走到窗前开了窗,看了一会儿,又说,“就算平安回去,也是豺狼窝,对他算不得好事。”但留下他,对所有人也不是好事。女子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哎,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还是谢了,下次请你喝酒!”许清潺自我宽心后还是选择放下心来,微笑着说。

那女子合上窗不理会她,直接走了,出门时小声抱怨了一句,“人小鬼大。”

看到对方即来即走,许清潺也不介意她的冷淡,毕竟请吃一顿什么的,她现在确实没有那个财力嘛。看向紧密的窗子,许清潺不由地长呼了一口气。为他选了一条路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只能希望那小子可别是心黑的了。许清潺心下暗想着。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回到院里,许清潺就看到女掌柜坐在房里开着门候着自己了。

这架势,可不妙。许清潺心想。

“人送走了?”女掌柜见了她直接问。

唔,这个嘛。许清潺想了想还是诚实地回答了,“送走了。”这会儿不会要算自己的饭钱了吧?

女掌柜听了嗤笑一声,“宫里传出消息,你算是躲过了一劫。”

“嗯。”许清潺心里明白,点了点头。这消息也算是自我说服吧,虽然劝自己想开点,但这时候回过神来还是怪难受的。她哀叹了一声,软着骨头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撇撇嘴。“难受,想哭。”

“后悔了?”

“后怕了。”

“嗤。胆小鬼。以后遇到的事,多着呢。又没沾血,虚什么。”

夜里,许清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只好睁开眼,鼓着气、瞪眼看空气。“搞什么嘛!又不是我对不起他,内疚个鬼。睡了睡了。”她用力地拉起被子盖住脸,把自己捂在里面。

房间里安静了。下一瞬,许清潺沉默地坐起身,下床穿了件外衣出了房间。

打开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就被夜风吹得起鸡皮疙瘩,猛地打了个喷嚏,嫌弃地骂了句“神经!”后,她就进屋睡了。屋里安静下来,没有了翻腾的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许清潺还在梦里挣扎就被女掌柜给叫醒了。

“起了。那小子出事了。”冷冰冰的声音跟无常索命似的,原本睡得跟猪一样的许清潺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问,“怎么回事?死了吗?我我我——”

女掌柜面无表情地解释,“发烧了,在门口睡了一夜。这会儿在屋里。”

听了后许清潺又坐着不动了,表情纠结极了。

“赶紧的。那小子身上有伤,昨夜下雨伤口已经发炎了。”女掌柜皱眉说。许清潺一听利索地下床穿衣服,着急地说,“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人接他走了吗?路上出事了?”

“接应的人都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你带他收拾东西,这地方不能住了。”

心思百转的许清潺到了宁云深的房门前顿了顿,才推门进屋。

屋内有些许血腥气,床上的小人脸色苍白,眉头微蹙,一脸不安的样子。许清潺看了一眼,没有上前。女掌柜在后头走上前问,“不问清楚吗?”

许清潺摇摇头,拍了下女掌柜的肩膀转身走了。

离开后,许清潺出了宅院,到了一处巷口的药铺买了些药包又顺路备些干粮,心下留神观察着四周,然后绕远路从后门回到院中。

再一次进屋,宁云深已经醒了。脸上的气色也好一些了。许清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包子递了过去。

“姐姐……”宁云深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刺耳。他眼眶微湿,抿着嘴抬手接过包子,冰凉的指尖无意中擦过许清潺的掌心,刺冷刺冷的,许清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别开脸不看他。

看着宁云深吃完一个,许清潺又递过一个。他吃完两个后,她才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房间里安静极了。宁云深喝着水,温热的水汽扑上眼睛,盈盈在眶中的泪雾凝成水珠无声落下,“滴答”一声掉进了杯中。

许清潺张口欲言又止,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手,走上前把他手中的杯子拿开,替他擦掉了眼泪。许清潺坐在他对面沉着脸问,“接你的人都出事了?”

宁云深瑟瑟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咬紧了唇,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忽然抬起头急切地叫了声“姐姐!”,却被许清潺给打断了,她接着问,“你打算怎么回去?”

“姐姐!”宁云深落着泪睁大眼睛看向她,“不要、不要赶我走。”他起身祈求道,许清潺见了更生气了,“你做什么?!”一身伤,还乱动。这院里的大夫又不是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