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提货
难得悠闲。
2119年4月29日。
张演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去上课，自己在宿舍自学完了近现代科学史。
半米高的一摞书，夹杂着便签和标注。
比起和同学们在一起学习，张演还是更习惯自己一个人。
“还在呢？教室多热闹啊，怎么不去？你再宿舍也是学。”
“孤僻是一个病人最好的朋友。”
张演漫不经心地说出谎言。
“行吧，不去也成。愚人兄，你要的饭我给你捎回来了！”
“多谢，饿死我了。”
张演虽然不习惯热闹，但身边有几个朋友的感觉还不错。
“这算什么。”
肉包把沉甸甸的便当盒交给张演，拍着胸脯。
“就这点小事，兄弟你只要开口，哥们儿天天给你送。就是……能不能再帮我要两张楚楚酱的签名海报？”
“我试试。”
张演打开饭盒，佛跳墙的喷香溢满整个宿舍。
肉包也馋的不行，只是默默地回到座位上，打开自己的饭盒。
这个月他的成绩都很差，常春点也就剩下不多，吃不起肉了。
肉包望着绿油油的一盒蔬菜发呆，取出柜子里的肉渣饼干，掰下两块拌饭吃。
说起这饼干，还是张演帮他找到的，不过肉包至今没弄懂张演是怎么搞找到的。
“我说愚人兄啊，这么多天一直没想起来问你，这饼干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张演夹了一筷子海参。
“哦，那个啊。其实很简单，你看它的包装袋。”
肉包全然不解。
“包装袋？包装袋怎么了，就是很普通的高分子塑封啊。”
“对啊，就是因为它包装太普通。你还记得野外生存前一天我们去买东西，你弟弟也买了和你这个包装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素食饼干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这跟菜包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在他背包里找到的，其实很简单，两个包装很像嘛，他弄错了把两个都装进他的包里去了。”
那个饼干包装是喷涂数据的高分子塑封，如果不仔细去看喷涂的小字，就发现不了哪个是素的哪个是肉的。
只有仔细去看，才会发现写着“高效压缩饼干（蔬菜类）／（肉类）的字样。”
肉包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装错了，我说怎么那天怎么找也找不到。不过这两个这么像，的确容易弄错哈。”
肉包无意中的话，却让张演夹着海参的手停在空中。
弄错了？
这么像？
难道说……
张演心念电转，一些可怕的细节开始浮现。
“额，肉包啊，你弟弟呢？”
“菜包？午休时间他应该和锋哥在教室吧，怎么？”
张演没有思索，盖上饭盒盖子。
“肉包，你们兄弟最近伙食不好，我和断锋一直想着帮帮你们。我不饿，这个你拿着，去教室找你弟弟一块儿吃，快去！”
肉包可知道那一份佛跳墙得50多常春点，哪里好意思。
“不用愚人兄，你这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呢？”
“快去，我不饿。”
肉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饿？你刚才不是说你饿死了吗？”
“一个谎言罢了，我早就吃了，这份是专门给你们兄弟的，快去吧。”
肉包看了看自己饭盒里的草原，又看了看张演递过来的，盖着盖子却依旧散发香味的饭盒。
“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肉包也没多想，拿着张演的饭盒飞速离开宿舍。
张演轻巧地落地，在门口监视肉包身影直到彻底消失，这才关上门并反锁，念叨着。
“太像了，弄错了，难道说……”
超智能手机摸出来，平放在地上打开3d投影编辑模式，首页直接投射在张演面前。
张演在刚才的几分钟内，说了两个谎言。
第二个，是那句不饿，特意让肉包离开。
第一个则是那句“孤僻是一个病人最好的朋友”。
张演没有去教室，除了不喜欢热闹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一直在调查事件21130601C，六年前的剑客之死事件。
相关资料都通过超能的授权，发到了张演的超智能手机上。
这些天他除了学习，就是研究事件资料。
就在刚才，肉包无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了张演。
“有些东西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太像了，弄错了。”
张演打开第一段录像。
那是六年前，还是学员的超能和同学翻墙逃课，离开常春时被拍摄下来的录像。
高清画面里，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一二三四五六个学员，前前后后离开常春区域。
走在最后一个的第七人，步伐沉稳轻盈的蒙面人，就是剑客。
根据超能的说法，剑客曾经透露过他出身于某个三观极其扭曲的保护区，在里面经受了非人的折磨训练，也不可避免地烙上那里的印记。
暗中行动必须蒙面，就是剑客的守则之一。
翻墙逃学这种事，剑客当然也要遵循守则，蒙面出动。
张演手指向前，触碰到投影出的虚拟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那个负剑蒙面的剑客身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剑客，只是因为太像了，才被误认？
毕竟只要是一个身形相似的人，披上黑衣蒙面带上那把青铜剑，沉默不语的话谁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不是剑客。
这是一个全新的角度，给了六年前的迷案一个全新的角度。
“喂？超哥啊，是我。出任务着呢吗？休了啊，正好，我查到一些新的线索，想找你核实一下。”
“当时你能确定和你们一起离开的那个人就是剑客吗？”
超能在电话那头眯眼。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剑客的守则之一是暗中行动要蒙面，但是他在常春待了那么久，平日里一定不会蒙面，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吧？”
“我确实见过他的脸，而且常春要拍各种档案也需要三寸照片嘛，不然不能毕业的。”
“很好，那你能确定六年前你们溜出去的那个晚上，跟在你们最后面的那个蒙面负剑黑衣人就是你看过脸的那个剑客吗？”
这一句话，给超能干晕了。
“老弟，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能确定。那天晚上很晚我们才走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心思一直放在那个约我出去的，我暗恋的女生身上，没怎么注意走在最后的剑客。”
“他那天和你说话了吗？”
“好像也没有，他本来就是非常沉默的人，根本不太和人说话，整个学期我就和他说过几十句话，数都数的过来。”
张演越发确信，有人冒充了剑客。
“那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习惯吗？你说过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吧，你应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关于剑客的事。”
“不，我是他唯一的朋友。除了我，他可能和全常春的人加起来都没说过十句话。我想想，你指的是哪种习惯，哪方面？”
“任何方面。”
超能迟滞了片刻，道。
“我好像记得有一次在档案室，他翻书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张演眼前一亮。
“你是说剑客是个左撇子？”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当时我就很好奇问了他这个，他只是说我看错了。不过从那之后我注意的时候，剑客一直右手用剑。这是不是没什么用啊？”
“非常有用。”
张演挂断电话，再次研究起录像来。
画面里的黑衣人动作飞快，在几帧内就闪过黑夜，张演不停慢放，放大，暂停几十次，才找到几个比较好的画面。
在第一个画面里，起步的剑客压低身体，整个人犹如捕食的狼一般弓起身体，弹射出去。
有趣的是，这时候甩在前面的还是右手和右脚，下一个画面里却变成了右手和左脚。
原本看不出什么的两个画面一经对比，含义立刻显现。
正常的右撇子走路，都会先出右手，因为偏用右手，右臂较强，欲求平衡，故出左脚。
如果你去了解一下篆文的“步”字，分解开来就会发现上面的字是“止”，形如左脚，而下面的字是反“止”，形如右脚。
而对于左撇子来说，右腿较强。
这第一个画面里，剑客之所以犯了同手同脚的毛病，大概率是因为刻意在掩盖自己是左撇子所以先出右手，可是下意识地步行没有立刻意识到，还是出了平日里惯用的右腿。
而下一个画面内剑客立刻就改正过来，变成了右手加左腿这样的右撇子正常姿态。
左撇子改手容易，改腿难。只要心中惦记着不论什么事用右手，大部分时间就可以伪装成右撇子。
可是腿不一样。
剑客多年训练的平衡术，早已深入骨髓。与左撇子配套的右腿强，下意识迈出的时候绝不是一朝一夕改的掉。
如此细节的东西，更不可能有人模仿。
张演略微有些气馁。
“没想到这样反倒证实了那天离开的就是货真价实的剑客本人……”
之前的推测被推翻，但如果确定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真正的剑客的确是在那个废弃停车场里消失的。那么剩下的调查重点，只需要放在那个地方就行。”
张演伸了个懒腰，突然肚子怪叫。
“不行，再不吃饭就真要饿死了！”
不对啊，我不是不死之身吗，怎么会饿死？
“那也不行，馋死了！”
张演穿上拖鞋，直奔食堂而去。
吃饱喝足，张演在常春学院的操场上溜达，刷着手机。
这并不是联网的短视频，在常春内部连不到外网
张演的手机接入的是常春虚拟档案馆，页面上正在防窥显示的，是一所小学的官网。
蓝色蜡笔涂的天空，粗制滥造的网页，画的特别刻意的笑脸，都让人有点不适。
而中间的那一行歪歪扭扭的“萍乡小学欢迎您”，就更有种恐怖片既视感。
打开了一门的张演如今已经想起了小学时候的某些日常，比如在哪个班里，班主任是谁，对自己好不好，涂改成绩是否成功……
只是除此之外仍旧有不少的时间想不起来。
也许故地重游一番，就可以刺激记忆。张演打算等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一趟苹乡小学。
直觉告诉张演，苹乡小学里有一个巨大的谜。
清空思绪，张演目前的首要目标，还是应对一个多月后的期中考试。
先保住不死之身比什么都重要。
“喂！”
断锋打开教室的窗户，那个角度恰巧可以看到操场上的张演。
“老猫叫你去下办公室！”
“知道了！”
张演摩拳擦掌，又几天过去，自己委托给韦德打造的专武应该差不多了。
三十分钟后，张演和老猫再次来到特殊训练区，武器测试区。
韦德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而是拽了一件很随意的超大码二次元动漫少女长袖就来了。
“怎么样？”
“尊敬的愚人先生，我已按照您的要求打造好了武器，请您过目。”
张演一拳敲在韦德露肉的肥肚上。
“都兄弟，搞这么严肃干嘛？拿出来瞧瞧。”
韦德还没见过张演这么好打发的，以往能有级别要求打造专武的研究员哪个不是千挑万选要求严格？
“好，来！”
熟悉的货运箱再次空降打开，韦德二话不说闯进那一团乱里，宝贝地从实验台上取下新鲜的神力收集器，还没来得及包装就被张演拿去。
原本形状就很像剑柄的神力收集器在张演的指定改造下，完全变成了一把后现代超科技金属复古风的帅气光剑剑柄。
裸露的高压线，解构的缝隙，展开的外观，细长的光滑高强度特种晶钢，以及镶嵌在前端若隐若现的人造合成晶石，无一不彰显出他的独特。
用神力收集器做成的剑柄，给人一种看上去就很吊的感觉。
“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是您要的就是这种，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再改……”
“现在已经很完美了，武器又不是胭脂。”
“好……”
韦德看张演居然接受下来，不由得擦擦额头汗水。
“对了，还有您委托我制造的声波放大器，这个我回去想了想，觉得太容易了。”
张演肃然起敬。
“太容易了？”
“对，太容易了。只需要电磁线圈+音圈+振膜组合起来，就可以达到与原音频信号波形相同的放大音，只要有工具初中生都可以组装。”
韦德说着，从工作台上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
“所以我制造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