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苟道精神
“而且现在买价格很便宜，顶多不过二三两银子，和白送差不多。”李世极力撺掇杨峥买下小女孩，这样清河县县衙二十多个衙役，他就不是唯一一个有老婆的了。
“买一个小女孩回去的确便宜，但买回去你帮我养啊？又要吃饭又要穿衣的。”杨峥道，“她又不是花，每天浇浇水就能活她也是要吃饭的。”
“衙门里的俸禄，本来就不多。”
“差爷啊，你就买了我吧。我吃的不多的，每天一个面饼就行。”父母看到女儿有卖出去的希望向小女孩使了使眼色，小女孩立刻扑了上来，紧紧抱住杨峥的腿不放。
“小姑娘，我真的不能买你。”杨峥推开她。
像她那么大的女孩，买回去就是累赘。
而且他现在会用的造畜术，是见不得人的。
把一个小女孩留在身边，只会影响他洗冤的速度。
“兀那汉子，走开，走开……”转头又看到几个灾民围绕着一具饿殍尸体，仿佛在搜摸什么，李世急忙呵斥。
然后二人走了过去，杨峥看到地上尸体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尸体底下一滩黄白之物，臭气熏天。
脸上有不少烂疮，同样散发出恶臭。
果然在大灾之中伴随有瘟疫！
“难办，难办。”李世眉头皱成了川字。
“只能先找来石灰粉消毒了，然后找人将尸体抬到城外掩埋。”杨峥道。
“找谁掩埋？”李世道，“清河县县衙的衙役，总共就只有二十几个，而且全都派出去了。”
“那些乡绅富户家里养了不少家丁仆役，危急关头只能靠他们出钱出人了。”杨峥沉思片刻之后，道，“不但施粥必须要让他们出力，以后赈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他们。”
在封建王朝，乡绅地主才是社会中坚力量。
“他们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散鹰的主，好处不给到位，他们是不会给衙门办事的，一个个精明得很。”李世道，“而且他们还都是有后台的地头蛇，就连陈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
“这倒是个难事，难怪有句古话叫做，救民先救官。”杨峥道。
巡视完城里，二人辗转来到城外。
城外也有不少灾民，一个个扶老携幼，疯狂往城里涌。
仿佛进了城，他们就有吃的一样。
除了涌向城里之外，还有不少灾民，往周围的村落涌去。
城外村子里的村民如果不团结，就很容易被灾民哄抢粮食，甚至发生凶案。
在这个时候，宗祠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同姓族长的带领下，村民们会团结一起，共同抵御灾民。
让灾民什么也捞不到。
“老乡，你是从哪里逃难出来的？”路边，灾民人群饿的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身子一歪，倒在草垛上休息。其中一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向旁边的灾民问道。
“我是从刘家村逃出来的。”对面的老者回答道。
“刘家村啊，我知道，我远方表舅就在那里。”中年灾民道，环顾了一下四周，“听说刘家村的人很多，怎么就逃难出来你们这几个？”
“是走散了，还是都饿死了？”
“而且你们这些人怎么全都是妇孺老幼，一个青壮都没有。”
灾民也不是全无组织，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同一个地方的走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别提了。”那刘家村的老者道，“我们刘家村的人在逃难的路上，晚上走到深山，遇到了一座古寺院。”
“大家在古寺院睡觉的时候，半夜突然听到一群女人发出莺莺燕燕的声音，好像还有歌舞。”
“因为又饿又累，老头子也没有管那么多，只管睡觉。”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发现全村的所有青壮，全都死在了古寺院里。他们一个个死状都非常凄惨，七窍流血，还身体枯槁，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莫非是遇到了山魈野鬼？”中年汉子震惊。
“大概是吧。”刘家庄的老人漫不经心的道，说起遇到山魈野鬼，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要是那天晚上，老头子我也死在山魈野鬼手里就好了，起码解脱了。”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勒了勒裤腰带：“这饿肚子的滋味，比死还要难受。”
“而且我听说死在妖鬼手里的青壮，临死之前还能跟妖鬼风流一夜，这不是赚大了吗？”
尼玛，这群山魈野鬼也要趁火打劫啊！听了老人的讲述，杨峥心中想道。
别以为那些山精野怪会讲道义，他们同样是欺软怕硬的主。
百姓生活太艰难了。
朝廷各种苛捐杂税，天灾，
还有妖邪过来分一杯羹。
同时又想，我如果把‘兰若寺’里面的那群妖鬼抓了，是不是就算替灾民洗冤成功？
算了，算了，我现在还没那个实力。
苟着吧。
“二郎，你觉得，在这些灾民当中，有没有妖邪混进来，趁乱吃人？”听了那灾民的讲述，李世颤声问道。他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以妖邪的秉性，它们必定会干出这种事情。”杨峥道。“趁着灾民混乱没人管，从而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还很难被发现。”
“就算它们悄悄吃掉好几个小孩，都没人留意。”
“顺手牵羊牵的很舒服。”
所以，如此灾情，必定会有妖邪，掩藏其本来面目，混在灾民当中混吃混喝。
老百姓是一块大蛋糕，人神妖鬼都要过来割一块。
某地受灾，灾民涌现，就相当于池塘的水被搅成了浆糊一样，因为水里没有足够的氧气，里面的鱼虾全部浮在了淤泥上面露出背肚。
这时候，周围的大人小孩会拎着水桶，欢天喜地的过来捡鱼。
天空中的各种鸟儿也会虎视眈眈，瞅准机会就会一个俯冲，叼走一条。
一场盛宴，大家都很欢乐。
“唉，我能力有限，改变不了池塘水被搅成浆糊的大局，就只有能救几条算几条了。”杨峥心中想道，“苟道精神，先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再尽力做好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