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关于男性的科学

有些年代会提出问题，另有些年代会回答它们。39

——佐拉·尼尔·赫斯顿[1]

2002年时，我们对有些事还一无所知。那一年，《商业周刊》刊登了一则广告，它不无同情地问：“你是否感到疲惫不堪？情绪低落？性欲低下？这可能是因为你缺少睾酮。”

昂斯妥（AndroGel）的制造商想让我们知道，对于我们的各种问题都有一个解决办法。在此之前，只有极少数人被诊断出患有睾酮缺乏症。到2012年，昂斯妥凝胶和其他旨在提高睾酮水平的睾酮补充疗法药物的全美销售额已经增长到20亿美元。到2017年，这一数字为50亿美元，而预计在2020年将达到至少65亿美元。和睾酮补充疗法的销售势头对比一下，降胆固醇药立普妥（Lipitor）在其专利到期之前的2010年全球销售额约为50亿美元。为什么补充睾酮药物的销量会爆炸性地增长？这赫然表明，在大众心目中，男人的生理与男人的健康、欲望、需求和幸福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联系。并不是昂斯妥引发了低睾酮恐慌潮，但制造它的公司却知道怎样站在这件事的风口浪尖上。〔1〕40

20世纪90年代末，瑞典和美国的制药公司推出了第一种睾酮补充疗法荷尔蒙贴片和凝胶，从而引领了一股潮流，其明确的目的就是解除男人对变老的焦虑。也许问题真的不在于咄咄逼人的女人消耗了男人的雄性能力，而是一种化学物质失衡。那些对自己的疲劳、勃起功能减弱和男性型脱发感到困惑的男人，只需在街角的药店就能找到解决的良方。是不是那些跟昂斯妥公司和它的营销团队合作的内分泌科和泌尿科医生炮制了一场虚假的低睾酮危机呢？果真如此，这也并非他们首创，因为长期以来一直有许多生物学家和医疗从业者认定了男性身体的某一部分乃男性的本质，并试图用医药手段来化解人们对于男子气概衰减的担忧。

此外，自20世纪90年代末兴起的向男人推广睾酮补充剂的种种做法，还远远没有为调整女性雌激素水平从而“解决”多种确诊的健康问题尝试的努力多。〔2〕

[1]佐拉·尼尔·赫斯顿（Zora Neale Hurston），女，美国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的民俗学家、黑人民间传说收集研究家、作家，是20世纪美国文学的重要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