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粱一梦
“啾!啾!啾!”
随着一阵雁鸣声从耳边传来,陈安猛地被惊醒了。睁开双目,警惕的朝着身边打量了一番后,右手轻抚腰间。
“嗯?我的镇山印呢?”
作为一名散修,陈安对自己的镇山印十分喜爱。毕竟,除了这枚价值不斐的下品法器,他已经别无所有了。
更何况,只有依靠镇山印,他才有可能逃过玄甲军的追杀。
在周围搜寻了片刻后,陈安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矗立的一座高山,忽地怔在了原地。
“这,这不是丹阳山吗?”
“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不可置信道。
永丰十六年,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宁安伯陈远及嫡脉子弟处死,并将陈氏所拥的丹阳山收归于皇室名下,之后,此山就被大阵所遮掩,外人难以靠近。
而眼下这场景,倒不像是有阵法覆盖的样子。
“安哥儿!安哥儿!”
“你今日又逃课了?”
一阵呼喊声从远方传来,陈安循着声音望去,发现一名年约四旬的魁梧大汉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此人身着黑衣,腰佩长刀,浑身散发着一股凶煞之气,甚是吓人!
陈安下意识地称了一声:“二伯!”
陈彦冷声一应后,一个大跨步便来到陈安身旁,一巴掌拍了上去:“小子,今日秦夫子第一次讲学,你就逃课了,你这样对的起你的父母吗!”
陈安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脑海中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二伯口中所提及的秦夫子是永丰十六年来到陈氏学堂的,当时他正满十六周岁。
也就是说,他重新回到了四十年前!
在这一年,陈氏学堂从外地聘来了一位秦姓夫子。
此时还无人知晓,这位秦夫子,正是半年后重创陈氏的元凶之一。
虽然脑海中多了几十年的记忆,陈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多年的经历极大的磨练了他的意志。
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明了当前的形势后,陈安略有思索,便做出了决定。
他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冷静说道:“二伯,我这段时日也想清楚了,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去族中药堂钻研药理,还望二伯成全。”
听到自家侄儿的话后,陈彦的眉头紧紧皱起,随即便露出不喜之色。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才能考科举,进而为官做宰,执掌权柄!
他年少时,由于家中变故,未能踏上科举之道,只能凭借天生神力做了族中的管事。
而今家中财力也不缺了,以他的观念,子侄们自然是要读书的。
不过陈彦又想起眼前这个侄儿往日顽劣的表现,确实不似读书人的做派,沉吟了片刻后,叹息道:“也罢,你已满十六岁,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伯父便随你的愿吧。”
“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埋怨我!”
陈安听得陈彦同意了自己的决定后,心中便是一喜,并默默盘算着。
“修仙四要,财、侣、法、地。”
“功法我已有前世所得《一元养气诀》,此法中正平和,可以修至养气境圆满,如今缺少的是灵药等修炼资粮了。”
“族中药堂虽成立不足五载,可也收集了不少天材地宝。”
“与其让武堂那帮力士浪费,还不如拿来我用。只要我修炼有成,才能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仙道盛世,为陈氏夺得一线生机。”
......
陈氏诸多族人聚居在丹阳山脚下的一座庄子里,外人又称本地为陈家庄。
此外,围着整座丹阳山的八千亩良田,也是属于陈氏的族产。
望着眼前无有边际的田地,陈安也有些感慨,在过上一些年,这些田地都会凭借山中灵脉化作灵田,可以产出灵麦灵谷等灵物。
到那时,这些田地可以称得上聚宝盆了。
收起心思,紧随着二伯的步伐,陈安来到了庄子中间的一座青石宅院。
宅院正门两侧蹲着两尊丈高的石狮,两边的门房里各自坐着一位身着短打的年轻汉子。
陈安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两人都是族中武堂的‘力士’。
“堂主!”
二人远远的就看清陈彦的面容,等后者走近后,立即站立起身,抱拳见礼。
陈彦没有答话,只是点头以作回应。
等迈入院子后,陈彦才转过头问道:“安哥儿,你觉得武堂如何?是否有考虑修成力士?”
“等日后有所成就,族里便可推举你做一名武官。若无心为官,也可接替伯父的位置,执掌武堂。”
陈安当即就拒绝了,他对‘力士’并不陌生。
力士之道,是近十年来新出现的秘法。
通常需要挑选筋骨强健之人,令之服用秘药,再以铜鼎熬煮身躯,若过得此关,便能成为一名‘扛鼎力士’,力可达千斤,且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纵使对上军中正卒,也能做到以一挡十。
虽说力士之能远超常人,可与炼气士相比,就相差甚远了。
更何况,力士不得长寿,反倒会因为过度使用秘药而留下暗伤,折损寿元。
因此,就算力量再强大,对他也没有吸引力。
见陈安没有兴趣,陈彦便又开始介绍药堂状况。
“药堂目前由外聘的方药师掌管,除了他的三名学徒外,另有十余名采药人四处采寻宝药。”
“药堂的职责是为武堂配置出融血散,精气散等药物。”
“伯父想着,你先做方老的学徒,等熟练了各种药材的药性及炮制手法后,再制作秘药,如何?”
陈安对于自家伯父的建议并不认可,要知晓,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时间了。
若在徒耗一段时间,陈氏都要垮了,还谈何修炼!
于是他想了个由头,开口道:“伯父,实不相瞒,侄儿这么多年也没有荒废时光,往日也在学习药理之道,对于《百草经》,《伤寒论》等经典已然倒背如流。”
“因此,侄儿想请族里直接赐予秘方与宝药,以作制药之用。”
面对侄子自信的神采,陈彦也是一愣,他所熟悉的那些医药大家,无不是身据禀赋,并精研数十年方能有所成就。
就在他沉默之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正堂方向响起。
“哼!小小孺子竞敢妄言熟练经典,老夫却是不信!”
“你可敢让老夫考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