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少年

人群因为杂耍头子的一句“好东西”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杂耍头子投给边上人一个眼神，那人点点头，两人便齐齐走向被黑布遮住的东西。

两人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拉开了黑布。

几个巨大的笼子出现在眼前，而里面关着的不是什么奇异的恶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宝贝，而是一群奴隶。

老年，青年，少年都有。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靠在铁栏上，眼神黯淡无光，很空洞。

“这些都是外域上好的奴隶，个个身体健康，吃得少干得多，大家瞧瞧，有想买的，快来买，价格便宜，一个奴隶一两银子！”杂耍头子站在台上伸出一根手指。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大小姐，杂耍看完了，现在是在卖奴隶了，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翠竹抬眸看了一眼被关在笼子的人，有些同情，但也没办法，在天驰国买卖奴隶是很正常的事，她就是被卖到将军府的。

女孩并没有回答翠竹的话，而是愣愣地盯着笼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小姐？”翠竹又喊了一声。

“翠竹，再等一下，我再看看。”女孩道，眸光落在笼子角落那个看不清脸的少年身上。

人群躁动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体态臃肿富家少爷模样的男人喊到：“那个奴隶本少爷买了！”

男人指了指笼中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杂耍头子笑了，让人将女子带了出来，一手付钱一手交人。

有了第一个打头的，后面就又来了好几个人买走了好几个奴隶。

到最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少了，笼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消瘦的少年独自屈膝坐在角落，戴着铁链的手搭在膝上，修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颊。

“就剩这一个了。”杂耍头子恶狠狠抡了一眼少年。

“老大，这个又瘦又小，能有人买吗？”旁边一个胖子低声问道。

“没人买？那就把他扔去喂狼，反正就一个奴隶而已。”杂耍头子踹了铁笼子一脚。

“等等！我买！”女孩站在台下，身高还没有台子高，使劲蹦跳着，让那两人看见她。

“嗯？一个小丫头片子？”杂耍头子看向女孩，眉毛轻挑了一下。

“对，就是我！”女孩重重点点头。

杂耍头子闻言咧嘴笑了，蹲下身看着女孩：“小丫头，你有钱吗？你就买他？”

“当然有了！”女孩说着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举了起来。

“还真有？小丫头，确定买他？”杂耍头子指了指笼子里的少年。

“当然，我就要他。”女孩很坚定道，指着笼子。

“好，爽快！”杂耍头子笑了，接过女孩递过来的银子，转而看向一旁的人，挑挑眉，“胖牛，把那小子带出来，这小姑娘买了。”

胖牛点点头，上前打开笼子，将坐在地上的少年一把拽起，连拉带拖地提了出来。

“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你得给他打开。”女孩撅着小嘴看着少年手腕上和脚踝处的铁链，那些铁链看着都很沉重，少年的脚踝和手腕都被铁链磨伤了。

“打开了，你不怕他跑？”杂耍头子问道。

“他要跑是他的自由，我只是买他，没说要禁锢他。”女孩嘟囔道。

“行。”杂耍头子点点头，掏出钥匙将少年的锁链打开了。

得到了自由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垂着脑袋，头发脏乱，脸上尽是泥土和血迹，衣衫褴褛，薄唇干裂，那双乱发下的眼眸忽隐忽现，透着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小哥哥，天色不早了，你愿意跟我先回府上吗？我爹是一国大将军，可以保护我们的，娘亲人也很温柔的。”女孩站在少年面前，足足比少年矮了一个脑袋，一双小鹿眸盯着他。

少年静默不语，立在原地，薄唇紧抿着。

“你不说那就是答应了！”女孩欣喜道，伸手握住了少年充满血迹和伤痕的手。

“我们回家！”

少年愣住了，垂眸看着牵住自己手的女孩的手，下意识要往回抽。

女孩抓紧少年的手一分：“别放开，我带你去我家，放开了你会找不到路的。”

少年依旧静默，只是被乱发遮住的耳尖不自觉地晕上了淡粉色，感受着手中的温热，指尖都僵住了。

女孩拉着少年一步一步小心走，还不时跟少年说话，可这期间少年半字未说，甚至连一个表情也没有，依旧是那副死寂空洞的样子。

翠竹跟在她们身后，又是欣慰又是担心，但她知道大小姐脾气一向很倔，她也没办法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