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论
“凡是在虚构中张扬的都是在现实中缺失的。”
——梁晓声
这句话直击一个词“虚伪”。
我是一个很注重计划的人,我会为了一次短暂的游完,构想两个小时,哪怕是一次远一些的超市购物,因为还有一段乡村路途上的景色值得我以美好的姿态去面对。
为了计划的出门,我会做到:
前天晚上不吃饭——保证我第二天肚子平坦;
前天晚上不熬夜——保证第二天精神奕奕。
第二天早上洗个澡——保证身心的愉悦和放松。
即将步入大学的我最近翻开新生手册准备入学物品,有件事一直被搁置,那就是激活银行卡。
我的父亲大人本来是不会陪我去的,但是由于他的兰州打工之旅出了差错,他扛下了两千多的车油费和三天赶车的消耗空的精力,一分没打进去的账户回了家。
我挺开心的,我终于有“驱使”的对象了!
于是我心里的小算盘飞速转动,大手一挥决定今天去县里激活银行卡。
“你明天别喝酒啊!”
我昨天郑重地说。
十点半关灯睡觉,今天我带着期待起床,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但是他们本来就爱转悠,我就没在意。拿走烤箱里有些干瘪的烤红薯,吸溜了一碗浓稠香甜的豆浆,我洗澡化妆,手机里网易云默默为我营造活泼的氛围。
于是我开心地等待了一小时,僵硬地间接性打电话打了两小时!人没了!!!去姥姥家大改造,因为我姐要结婚了,忙着装修!
我默默地换下精心穿上的旗袍改良裙——我不爱穿“能出门”的衣服,因为我喜欢穿宽松的睡衣和趿拖鞋。
但是出门我都会换衣服!
现在好了,计划好的路上隔着玻璃看飞过的景色,听车厢的歌,逛街和吃美食都搅黄了。
我郁闷地做了麻辣烫在电视上看“小电视”。
“卢梭晚年的《忏悔录》是我读过最恶心人的一本了。”
“他有五个孩子,但是他把他们送到了孤儿院。”
“我哪有时间养孩子,我忙着爱人类。”他是这样“忏悔”的。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哲学家都非常喜欢抽象的人,但是对具体的人都非常厌恶。”罗翔老师说。
我们爱抽象缥缈的世界,似乎比爱现实更多些。
我想到自己,在看小说时,自我感动共情到眼泪一大把,能把床单打湿,但是下一秒我也能对我们妈开炮。
所以,我现在意识到了我的“眼泪”可能只是暗示自己“你有同情心,你很纯粹”的安慰自己的行动罢了。
为了欺骗自己,自己还没有在生活中冷漠麻木。
于是书前落泪点点,抬头火光四溅就成了我的写照。
真是虚伪啊。
“我共情能力一点也不强,我只在看书时会“共情”,但对现实中的人一点包容力都没有。”我说实话般感慨。
“是啊。你是没有共情能力……”
闻听此,我诧异的抬头,因为我说这话其实还是渴望别人的反驳的。
“比如,我和你哥吵架的时候,你只会说你哥是做得不对。而不是……”
“跟我一起生气。”她缓缓补充,又后知后觉地笑出了声。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我实实在在陷入了思考。
她说得很有道理。
我最近是活得无趣,所以又开始复苏一些久远的记忆。
初一的时候学《我与地坛》,里面史铁生对自己母亲的怒火不可谓不生动,因为读起来我就是那个身患绝症还承受怒火的可怜母亲。
我在黑暗中颤巍巍地向跪在地上的儿子伸出了手却被无情地打掉,我身上痛的要死,但是心里已经冰凉一片。
我内心演绎了一段生动的图像。
我觉得很多人可能会忏悔自己的罪行,但是忏悔中总会夹带私货。
比如,百分之十可能是描述自己的罪行和愧疚,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可能就是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心理活动,迫不得已。
不知是《忏悔录》还是《推脱录》。
裹着精致的壳子,能否辨别其中枯萎的虚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