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清风被逐出宗后，九峰弟子无不欢呼。
萧莫秋已对江清风彻底失望，任何人但凡提起江清风的名字，她都会瞬间暴怒。
虚空中的林辰奕，冷眼看着这一切。
若有选择，他更关心江清风离宗后的情形，但无奈画面一直停留在玄灵宗九峰。
某日。
从林风的口中，林辰奕得知了封陵江家被灭的事。
他无法想象，再次失去立足之地的江清风，心中是何等的绝望。
林辰奕本以为，此后江清风将不会再出现。可老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大师兄。
十余年后，江清风的消息传入九峰。
虽修为被废，但或许是有奇遇的缘故，他此刻竟已是上四境修士，且一人与七曜剑阁五名剑道宗师对战，最终斩杀数人！
如此傲然战绩，被称为有“剑帝”之姿！
林风不爽，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去找江清风的麻烦。
最终，江清风自爆本命灵剑，逃窜万里。
他再次出现，则又是十余年后，且是主动找林风决斗，不死不休。
结局，惨死！
林辰奕不懂。
自己的大师兄，为何执意要阻止师弟、师妹们，跟林风走的太近。又为何明明饱受冷眼、误解，却依旧要与林风这个天命之子作对？
这个疑问，直至百年后，才得到了答案。
亲眼见证林风杀女正道，而画面中的自己因想报仇，同样死在林风屠刀下时，林辰奕才明白……
原来他的大师兄，想救所有人。
第一世，戛然而止。
第二世，再次浮现。此时的林辰奕，已失去了读书人的儒雅，他变得疯癫，时常大声质问老天。他情绪波动极大，上一秒还一脸冷漠，下一秒却是满脸杀意。
尤其是在他明白，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梦境，而是江清风经历过的事实时。
他崩溃了……
一世又一世，虽然情节略有改变，但他仍旧毁坏了玉珑灵草，造成思月师妹和江清风彻底决裂。
一世又一世。
在各种“巧合”、“误解”下，在他和一众师弟、师妹的推动下，江清风同样步步走向深渊，最终死在林风手下。
直至第九世结束。
“去尼玛的贼老天，艹你大爷的天命之子！我林辰奕，就是要逆天！！”林辰奕放声大笑，说话再也没有任何儒雅之意。
明显，他也疯魔了。
第十世。
“既然天要我当反派，何必逆天而行？”
江清风的这句话，让林辰奕眼神一亮。
不停点头后，林辰奕喃喃低语：“大师兄，我觉得哈。”
“咱们两个，你的天赋万中无一，我又是先天道骨。咱们师兄弟联合起来，应该能弄死那个叫林风的。”
“不行，不行。弄死他不够解气，必须再狠点……”
“杀他全家？噢，他好像是个孤儿。”
“废他修为，灭他肉身，将他的灵魂封印在茅坑千年？”
“这也不行，那杂碎是天命之子，弄不好就逃出来了，有后患！”
“让我想想……要不，趁林风现在还未拜入师门，咱们师兄弟去阴他一手？林风不是在下域有几个相好吗？我去全绑回来，交给师兄调教！”
“……”
……
……
上一秒，林辰奕还在思考，该如何陪着江清风当反派，弄死林风。
下一秒，他就返回了现实。
眼神呆滞，他愣了许久。直至一个时辰后，他才缓慢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夜色依旧，他却不再是先前的自己。
压抑九世千年的自责、愧疚，让他此刻想竭尽全力的跑到江清风，磕头认罪！哪怕他被打死，也想说一句“对不起”！
可这个念头只在刹那。
与姜思思月同，林辰奕同样认为，至少这一世，应该让江清风自由的活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该影响他。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书册万卷。
这些曾经被他视如性命的书籍，此刻却变得极其刺眼。
“砰——”
推倒书柜，打翻灵烛。
林辰奕缓步来到书阁外，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将书籍吞噬，而后火光映天。
“哈哈！！爽！”林辰奕张狂大笑。
“慕白！你疯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声音才刚入耳，红衣一闪，萧莫秋出现在眼前，表情难以置信！“师尊，我可没疯。疯的是你，是一众师弟师妹，是这个世界！”林辰奕依旧大笑。
“……”
萧莫秋愕然！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听过！
她仔细一想，瞬间如遭雷击。
这话与前不久，姜思婉如自爆帝源时所说，简直如出一辙！
“慕白，冷静些。”深吸了一口气后，萧莫秋安抚道：“不要因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你即打算以文入道，从而证得帝位，岂可自焚万卷书籍？你好好看看，这些可都是圣贤书！”
“圣贤书？敢问师尊，圣贤书是何人所著？这些人又在何处？”林辰奕反问。
“自然是圣贤大儒证帝飞升前所著，此等大能，已与天道并肩，自然在九霄之上。”萧莫秋秒回。
这个答案，不出林辰奕的预料。
他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一笑线，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烧错。不仅如此，我还想说一句……去TMD圣贤！去TMD圣贤书！！”“！！！”
闻言，萧莫秋双手掩嘴，险些惊叫出来。
同一时间，只听“轰”的一声，天空闷雷骤响。
雷声刚过，一道玄而又玄，灿发耀眼白光的气体，从林辰奕的体内窜出，而后消失在天地间。
此乃，浩然正气！
林辰奕刚才的言语，明显已触怒先贤。而先贤大怒下，已断了他“以文入道，证得帝位”的可能！
“哈哈，滚吧！什么垃圾浩然正气，留给你们自己玩吧！我不稀罕！”林辰奕依旧大笑，笑声中还多了几分爽朗。
疯了，真疯了……
萧莫秋已是瞠目结舌。
对于林辰奕这个二弟子，她一直是很放心的。虽然是个书呆子，酒品也不咋嘀。但寒窗十余年，林辰奕心性坚韧，嫉恶如仇，品德也绝对是上乘。
可如今。整个九峰，乃至玄灵宗都公认的翩翩君子！竟满口污言秽语，不仅自焚万卷藏书，甚至还指天怒骂九霄圣贤！
回过神来后，萧莫秋刚想出言训斥。
却见林辰奕突然看着天空发呆，眼神涣散，身体四周灵气汇聚，置身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之中！
“这是……顿悟？！“萧莫秋美眸睁大，难以置信。
她知道林辰奕有先天道骨，也知道若有所悟，便会陷入顿悟之中。
可问题是！
从没听说过，辱骂圣贤也能顿悟的啊！而且这种情况下顿悟，又能顿悟出个啥来？
来不及细想，萧莫秋亲自给林辰奕护法，严禁任何人出现打扰。
时间流逝，林辰奕的顿悟持续了数个时辰，直至晨曦初现，天色渐亮。
而后。
疯狂的灵气形成灵气飓风，将林辰奕包裹其中。磅礴灵气由他周身毛孔而入，最终汇聚于紫府，被紫府内悬浮的元丹所吸食。“轰——”
“轰——”
“……”
突破声接连响起。
萧莫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林辰奕的气息不断攀高。
初成中期。
初成后期。
人元初期。
人元中期。
人元后期。
……
直至，地元初期！
萧莫秋人都傻了！
察觉有人连破六个小境界，两个大境界，一跃从初成跨至地元境，一道青色流光自玄灵宗首峰而出，顷刻间便来到了萧莫秋的面前。
“师妹，什么情况？这是先天道骨顿悟？”
“回掌门师兄，应是如此。”
“林辰奕弃文从武了？”“不知。”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好像又疯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