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萧莫秋人都懵了！
实际自王峰出现在九峰门口时，她便通过神识查探一切。
她深知，许多弟子、长老对江清风都极其厌恶，担心江清风克制不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可结果……
动手的不是江清风！而是姜思月！
刚才虽只是一招，但每一道剑气都是直奔要害，不留任何余地！
这可是玄灵宗内，九峰门前！就算姜思月和王峰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能在这动手！
王峰好歹是一峰长老，若真的被杀，哪怕姜思月是女帝之姿，也免不了受罚！
毕竟女帝之姿固然重要，可门规乃宗门立宗之本，岂可儿戏？
衣袖挥动，数道寒冰剑气自行溃散，萧莫秋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思月，你疯了？！”
“疯？”对于自家师尊的出现，姜思月没有任何意外。
她上一秒还是表情淡漠，下一秒却情绪失控，似疯癫般大吼：“疯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
萧莫秋瞠目结舌。
疯了，真疯了……
江清风也是目瞪口呆！
这话乍一听，确实跟疯了没错！可这是为啥呢？
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五师妹心性如此脆弱，只不过被自己看了身子，便理智崩塌，陷入疯魔！
“让开。”姜思月声音恢复冷漠，直视萧莫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萧莫秋心中一凛。
她听到了威胁，也听到了……杀意！
毫无遮掩的凛然杀意！
“我若不让，难道你还想对我出手？！”萧莫秋难以置信。
回答她的，是一柄冰玉寒剑。
寒剑颤动，吸收四周寒气，其上绽放出朵朵蓝色冰花。
冰花自寒剑脱落，坠于地面，在姜思月的脚下聚集，且不断延伸、重叠、盛开，最终又融合一体，形成一朵巨大蓝色冰花，将姜思月托起。
立于冰花之上，姜思月美眸空洞，其内似有无数星辰闪耀。一股浑厚且极具威严的气息，从她的身体内浮现。
气息之下，天地骤变。
青草绿植弯腰而躬，古树枝拂杆曳，冰雪飘溶，大地颤栗。
修为低下弟子，已被气息浸染心神，看着蓝色冰花上的姜思月，心中出现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江清风有种感觉。
此刻的姜思月似一尊女帝，睥睨天下。而她那脚下蓝色冰花，就如同女帝帝座！
“你真的疯魔了？！竟解开体内的帝道本源，意图自爆帝源？这可是你证帝底蕴！！”萧莫秋已被惊得面色刷白。
具体而言，实际江清风和姜思月的修行天赋，相差甚微。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两人的修为差距不大，元丹被废前，江清风甚至还领先姜思月一个境界。
可姜思月之所以能有女帝之姿，不是因为天赋，而是自出生那刻，体内就有一道伴生帝源！
帝源被解开，带有一丝大帝之威。
帝源自爆，萧莫秋虽可抵抗，可帝威之下，王峰首当其冲必死无疑！整个玄灵宗的下四境弟子，必在顷刻间神魂俱灭！哪怕是元丹境，若没有江清风这般天赋底蕴，也是十不存一！
而此后，姜思月也必因帝源溃散，道基崩碎！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思月，快住手！现在还来得及！”萧莫秋焦急呼喊。江清风冷眼旁观，表情淡然。
玄灵宗？
哪怕被灭了，他也没任何感情波动。
九世轮回，这宗门让他没有丝毫归属感。若非师尊在此，主角还会来此拜师，这一世他早已弃宗而去。
帝威之下，哪怕是上四境修士，也只能自保。
江清风虽为元丹境，但封陵江家乃千年世家，他手中恰巧有一能抵抗帝威的宝物。
这事，只有萧莫秋知晓。
九世轮回，一众师弟、师妹们后来也逐渐得知，但那是后话了。
反正只要萧莫秋和自己无事，哪怕整个玄灵宗毁于一旦，他也觉得无所谓！
逐渐。
威严气息愈发浓重，帝道本源隐有炸裂之势。
萧莫秋急得心神已乱，见姜思月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她也只得自嘲一笑。
我这个师傅，简直太失败了。
江清风屡教不改，已逐渐偏离正道。
姜思月前途无量，却不知为何陷入疯魔，此刻甚至不惜自爆帝源，沦为废人，也要杀人！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萧莫秋漂浮离地，径直来到姜思月身前。
她眼中泛起泪光，道：“思月，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但让为师看着你沦为废人，玄灵宗变成一片血海，为师做不到。为师已卸下所有防护，你若执意如此，那就让为师先走一步吧。”
声音落下，帝威似突然一滞。但只是刹那间，便又恢复成原样。
明显，姜思月给出了答案。
哪怕弑师，她也要杀人！！事已至此，她已不仅仅只想杀王峰一人，而是想让这玄灵宗，变成尸山血海！！就是察觉到了她这份杀意，所以萧莫秋才卸去防护，以命制止！
“咚——！”
“咚——！”
帝威震荡，玄灵宗首峰警钟骤鸣，似察觉到宗门危机，数道流光自首峰而出，急射而来。
见状，萧莫秋无力摇头。
没用的。
姜思月若铁了心想自爆帝源，哪怕是玄灵老祖破关而出，也只能保住数峰不受影响。
今日，玄灵宗恐大祸临头！
“为师，果真太失败了。”萧莫秋认命，绝望闭眼。
眼见帝威引得天地震荡，死亡之气笼罩整个玄灵宗时……
“姜思月！你这个疯子！快给我住手！！”江清风疯狂嘶吼：
“哪怕你灭了玄灵宗我也不在乎，可你好好看看！”
“在你眼前的，是师尊！”
“师尊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前面！你若杀她，哪怕上天入地，我也要让你陪葬！”
“快住手！”
他真的怒了。
虽已不止一次目睹萧莫秋死亡，但这都是在他死之后。
叶辰是天命之子，这方世界的宠儿。他杀萧莫秋，江清风救了九世，始终以失败告终。
这一世。
江清风好不容易看到曙光，可又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萧莫秋死在自己前面？
这种事，他绝不允许！！
闻言，萧莫秋回头，宠溺的看了江清风一眼。
自己这个徒弟，虽在正道上渐行渐远。可至少此刻，他是真心关心自己。
无奈……
姜思月，又怎会听江清风的话？
嗯？念头才刚落下，萧莫秋却猛然睁眼！
因为那浓郁不可撼动的帝威，竟在江清风的嘶吼下，正缓慢消散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