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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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PART.10 终于明白

18.

我整日宅居家中,QQ音乐里,我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播放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我喜欢摇滚,它那赤裸裸的感情宣泄,令我毫不掩饰毫不虚伪。窦唯那近乎于撕破喉咙的唱腔使我入迷: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你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总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19.

我本以为再次见到表妹时,我们很有可能会再续前缘。我始终对她十年前的旧情恋恋不忘。十年之后,我想她的那句话应该是时候兑现了。

而在此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却令我遗悔终生。

电影《本杰明·巴顿》里面有一句台词,说得非常有道理:你永远都无法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除夕之夜八点过后,我们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观看春晚那档子节目,与此同时也在等待着姨妈他们的到来。这段时间我的手机不断收到同学们给我发来拜年的短消息,我也不打算一一回复,于是挑了个比较有意思的信息打算群发出去。我在电话薄里一个个翻阅,然后看到了若若的名字。这才意识到虽然已决定了与她断绝来往,却一直都没舍得把她号码删除。难得还能保存到除夕这个日子,也算得上是与她未绝的缘分。暗自笑了笑,于是将她选进发送列表里。

短消息发出去之后,没过多久便有电话打进来。我翻开来看,是若若。我暗自得意,心想我给你一条信息,你回我一个电话,还不赖。

我接起电话,以很随意的语气说到:“哥们儿,新年快乐呀!”

“哥……”电话那边,若若用很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声。

我被她叫得半天摸不着头脑,这才意识到准是打错电话了,于是对自己刚才的那点自以为是的心态狠狠鄙视了一番。不免就有些失望,便说:“若若,你打错了吧,你找你哥怎么打到我这边来了?”

“……哥。”她的声线如同雨丝一般虚弱无力,紧接着便听到她哭泣之声。

她的哭泣令我预感到那边好似出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她喝醉了,于是在那边胡言乱语不知所云。可是她男朋友为何不在身边好好照顾她呢。我此刻很是惴惴不安,担心着若若此时的境遇。情急之下我走去衣架穿上鞋子换上了衣服。老妈见我这番收拾,一似要出门的样子,于是问:“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说:“我同学那边有点事,我出去趟,很快就回来。”

老妈就开始唠叨了:“哪天去不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你姨妈这边也快到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

我说:“唉,我哪里不消停了,就一会儿的事儿。”

她就说:“那你麻利点,办完了马上回来,别在外面磨蹭。”

我出了门,急忙就往下赶,哒哒哒的四层眼看就赶了下来,突然想起车钥匙忘了带了,“我操!”我大叫一声,于是又折回去。敲开门就说:“妈,给我车钥匙,快!”

老妈就说:“你瞧你丢三落四的猴急样子。”说着就把钥匙扔给我。

我接了钥匙,就听到老妈叮嘱说:“开车慢着点啊!”

“知道了。”扭脸我就奋不顾身的又冲了下去。

这座城市在除夕的夜色中依旧华灯熠熠,闪烁着绚烂的霓虹。路上车辆拖着尾灯倏忽驶过,留下一道道光线隐隐浮动于黑暗之中。此时的城市街道比及往日更显得清静许多,人们大多都窝在家里看春晚节目,少有人仍会冒着孤独的险境奔波于凄冷凛冽之中。

我加快速度朝若若家的方向驶去。

来到她家门前,我发现门是虚掩的,从门缝里透出了微弱的橘黄光线,斜切在我身上。

“若若?”我试图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里面却未曾有人回答。

我下定决心拉开门走了进去,就在脚步迈入门内的一瞬间,我脑海中进行着任何可能的猜想。我无法料想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可是就在我仍然对我此时所做出的决定不知所措之时,随即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幕场景令我惊呆了。黯淡的灯光下,若若倚着沙发瘫坐在地板上。鲜血从她的左手手腕处汩汩流出,顺着手指流淌下来涂抹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这房间里。

“啊!”我失声大叫,跑过去把她扶住。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已经如墙粉一般苍白。微张的嘴唇已经干涸,发紫。唇角边遗留着用手指擦上的血迹。长刘海儿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和眼睛。我为她拂开刘海,所呈现出的半睁开的双眼,却已死气沉沉毫无神色。我心里突突地跳着,把手指挪近鼻孔,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我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端起她的左手,一道长长的伤口横切在她的手腕处。此时的伤口仍然无止息地流出鲜血,地板上的那一滩血红也在不断地向四周蔓延淌开。我急忙从口袋中抽出手帕,勒紧在伤口的上源,企图阻止鲜血流出。

可是无济于事,鲜血依然咕嘟咕嘟地流淌着。我急从桌子上抓过纸巾,一片一片地叠了很厚一层按在她的伤口处,那鲜血像涌动的潮水一般很快就淹红了纸巾,及至将它们浸透。

因一时着了慌,我并未注意到她手中紧握着东西。就在我为她止血的时候,她的手慢慢松了开来,随即一大把类似桃核之类的东西从中滚落而出,啪嗒啪嗒的蹦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我拿起一颗来看,虽然它的表象已被鲜血无情地掩盖了,但我还能轻易认得出那是酸梅核。

我再向她的右手看去时,她手中,是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里面两个孩子手牵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块。一个是我,一个是表妹……

我终于明白,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她为什么会一直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