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圆

倪瓒

伤心莫问前朝事①，重上越王台②。鹧鸪啼处③，东风草绿，残照花开。

怅然孤啸，青山故国，乔木苍苔。当时明月，依依素影④，何处飞来？

注释

①前朝：这里指宋朝。②越王台：春秋时越王勾践所建，为驻兵处。此处有希望恢复故国、报仇雪耻的意思。③鹧鸪（zhègū）啼：古人以为鹧鸪鸟的叫声像“行不得也哥哥”，声音凄切。④素影：指明月皎洁的光泽。

译文

不要再问前朝那些伤心的往事了，我满怀伤痛地再次登上越王台。鹧鸪鸟哀婉地啼鸣处，东风吹绿了野草，野花在残阳中开放。我无限惆怅，独自仰天长啸，青山峻岭依旧，故国却早已不在，放眼望去遍山都是乔木苍苔，一片悲凉。头上的明月，柔和皎洁，仍是照耀过前朝的那轮，可它又是从哪里飞来的呢？

解析

倪瓒（1306—1374），字元镇，又号云林子等，无锡（今江苏）人。元代画家、诗人，著有《清閟阁集》。《金元散曲》录其小令十二首。

《人月圆》是一首咏史伤怀之作。开篇平铺直叙地交代了人物地点。我再次登上了这越王台，还请你不要再追问我那令人心伤的前朝往事。接着描写了鹧鸪悲啼声、春风中的衰草、残阳下的野花，将整个氛围渲染得更为凄凉悲惨。最后引出自己心中的苦闷惆怅，青山依旧是以前的青山，头上的明月也仍是当年照耀故国的那一轮，可是故国已经不复存在了！这种物是人非的变迁使作者痛彻心扉。全篇多为四字短句，虽言简意赅，却句句透露出浓浓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