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秋思落谁家

这天夜里，念泽施法恢复了魔晶的力量。祁楚言用刚学来的法术为他们二人设置了屏障，在这段时间内，仙界人不会对他们的魔气有所感知。在施法的过程中，祁楚言又有了曾经在魔界的那种熟悉感。有了魔气的支撑，他的魔界术法也恢复了些许。

现在，他又可以催动魔晶，继续寻找公主的下落了。他重新感受了梦南川，结果还是和从前一样。

“仙灵苑，”祁楚言边搓着手边小声嘀咕着，“去了那里，一切便都知晓了。”

念泽叹了口气坐到了祁楚言的身旁，他心里想，这小子不知是想知晓公主还是想知晓那个叶姑娘，不过他没说出口，他知道祁楚言现在的心绪不太稳定。

念泽就看着这个好兄弟郁郁寡欢了好些天，直到沈卿卿下来传达了叶晚缇无碍的消息后，他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这小子。”念泽指了指祁楚言，对着沈卿卿笑了笑。

沈卿卿看破不说破，随即便出去继续潇洒去了，念泽一转眼的功夫也跟了上去。

祁楚言缓过神来之后，决定也出去逛逛。毕竟他是打心底喜欢梦南川的这种氛围，不知道去了仙灵苑后，他回到这里的次数还有多少。

他在外边晃悠了一个下午，去看了念泽和沈卿卿的棋局，去看了“雾蓝”，也去看了看沐林书院，等快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

他在快到大门时，隐约瞥见了一个人影，瞧那身影应该是个女子。那女子猜到祁楚言回来后，本想逃，后来想了想还是应该坦然面对，她转过身，正脸对着祁楚言。

“是你……”祁楚言说道。

“是我，于芊。我能到你府上坐坐吗?”于芊问。

“进来吧。”祁楚言欣然地邀请她。于芊确实在书院帮了他很多忙。

于芊跟着祁楚言走到了大堂内，并按着他的指引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祁楚言有些无措，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让阿衍给她倒杯茶，阿衍的手肉眼可见的发抖。

于芊强迫自己镇定，然后看了看祁楚言的眼睛，“其实，祁公子，阿衍是我的亲弟弟……”

祁楚言听到之后十分震惊。他没料到，自己半年前在小巷里带回的男孩，竟是自己同窗的亲人。

“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祁楚言问。

“嗯，我全都会告诉你。”于芊喝了口茶，“我和弟弟从小就是孤儿，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在这之前，我们被于奶奶收留，她待我们很好，我们也跟着她姓。可好景不长，于奶奶的病越来越严重，为了求得药方，我把屋子里的盘缠全都拿了出去，可最后，奶奶还是没有撑住。我和他呀，就在外面寻找生活的办法，有一天，我要出去挣银子，他偏偏要跟着我，但我实在没法带他，我就赌气说不要他了。我以为他会一直待在原地等我回来。却没想到他伤心过度，以为我真的丢掉他了。”

“后来我遇见了你，就一直跟着你。”阿衍看着祁楚言，在旁边附和道。

祁楚言大概都明白了。

“几日后，我看见他跟在你后面，我就跟了上去。自那之后，我就经常来与阿衍见面，也和他解释了之前故意抛弃他的原因。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去，我本来也想，可是当我看到他跟着你不会吃不饱穿不暖时，我就不想让他回来跟着我遭罪了。所以，你是我们的恩人，请原谅我的自私。”于芊说道。

祁楚言对她们的遭遇深表同情。

“后来听弟弟说，你要去沐林书院了，我就想跟着过去了解你，顺便报答你。没想到我这蹩脚的法术也真的能派上些用场。”于芊站了起来，走到了阿衍身边，“很感谢你这半年给他的恩惠，今日后，我会带着弟弟一起走。”说完，她看向了阿衍泪汪汪的双眼。

“你们准备去哪?”祁楚言问。

“那么大的梦南川，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于芊坚定地说道。

“留下来吧。”祁楚言想了想，“你们两个都留在这吧，我过几日就去仙灵苑了，这府上没人也怪冷清的。阿衍已经很熟悉这里了，你也可以慢慢地把这里当作家。”

于芊激动地说不出话，她的心在那一刻被濡湿了。她和阿衍一起谢过祁楚言，并在心里承诺要尽自己所能帮助他，报答他。她没有去探和司，因为她不需要这个机会，她的愿望一直很简单，她只想好好陪着自己的亲人。

确实，亲人是皓皓明月，祁楚言看着她们姐弟俩弱小的身影，感慨万分。他又开始怀念魔界了。前方的道路都是未知，他此时看不见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