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战前
听了后土的话，烛龙庞大的龙身宛如长鲸吸水般急速收缩，最后化为一个面色威严，身着玄青色衮袍的中年男子。
“本尊立下的乃是天道誓言，不可违逆，否则必有天罚降临。如今后土道友你却说可助我脱困，难道你有欺瞒天道的手段？”
“如今鸿钧道祖代掌天道，明察周天，任何欺瞒手段全都是自欺欺人难欺天。”
后土轻轻摇头，明言道，“不过，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日龙族立下的誓言，只是替洪荒阻止混沌侵蚀，阻挡归墟扩张。既然如此，那只需另寻一人代前辈坐镇归墟，自然就不算违逆天道誓约。”
天道至高至远，至公无私，鸿钧道祖亦是静看洪荒潮起潮落。
因此，只要归墟稳定，未曾继续扩张，那镇守归墟的人选究竟是谁，他们其实并不在乎。
烛龙苦笑一声，唏嘘感慨道：“另选一人？后土道友莫非是在与本尊说笑不成？且不说，镇守归墟所需的道行之高，遍数洪荒也难寻几人。即便能寻到，谁又肯来此苦寒之地蹉跎岁月？”
如今的洪荒，巅峰准圣寥寥无几，个个都是称尊道祖的无上存在，全都一门心思地落在证道混元之上。
让他们替烛龙镇守归墟，可以。但你龙族能付出什么代价？能帮他们突破混元吗？
不能，不能说个屁！
后土有备而来，也不再卖关子，挑明道：“烛龙前辈，你觉得我这具分身如何？可有资格替你镇守归墟？”
烛龙定定地看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具分身只有初期准圣的道行，不可能真正镇压归墟。”
后土娘娘解释道：“本座这具分身可以牵引本尊，借来幽冥之力，镇压归墟绰绰有余。”
烛龙恍然，眼神立时一亮，闪过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不过他很快把情绪压下，问道：“代价呢？后土道友如此耗费心力地助我脱困，敢问我龙族该如何回报？”
后土并未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是语调平淡地说道：“现在谈回报，还为时尚早。本座先助你脱困，以后的事，都好商量。否则，即便我们条件谈得再好，也只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说罢，她周身曦光神晕闪烁，缓缓化为一座巍峨神庙，上书“承天效法殿”五个神文大字。
承天效法殿落成后，绽放出万丈毫光，映照归墟，凡曦光所至，混沌气流、法则碎片纷纷平复，地水火风以此排列，各安其职。
“本座要彻底镇压归墟，尚需一些时日，烦请烛龙前辈稍安勿躁，静待脱困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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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外，太素天，栗广之野，娲皇宫。
自伏羲大老爷替凤族、麒麟族说情后，好像就被金宁和五德给赖上了。两人在娲皇宫一跪多日，想要趁机跟娲皇宫扯上关系。
为此，他们甚至丝毫不顾及自身族长的尊贵身份，提出要给女娲娘娘和伏羲大老爷做代行脚力的坐骑。
娲皇宫的两位至尊皆是心思缜密，明见万里，一眼就瞧出他们是被龙族的下场吓怕了。
另外就是，两人也担心天庭事后食言而肥，再征调他们参战。这才千方百计地想跟娲皇宫扯上点儿关系，好让帝俊投鼠忌器。
一连多日后，终究还是伏羲大老爷动了恻隐之心，允许两人在娲皇宫住些时日，算是默许了下来。
至于坐骑不坐骑的，见仁见智。
反正他们兄妹出行时，是少于乘驭坐骑的。无他，坐骑的速度太慢，吭吭哧哧地飞好几年，还没他们兄妹一跺脚的距离远。
这不是耽误工夫嘛！
不过腾蛇倒挺开心的，毕竟能结交新的道友了嘛！
祂这辈子，最喜欢交朋友了。
面对腾蛇这位娲皇宫的团宠，金宁和五德自是不敢怠慢，不仅丝毫不摆什么族长的架子，反而想法设法地逗祂开心。
毕竟嘛，在这娲皇宫内，任谁看到腾蛇身后拖的那条蛇尾，都得诚惶诚恐地小心讨好。
那是寻常蛇尾吗？
那是至尊至贵的身份象征！
时光就在腾蛇一边修行，一边玩耍中悄然流逝。
这一日，腾蛇从金宁口中得到了一个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的消息。
不久前，帝俊的九个儿子化身金乌烈日，晒死了巫族大巫夸父，后又被闻讯赶来的大巫后羿当场射杀。
之后，盛怒的东皇太一含恨出手，在灭杀后羿之后，突然又宣布紧急闭关。
巫族闻讯大怒，十二祖巫亲下法旨，诏令天下巫族齐聚不周山。
举事，伐天！
情势十万火急，大战一触即发。
腾蛇原本就当是听一乐，压根没放在心上。直到看到正欲动身前往天庭参战的伏羲时，祂才恍然惊醒。
伏羲大老爷是天庭羲皇，身在劫中，是需要入量劫走一遭的。
“大老爷，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腾蛇眼角含泪，拽着伏羲的袖摆死活不撒手。
伏羲揉了揉腾蛇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小腾蛇莫怕，大老爷我已经替自己卜了一卦。此番一战是有惊无险，遇难成祥。”
“才不是，你会被打成残魂的。”腾蛇抹着小眼泪哽咽道。
根据那个倒霉蛋的记忆，伏羲大老爷在这一战中遭遇重创，几乎殒命，最后只得转世人族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虽然在女娲娘娘的安排下，他转世成了人族身份尊贵的三皇之一，但余生也只能枯坐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不得外出半步。
虽有人皇之名，但实则与囚徒无异！
这怎么可以！
腾蛇一边扯着伏羲的袖摆，一边朝不远处的女娲娘娘求助道：“娘娘，您是知道的，赶快替我劝劝大老爷啊！”
女娲娘娘的眼神稍显犹豫，问道：“兄长，你真的非去不可吗？”
“小妹，你不能拦我。”
伏羲语调平和，但态度却出奇地坚定，“于公，我是天庭羲皇，长久以来享受着天庭气运的供奉。值此危难之际，不可能袖手旁观。于私，我跟太一交情不浅，在他证道混元的关键时刻，绝不能不出手护持。”
什么公的，私的，腾蛇可不管这些，祂只知道绝不能让伏羲大老爷以身犯险。
“娘娘，您快祭山河社稷图，把大老爷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