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老爷
“你真的很蠢，到现在都没闹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白矖眸光幽冷，反手一巴掌抽在肥遗脸上，将他抽得翻滚了好几圈。
“本座问你，借我之手吞并龙族的主意，究竟是小金乌的异想天开，还是帝俊的算计？”
面对白矖的问话，肥遗妖神怒目而视，咬牙道：“贱婢，你有胆子就杀了本神，且看你如何跟天庭交代！”
“肥遗，你以为天庭的名头吓得住本座？用腾蛇的话说，天庭都是我家开的。
且不说，本座在此地杀你，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将来事情败露，本座有女娲娘娘的庇护，最多就是不痛不痒地关几年禁闭。
至于你，这条小命丢了，那就是真的身死道消，再无半点儿痕迹。”
白矖目露杀机，掌心一翻，浮现一件壶状法宝，“肥遗，你可识得此宝？”
“炼妖壶？”肥遗吃了一惊。
炼妖壶原本就是先天灵宝，后又被女娲女娲娘娘以大功德祭炼，其真正威力直追极品先天灵宝。
更重要的是，壶内另成一方乾坤，若在将他投入其中炼化，哪怕天庭也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算有点儿眼力，你既识得此宝，理应清楚它的玄妙之处。”白矖继续威胁道，“若不想被炼得形神俱灭，就抓紧回答我的问题。”
肥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如实回答道：“这一提议是十太子所提，但也获得了妖帝的默许。”
听到帝俊真的插手其中，白矖不敢贸然处置，她先是祭起炼妖壶将肥遗收入其中，然后施法颂诀，于冥冥之中呼唤女娲娘娘。
片刻后，她感觉周围的空间微微震荡，仿佛变成了一张随风摆动的画布。下一刹，风云变色，改天换日，她的意识宛如浮萍般被摄了出去。
待她回神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娲皇宫内。
女娲娘娘盘尾高坐于八珍云光床，一如既往，她凤眸开阖，目光深邃，乍一看去仿佛倒映着星海幻灭，造化众生。
“白矖，出了何事？”
白矖先是恭敬行礼，然后将小金乌借她之手，谋划龙族气运的算计如实奏禀，最后道：“如今帝俊也在推波助澜，弟子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娘娘示下。”
“先将肥遗关押于炼妖壶，之后的事，本宫来安排。”女娲娘娘下令道。
“弟子遵命。”
白矖应诺，然后担忧地说道，“腾蛇这次坏了小金乌的算计，弟子担心祂会遭到报复，还请娘娘允许我把祂送回娲皇宫避避风头。”
女娲娘娘没有同意，反而问道：“白矖，你觉得，本宫为何要留腾蛇在人族？”
“这？白矖愚昧，请娘娘示下。”白矖回道。
她确实想不透女娲娘娘这一举动的深意。
平心而论，腾蛇性子急躁，遇事受不得半点儿委屈，祂这种性子并不适合待在此时的人族。
女娲娘娘解释道：“白矖，你心性柔善，处事周全，完全有能力处置好人族之事。按照你的方式，人族在付出一定代价后，的确可以慢慢躲开所有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融入洪荒。
但，这不是本宫想要的看到的局面。人族，必须时刻举世瞩目。正因如此，本宫才特意把腾蛇留下。
你也莫要担心，既然本宫把腾蛇留在了人族，那自然有办法保护祂的周全。”
女娲娘娘的意思很明确，她之所以留腾蛇在人族，就是让祂搞事呢。
听到女娲娘娘已有安排，白矖终于放心了，她相信以娘娘对腾蛇的宠爱程度，是绝不会让她遭遇危险的。
“还有一事，人族先天孱弱，且没有适合的修行之法。白矖斗胆，请娘娘垂恩，赐予人族修行法门。”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忧心的事情，时至今日，人族中只有遂人氏、有巢氏和缁衣氏三人借功德之力成就真仙。
除了他们三人外，其余人族全都在凡境挣扎。这样下去，人族根本不可能真正立足洪荒。
“此事本宫亦有安排，待时机成熟，自会有大德之士授予人族修行法门。你，回去吧。”
女娲娘娘似乎早已了然于胸，说罢，轻轻挥手，便将白矖的意识送了回去。
时光如梭，一晃又过了十个年头。
经过上一次的风波后，围堵在黄河水畔的四支妖族是被彻底吓破了胆子，纷纷后撤了万里。平日里更是深入简出，严格约束族人，不许再与人族起冲突。
没了这四支妖族的威胁，人族的繁衍再次进入正轨，各个部落全都充满了欢歌笑语。
不过，腾蛇却是个例外。
因为上次的事，祂被白矖惩罚，整整砍了十年的树。
草木繁盛的山林间，腾蛇来回蹿腾，瞅准一棵几人环抱粗的参天大树后，一下一下地砍了起来。
“我砍，我砍，我再砍……”
仔细看去，腾蛇用来砍树的不是斧头，更不是什么法宝，而是祂自己的蛇尾。
这就是祂遭受的惩罚，不允许用法宝和法力，单凭肉身力量，每日砍树，浮躁且乏味。
用白矖的话说，肉体惩戒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磨砺磨砺祂的性子，同时也替人族的发展做点儿贡献。
砰砰砰……
片刻后，这棵巨树轰然倒地。远处随行的人族高声欢呼，旋即围了上来，大斧柴刀一拥而上，将这株巨树给分了尸。
放到这棵树后，腾蛇闷闷不乐地抚摸着自己的蛇尾。
可恶哩。
我这条举世独三无四的高贵蛇尾，怎么可以被用来砍树啊！
就在腾蛇顾影自怜的时候，一群人围过来嘘寒问暖，递水的递水，扇扇子的扇扇子，送烤肉的送烤肉……
他们由衷地感谢尊贵的腾蛇圣使，不辞辛劳地为部落送来上好的木材。
腾蛇置身其中，没一会儿就忘记了蛇尾砍树带来的郁闷，开始在人群中不着边际地吹嘘起来。
“我可没有说大话，当时青狼族的十几个大罗金仙围着我……”
……
傍晚时候，腾蛇伐木归来，刚回到女娲庙门口，就看到庙内有一个风度翩翩，姿容俊朗的儒雅男子含笑而立。
“嘶……，大老爷，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