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讲故事的田蚡
陶青的书房里,喝酒划拳的声音忽然停止。
萨喇黑看了一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陶青,蹑手蹑脚的来到案前。
那里有许多竹简,也有许多写着字的绢帛。
贪婪的眼睛在那些竹简上一一扫过,萨喇黑就是因为精通汉语和汉字,才被选为匈奴正使。
不过出使的使节通常都有一个附加任务,那就是刺探情报。
萨喇黑怎么也没想到,喝高了的陶青居然拉着自己来书房继续喝。
现在好了,自己可以随意参观大汉帝国最高等级的外交书简。
翻看了几卷竹简,萨喇黑感觉索然无味。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难道说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只能看到这些?
翻开一块布帛的时候,萨喇黑发现了底下盖着的一张兽皮。
这突兀的兽皮引起了萨喇黑的兴趣!
汉人书写多用竹简木牍,更高规格的是用绢帛或者布帛。因为这些东西汉人比较容易得到!
而兽皮这东西……,只有游牧部落才用。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缺兽皮!
借着昏暗的烛火,萨喇黑打开了这卷兽皮。
当看望兽皮上的文字之后,萨喇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慕容枭隼你这条东胡狗,居然敢背叛大匈奴投靠汉人。
萨喇黑慌忙将兽皮揣进怀里,可想了想之后,还是拿出来原样摆好!
熄灭了烛火,继续躺到榻上酣睡,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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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署监牢里面,肮脏腐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中行悦!你为了几个钱,犯下这样的大错,老夫救不了你。
但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中行悦浑身布满伤口,干裂的嘴唇布满了道道血丝。浑身上下的伤痛,让他动个手指头都艰难无比。
“陛下夷了某家三族,残缺之躯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干系。”中行悦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苍鹰郅都,大汉出了名的酷吏。自从进入廷尉署,中行悦就知道没可能出去。
当外面传来他的家人尽被屠戮的消息之后,中行悦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大伯!”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郅都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娃娃。
“你是……你是鄢儿?”听到这声呼唤,中行悦顿时睁开了眼睛。
“大伯!”中行鄢踏前一步,却被勒在脖子上的铁链猛的拽了回去,重新没入了黑暗。
“郅都!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你何必赶尽杀绝!”中行悦想要站起来,奈何身上的伤太重,只能化作滚地葫芦满地爬。
“陛下诏令夷三族,这个中行鄢是老夫尽力保全下来的,可惜啊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明日里,他就要被押赴街上处死。
中行悦,你身体残缺。你兄弟中行敏达这唯一骨肉,就成了你中行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
依大汉律法!
夷三族者黥面,割鼻、斩左右趾、笞杀之;其后,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
你中行家这唯一的血脉,明日里也要面临此酷刑。
那边还有一个孩子他可以代替你侄子去死,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好处。”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求你放过鄢儿。”中行悦趴到地上,真正的五体投地。此时,他甚至没有力气跪着。
当年中行悦净身入宫,就是为了家人能够活下去。这些年他拼命的捞钱,也是为了家人能够活的更好。
身体残缺的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自然对继承血脉的侄子中行鄢视若己出。
无论如何,中行悦都不能看着中行鄢经历酷刑而死。
“好!我要你去投奔匈奴使节,只要你按照老夫的吩咐去做。中行鄢就会活的很好!
若是你违逆了老夫,呵呵!”郅都如同夜枭般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
“诺!中行悦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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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一边啃着羊排,一边说书一样的说着这两件“趣事”。着重刻画了陶青精湛的演技,以及郅都高超的刑讯艺术。
讲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瞄向袁昊,看看他什么表情。
袁昊听的百无聊赖!
傻不拉几的萨喇黑,过几百年之后有个不怎么傻的名字叫蒋干。
中行悦干的事情,几千年后俗称卧底。
不就是一个蒋干盗书么?还有一个威逼人当卧底故事!至于吹的神乎其神?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廷尉署就没有保密条令?”
“保密条令?那是啥?”精明的田蚡在袁昊脸上看到了无聊。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你的心是有多大,才会把这种事情当故事来说。
靠!”袁昊靠着软枕,手上拿着一条鸡腿开啃。
“郅都让我来跟你说的,说是要看看你的反应。”田蚡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家老大。
“我能有什么反应,我的反应就是你说这话多余。”
“我在你脸上看到了无聊和不屑。而且,我好像说了一个开头你就猜到了结尾。”
“因为我聪明!
这是在我家,不是在你廷尉署大牢。万一隔墙有耳,你们的计划被泄露了,这个责任我脑袋小担不起。”
“没关系!他是建章宫骑,我是廷尉署郎官。”田蚡指着端菜进来的邓通,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还有他!”袁昊指了一下抱着猪肘子当女人啃的李当户。
“他是未央宫卫,陛下的亲军。”
“靠!你就说,这个家里还有谁不是监视我的。是不是我放个屁,你们都会报告给陛下知道?”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满院子卧底!
“哪有,若是敢拿这种小事烦陛下,明天小人的人头就可以挂在旗杆上等风干了。”
邓通笑眯眯的摆好了一碗鸡蛋羹!
“呵呵!又有新东西,这得尝尝。
我说,上次你弄的那个芥末馅的蛋糕,把小彘儿辣的直哭。
陛下说,你就是个小心眼儿的。还说,要收拾你。
呜……!”
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田蚡被烫得立刻就没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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