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碎影
忽然被cue的猫咪可乐就不乐意了，扭动着肥大的橘色身躯想要朝陆子夜扑过来，陆子夜敏捷的避开，结果是可乐坠落地面。
在民间科学界有个猫咪坠地规律，就是猫咪从高处坠下的时候，总是先脚先着地。
对此的科学界解释是，猫咪的脚部有厚厚的肉垫可以缓解冲击力，四肢同时坠地又会使冲击力降到最低，这也是猫从高处跳下来没什么事的重要原因。
在遇到可乐之前，陆子夜对这个规律深信不疑。
可乐扑了个空，就直直的下坠，还不忘舒展自己的身体，用自己厚实的表皮承担下坠的冲击，最后摔在地上摊成一张大饼。
摔在地上的可乐觉得似乎这样也还不错，就自顾自的在地上舒服的趴了起来。
艾莎看到如此摆烂的可乐不由捂嘴发笑，还不忘继续摸摸躺平在地上的可乐，却没注意到陆子夜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身上。
它在闹，她在笑。
陆子夜看着眼前情形，忽然脑海中闪过一段段碎影，似乎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的经历，想到这里，陆子夜的头突然剧痛了起来。
见陆子夜捂住脑袋，看样子有些难受，艾莎秀眉微蹙，马上站起身来扶住陆子夜，一连串的血族秘术不要钱的丢到陆子夜身上，但就像石沉大海，不见任何反馈。
此时的陆子夜正沉浸在炫目的记忆或者说碎影中。
在第一段碎影里，陆子夜正在一个青石建造的城堡里，这个城堡的材料，格调都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彰显贵族气质的绘画雕像装饰，只是每一块青石都格外的庞大。
两层楼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百英尺之远，显然不是为了人类居住而建设的城堡。
充斥着陆子夜视野的是一条盘桓在城堡中的十余米长的巨型生物，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陆子夜从未见过，却一下子想到那个名词“龙”！
这条龙更近似西方神话的黑龙，背生两只巨大的类似蝙蝠的羽翼，身负黑如坚铁的鳞片，四只利爪孔武有力，巨大的龙眸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但此时这条龙温顺的趴在大厅中，身体环绕着中间那个小小的长方形餐桌。
在餐桌两侧分别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有着黑白夹杂的长发，身着纯黑的燕尾服，没有打上领结，甚至解开了在内的白色衬衣的三颗扣子。
男人的样貌很是出众，酒红色的眼眸很迷人，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意。
在另一侧的男人，即使落座也没有解开他的黑色长袍，他表情冷淡，在缓缓品着一杯红酒，陆子夜看不清他的真实样貌，仿佛那个男人融入黑暗之中。
餐桌旁还有一个稚气的小女孩，戴着一顶小巧的苏格兰女帽，一袭白裙在餐桌间来回跑动，一会吵着要抓燕尾服男人的长发，一会吵着闹着要喝长袍男人的红酒。
二人都不搭理她，小女孩气的连锤黑龙几下，黑龙眨了眨无辜的金眸，露出柔软的颈部让小女孩捶打撒气。
忽然之间，燕尾服男人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深邃如宇宙，望向陆子夜所在之处，仿若透过时空。
他向着远处轻举酒杯，像是对着陆子夜说道：“我把她交给你了。”
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再与黑龙嬉闹，蓦然回首，稚气的面庞已经显露出绝代佳人的底色，酒红色的眼眸里是懵懂无知与天真无邪。
是艾莎。
陆子夜产生这个想法之后，碎影就旋即破碎，再度幻化。
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黝黑尖顶方塔旁，天上下着茫茫大雨，地上血流成河，血色从黑塔向四周蔓延开，在昏暗的傍晚显得格外醒目。
黑塔的大门紧闭，陆子夜看到自己浑身浴血倚靠在黑塔冰冷的大门，自己怀中抱着穿着白色裙子的艾莎。
艾莎的白色裙子上染上一片片鲜血，就像是一朵染血的白色玫瑰。
艾莎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躺在陆子夜的怀里，身体渐渐变冷。
两人身前是圣廷的千军万马，披挂齐整，将他们寒冷的锋锐指向二人。
最大的威胁并不在此，另有一漂浮在空中的天使，三对圣洁的翅膀缓缓挥舞，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祂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有忽然有些讶异的看向那什么都没有的天空，但也很快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冷漠，祂只看了另一个空间的陆子夜一眼。
陆子夜也正在看祂，在对视的那一刻，双目血如雨坠。
祂手中圣剑挥舞，一道辉光从穹天直直斩下，湮灭天地，湮灭生死。
随着辉光落下，记忆碎影瞬间崩裂，飘落在无穷的黑暗长河当中，陆子夜从每个碎片中都能看到一个似己非己的人穿梭其中，强大魔法的虹光闪烁不断，那些举世闻名的强者也不时从碎影中现身。
除了那位在城堡里中直视陆子夜的人之外，目前还没有一个强者能够通过这古怪的记忆碎片看到自己。
陆子夜也身不由己，他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由着自己的身体静静的在黑暗长河中流淌，他甚至不能多看那些记忆碎片，强大魔法的虹光本身就是充沛的魔力爆发，对于现在还只是魔法学徒的陆子夜来说都可以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陆子夜只能强迫自己扭头，盯着那条深不见底，不知其自何而始又以何而终的黑暗长河。
长河的河水是极致的黑暗，陆子夜每一个投向长河河水的目光都从感官层面上消失，自己在经历了一阵空白之后，无法收到自己对于那条河流的任何感官印象，只能确定那里有一条河。
闲来无事，陆子夜是惯会自娱自乐的，就不厌其烦的将一次又一次目光投向黑暗长河。
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之后，陆子夜又一次随意的投去目光，河流泛起了涟漪。
一个窈窕的身影越出黑暗长河的水面，这片区域所有的光迅速聚集到她的身上，璀璨夺目，宛若神明少女。
是艾莎。
陆子夜并没能看到艾莎那姣好的面孔，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道光芒万丈的人影。
但他无比确信，她是艾莎。
艾莎也一眼看到了他，陆子夜身处黑暗长河之中，身边有记忆碎片如繁星萦绕，陆子夜倒在那里，生死不明。
“小黑，快点送我过去！”
在黑暗长河水面之下，一条黑龙昂首长啸一声越出水面，挥动挂满骷髅沾满鲜血的羽翼，带着艾莎朝着陆子夜飞去。
在黑龙想要降速下飞的时候，艾莎是一刻也不想停留，先行跃了下去，紧紧抱住即将沉沦在黑暗长河的陆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