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的疯老太婆带我走上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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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骑虎难下

下班回家,我胡乱吃过晚饭就早早钻进了房间。到了约定时间,我激动地拨通了杨艳的电话。开始的谈话我们都有些拘谨,聊着聊着慢慢就说开了,原来她和她老公都比我大不了几岁。杨艳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比较闭塞,还存在很多封建陋习,比如重男轻女。由于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排行老三的杨艳13岁就早早外出打工,辗转了几个地方,16岁跟老乡来到云南,找了份在冷库的工作,于是便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赵刚,赵刚比杨艳大2岁,同是贵州人的他,老家恰好离杨艳的老家并不远。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就过起日子来。虽然辛苦,但是赵刚对杨艳好的不得了,18岁那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小的女儿,20岁的时候又如愿生下儿子,凑了个好字。有了儿女,赵刚工作更卖力了,不管什么活,只要工价高他都愿意干,是别人眼里的拼命三郎。最近刚好老家房顶漏水,需要钱修葺。于是赵刚就白班兼夜班,没日没夜的干,只为多赚点钱。也许是因为过度劳累,从来没出过失误的他不小心弄倒了码好的货物。不幸的是自己也因此而受伤,导致现在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那段时间冷库负责人李总不在,冷库大小事宜全由老板娘张妙说了算,住院费,医药费是没断过。但是自家男人变成这样,不知还醒不醒得过来,家里顶梁柱忽然塌了,光凭杨艳一个人自然是养不活一家人,况且还得照顾常年卧床的赵刚。稍有些常识的老乡就给杨艳提了个建议,找老板要点赔偿金。杨艳也并不贪心,她想要10万块一次性了断,然后摆个早点摊做点小生意,时间灵活,也方便照顾赵刚和家里老小。

“但是那个老板娘硬是凶勒很哦!说我是敲诈,是勒索,硬是一分钱都不得给勒,还说能在住院期间负责医疗费用就已经尽了他们勒责任,说出院后就跟他们无关,我克一回她喊人赶我一回。一点都不得商量。”杨艳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之后向老乡要来了李总电话“头几回打过克都还没讲清楚,阿个恶婆娘抢过电话克就骂我们,骂完就挂电话,后来打过克,李总虽然接咯,但也说不可能赔付那么多钱。一直反反复复,我都想算求咯!自己认倒霉,但是瞧见小刚刚在铺上躺勒,从出事到现在,老板啊们硬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越想越是想不过意。”杨艳说到这里,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这李总一家做法确实是太过分了,连我听完也觉得气愤不已。“那您丈夫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问杨艳。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小刚刚还不是天天在床上躺起勒,怕是难醒得过来了。钱没苦到,还整成这样,我们也不好意思回老家,现在暂时跟老乡些住到一起。我也晓不得啊咋整了。”原来他们还在通海县。出于同情,也好奇想弄清真相,我决定亲自去看看他们。

我又请了一天假,老板有些鄙夷地跟我说:“才刚来上班还是学徒呢,怎么老请假?再请一天这个月就要扣钱了啊!”“狗资本家!学徒就不是人啦?不是说学徒期间工资600块,一个月可以请4天假,怎么又变卦了,赤裸裸的剥削呀!”我在心里忿忿到。我买了点营养品和一些水果,打上车就去找杨艳。当看见杨艳本人的时候,我确实有点惊讶,因为我没想到22岁的她居然那么沧桑。瘦小的身材,黝黑的皮肤,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蓝色牛仔裤。衬衫一点褶皱也没有,干干净净,显然为了见我还特意收拾了一下形象。头发一股脑全拢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已然有挺多白发。一双眼睛有些红肿,眼里布满血丝。不知道她熬过了多少个难熬的日夜,流掉了多少眼泪啊!看见我,她还是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一双手不自然的捏着衣角,把我请进了屋里。我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东西少,别嫌弃。”杨艳则赶紧握着我的手往回推,这时我才发现她很粗糙,手上全是老茧,还有几处伤口。一个22岁花季年龄的姑娘居然被生活摧残成这样!“你能来看我们就好咯,还带哪样东西!不能要!你带回克!”杨艳边说,边用力推我的手。最后拗不过我,就不好意思地接过东西放在地上。我打量了一下,屋里很简陋,左右各2张高低床,地上凌乱地放着做饭的工具,食材等东西,进门左手边有个卫生间,大门正对面穿过两排高低床还有个小晒台。杨艳放下东西,走到一张床边撩开蚊帐对我说:“喏,我小刚刚在这儿。”我慢慢走过去一看。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这男人国字脸,厚嘴唇,皮肤因为几个月没见太阳,竟比杨艳还要白上一色。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放松,偶尔还咬牙切齿。原来植物人并不是电视上演的那样样毫无反应,只会躺着一动不动。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一个现象,赵刚的周身也像是李总眉间一样萦绕着朦胧的一层雾气,这整雾气随着他的表情时而云涌,时而平静。尤其当他皱眉或者咬牙切齿的时候雾气涌动得最剧烈。我更发肯定了李总、赵刚二者间绝对有某种联结。杨艳看我盯着赵刚入神,就问我:“妹儿,你说我家小刚刚还有醒过来勒可能没得嘛?”我忽然才想起自己当初编的身份是医院实习生,然后我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赵刚的眼皮,假装检查了一下。然后对杨艳说:“姐,我相信赵哥会醒过来的,现在医术那么发达,你们别灰心,凡事总有个过程。我刚好认识李总,让我帮你们去问问情况。”话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哪认识什么李总,只不过就是上次在广告公司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可杨艳并不知道,她显然很相信我,她双眼里满是期待的光,紧握我的手激动地说:“真勒?妹儿?你真勒可以帮助我们跟李总说说?太谢谢你啦!”说着就要向我下跪,我连忙扶起杨艳,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我挠挠头说:“姐你别担心,我尽量试试吧!”在杨艳的千恩万谢中,我脑袋里乱糟糟地回了家。刚说了不管闲事,我这又夸下海口了!既然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言而无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