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人挺好
听她说完后，黄清明笑出了声。
“噗哈哈……”
陈陨也不恼，就看着她的侧脸，等她笑完。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是课上后排睡觉时的那颗小脑袋，让她心情倍好，后来老是遇见她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像……一只圈养惯了的金丝雀突然飞出笼子，在外无依无靠却又傲娇的要死。
想到这个，陈陨也勾起了嘴角。
黄清明突然停下了，往后歪着脑袋盯她。
“我们……都性别女。”她打量着陈陨。
“嗯。”陈陨不避开她打量的眼神，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把手里的画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黄清明。
“你爱好女？”她撇了眼陈陨手中的画，又盯回楼顶吊着的水晶灯，喝了一口绿茶。
她确实想不到这位她十分尊敬的导师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看不出来吗？”陈陨把画放回画架上，把手伸到身后去解了围裙。
“看出来了，但我爱好男。”黄清明眼前突然闪过温朗的脸，她邹了邹眉。
“你谈过男朋友？”陈陨取下脖子上的围裙带，随手丢在画架上。
“这是我私事。”黄清明拒绝跟她说这事，不自觉扬起下巴，心里微微犯苦。
陈陨看她一副“哀家的事儿你管不着也不必知道”的样子，有点想笑，可爱。
“我追你。”陈陨说。
黄清明转过身面对她，心里酝酿着该怎么拒绝。
被女生追求，她还是头一回。
陈陨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说：“别急着拒绝我，拒绝了我也照样追。”
“我对女的不感兴趣。”她把身子转回去，盯着吊灯，心里想着这人好固执。
“我会让你对我有感觉的。”陈陨说。
黄清明没怎么在意，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也挺好的，没什么不好。
突然想起有事找她。
“我有个项目，找你合作。”她没铺垫，打了个直球。
“嗯？”陈陨没介意，坐到她旁边的地板上对着她。
“你那是不是有块南岛的地？”黄清明又转过身对着她。
“哦～”陈陨尾声拉的很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这事啊。”
“嗯，我想要。”黄清明没理她语气中的调侃。
“这不太好办啊，那块地很多人都在抢，昨天往前就有好多老总找我买，今天下午我还要再去听下一个老总给的利润呢，让我有点难做啊。”陈陨勾唇笑着。
黄清明捏着杯子，她知道陈陨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的诚意不够，想要更多。
“你提要求，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行。”黄清明道。
“我要这个数。”陈陨朝她晃晃手。
“不行。”黄清明立刻否定。
太多了，且别说那个地段的好，光是建楼就得花费不少时间人力物力，加起来至少也要千百万的，至少也要个三五年才能在这个项目上回本，还没算上什么可能性的意外。
如果非得这样，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啊……那换个小点的要求。”陈陨道。
“什么？”黄清明预感不太好。
“嗯……你家地址发我。”陈陨道。
？
？？
？？？
我家地址发你？
这什么厚颜无耻的要求！简直就是图谋不轨！
黄清明这样想着，面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不合适。”
“一个地址换一个超值的生意，你也不亏啊，还赚了呢，不再考虑考虑？”陈陨眼角弯弯，笑得特甜地看着她。
黄清明听了内心也在挣扎，一个地址换一笔生意，挺值的，但如果把地址暴露给她被骚扰怎么办？不然……随便给个名下的房？这样也不算是欺骗吧。
“行。”黄清明道。
“我要你经常住的那个地址。”陈陨收敛起笑，幽幽道。
黄清明左眼皮跳了跳，尬笑着翻出手机给她发。
“等下，”陈陨道，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点开扫一扫，“拿你的私人微信出来，不要企业号，我们加个好友。”陈陨煞有其事道。
黄清明只好退出企业微信，点开另一个微信，点出二维码给她扫。
“滴”的一声，陈陨的手机就显示出她的主页，头像是白色背景，一颗树和一个树下的白裙女孩，女孩踩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树干。她的昵称是“乖”，陈陨挑了挑眉，“你的昵称？”
“随便取的。”黄清明随口敷衍道。
她的朋友圈有一张图，看着绿绿的，不太看得清，人在自己面前，她没好意思点开黄清明的朋友圈，点了申请好友。
同意后黄清明发了个地址给她。
JM市海涟县漪澜街南昌路12号。
看着像个街市的房子，她喜欢住那？陈陨猜着。
“明天去大道找我商议合同吧，或者我去陈氏找你。”黄清明说着站起身，摇了摇手中的绿茶，“钱我待会转你，先走了。”
“哎，等等！”陈陨拉着她的手，借力站起身来，“这幅画送给你。”陈陨拿起画架上的画，递给她。
黄清明笑着接过，“谢谢，回见。”
“回见。”陈陨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后笑了笑，走到二楼栏杆前，胸膛压在上面，在楼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正往外走的黄清明，盯着她的动作。
黄清明好像感觉到了陈陨在看自己，于是鬼使神差地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陈陨果然在看着自己。
陈陨也看见她回头看了，朝她挥挥手。
黄清明走出了店里，找到自己的车开锁坐了进去，“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她把画放在副驾上，翻出手机给陈陨转了三十，正准备关上，结果有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个未知号码，地址是江门的。
黄清明没多想就接了。
“喂？”
“小乖。”对面的男声磁性又深沉，让人熟悉又陌生。
是温朗。
“嗯。”黄清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家吧。”温朗说。
“不合适。”黄清明食指摁着手机抵在左耳，其他手指定固着机身，她抬头盯着路旁的一棵树，悠然道。
“你在生我的气吗？”温朗问。
“没。”
“回来吧，我……想见见你。”说完他就挂了。
听着“嘟嘟嘟”的挂断声，黄清明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苦笑了下，手机随手搭在车门框里，启动了车子。
这地方管的不严，系不系安全带无所鸟谓。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偏屋”楼下，她下了车，仰头盯着那两个大字有些许感慨，这么久了还是那么高大。
顺手锁了车，正想往里走，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没拿，赶紧小跑回到驾驶座拿了手机再重新上锁。
“叮！”二十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看清了楼道的摸样，依然是她拉着行李走前时的模样，看着眼前曾经无比熟悉的事物，她现在感到无比陌生。
从拉着行李踏出这里开始，她就没想过还有回来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走出电梯。
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脑袋有些迟钝，缓步走到最里面的门前，摁下门铃，不过一会儿，很快门就开了。
是温朗，他还是那么高，那么大个，穿着一件黑色短衬衣一整个堵在门口把门都挤得小了很多。
黄清明盯着他好像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庞，微微愣神，心里的苦涩和异样的感觉溢满她的胸膛。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逃了，不想再见到那张让她感到心痛并羞耻无比的俊脸，就好像不看见他就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乖，进来。”他深沉的嗓音震慑着黄清明的耳膜，让她如同耳鸣一般突然间听不清任何声音，但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温朗侧了身子，让她进门。黄清明擦着他的身体走进去，她闻到了久违的专属于她哥的味道。
好吧，同时她也非常思念他，那个亲手养大她的......哥哥。
但是每当想起他，思念和不再见一直折磨着她，最后总是书里分散，书里治愈。
温朗在后面关上门，“饭做好了，洗手吃吧。”
黄清明张望了一下，“嫂子呢？”
温朗顿了顿，酝酿着开口：“我离婚了。”
想了想，又说：“我没碰她。”
黄清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似是开心？似是惊讶？似是难受？可能都有，反正一股脑都塞在她的心脏里，有点难受。
“哦。”她说，“找我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