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罗马水泥
这时候城堡军民两用的优点就发挥出来了。
李维的骑士迅速占据了几个战略高点，七只猫头鹰四散飞入夜空中。
同时让男爵夫人出面将所有人聚集在大厅里，清点是否还有失踪人口。
法师甲检查了邓利维和格雷格的开放性创口，抠出了两枚瑟银弹。
“矮人的手铳，正面射击。从姿势看这位叫邓利维的骑士推开了格雷格，但行凶者可能是双持，或者多人作案。”
“瑟银对血液有强烈的腐蚀性，正中胸口，没救了。”
“元素环流紊乱，闯入者使用过魔法技巧的可能性很大。”
“贝尔·格里斯没有流血、挣扎的痕迹，无法判断是自行离开还是被胁迫带走。”
“脚印太多了，无法追踪。”
法师乙面无表情地分析，作为随军法师，侦察功夫是必修课。
“当时在会客厅里的仆佣们呢？”李维问道。
一名骑士上前禀报：“分开审讯过了，口供基本一致，兰斯·格里斯跟您前后脚进入了会客厅，用传菜的名义把他们调了出去，随后大门紧闭。”
“等到我们听到响动赶到现场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李维掏出从厄尔·克拉克手里缴获的绿色瓷瓶：“谁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在场的众人接过轮流查看，但最终都摇了摇头。
“可惜了，那个厄尔·克拉克明显是知情的，下次得记住问完话。”李维暗暗反省，“不对，这种事可不兴有下次了！”
“我这是自带柯南体质吧，走到哪死到哪！”
李维想让男爵夫人上来一叙，转念想到了老爹哈弗茨的奇妙能力，听心跳这种事还是打对方一个信息差、措手不及最有效。
分散调查是不可能的，已经中了一次调虎离山之计了。
李维索性在护卫的前呼后拥下宣布伯爵本人很快就到，请所有人稍作等待，私自行动者按凶犯处理！
……
约摸两个标准时之后，哈弗茨·谢尔弗乘着狮鹫赶到城堡。
先是简单的安抚众人情绪，随后父子闭门深谈。
李维简述了自己如何发现格里斯家族疑似被人投放寄生虫的事、如何联合贝尔设计引诱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上钩以及最后这出乎意料的结尾。
“你吃了那些可能有寄生虫的生鱼片？”哈弗茨眉头紧皱。
“不，是熟肉，做了处理，骗人的。”李维接着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跟上个月的兽人事件有没有关联？”
“毕竟，咱们荆棘领从来没这样怪事一件又一件。我、我还是警惕性不够！”李维有些沮丧、庆幸和后怕。
“敌暗我明，你这么说让你父亲我如何自处啊？”哈弗茨拍了拍李维的后脑勺。
哈弗茨打量着手里的绿色瓷瓶：“南边的工艺。”
倒出一粒药丸，嗅了嗅：“锯笼草、树蝶的蛹、水圤樱的花，都是南方的植物。”
拈了一点放进嘴里：“呸，狐蝠的粪便，呸呸！”
“还有几味药吃不出来了，味太冲了！回头我寄两颗给伍德家，让他们分析。”哈弗茨补充道，“如果真的像你所猜测的能驱虫的话，也算是个意外惊喜。”
“这种大家的手笔，不会一点痕迹不留的。”
李维想起一事：“那个黑色的诅咒？”
哈弗茨摇摇头：“破解得不顺利，你母亲准备给尤利娅写信求援了。”
“没别的事的话，咱俩就出去审问吧？”哈弗茨搂过李维的肩。
李维迟疑了一下，说道：“父亲，我有一些可能很厉害的想法，但就像你的武艺一样，超脱了普通人的理解。头绪很多，却抓不住重点，我该怎么办？”
哈弗茨来回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茬：“我有主动教过你习武么？”
李维愣了一下，从记忆里翻翻捡捡，好像确实是原主不死心一直在逼自己练武。
“你3岁害了气病，我就绝了让你做万人敌的心思了，只是教你强身健体而已。”
“你爷爷也是腿脚稀松，不妨碍他做个好领主。”
“你也好，哥顿也好，艾莎也好，只要向善，对得起领民的供奉，担得起领地的责任，路怎么走，山顶上的风景都是一样的。放心大胆地干，有事我兜着！”
“至于你说的可能很厉害的想法，”哈弗茨嘴都咧到了牙根，“不会是做土坯吧？要不你还是18个男爵领地逛一圈，替我把这些老鼠全揪出来吧。哈哈。”
“真该死啊老东西，把我的感动还给我！”李维不动声色开始挖坑：“那我提个愿望您帮我实现一下？”
“没问题。”哈弗茨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土窑的温度不达标，您看您什么时候抓一条红龙回来？我保证给你造最好的钢！是钢不是铁！”
哈弗茨一顿：“铁就很好，很好。”
……
一番审问，从厨子到贝尔男爵夫人，全无所获。
清点出来的失踪人口也只有贝尔父子。
如同兽人事件一样，关键人物的缺失让线索就此中断。
悬赏令也陆陆续续地散发出去，但以现在的人口密度来说，希望渺茫。
按王国律法，从上报男爵失踪到继承人上任，流程至少要走一年半。
在这期间，领地大小事务由男爵夫人暂代。
伯爵府会负责保护男爵领的合法权益。作为交换，兽栏和秘库的保卫工作暂时交由伯爵府接手。
毕竟贝尔男爵连同那把秘库钥匙一同失踪了，眼下不是避嫌的时候。
各种交接、清洗，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可以完成的。
期间哈弗茨跑了几趟凛冽谷，从那里的火山群空运了不少火山石和火山灰。
李维带着工匠在兽栏的南坡搭了一个简易的大工棚——尽管过程曲折反复，但李维设想的第一步，罗马水泥的工业流程总算是有了交待。
“罗马水泥”，顾名思义，早在罗马共和国/帝国时期就广泛运用的建筑材料。
对比18世纪才出现的现代水泥：
罗马水泥=水+石灰+火山灰；
现代水泥=黏土+石灰+煤灰。
现代水泥需要1500℃以上的高温煅烧，这年代的土窑很难达到这个温度要求，而且大量制备需要的燃料消耗巨大；优点是凝固速度快。
而罗马水泥的奥秘就在于火山喷发的火山灰是纯度极高的氧化硅，反应缓慢，需要2、3个月才能达到使用强度；优点是不需要高温煅烧，而且耐久性、抗腐蚀性能更优。
靠山吃山，天赐的火山灰李维自然是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