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但愿一觉醒来，我又能见到如此美丽的护士小姐！
提姆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你不是皮埃尔的对手，将来肯定会超过我们的，只是先得解决眼前的问题，德娜！”
皮埃尔道：“再不老实！我就上报给司铎，告诉杰夫他请了一个多么无能的菜鸟！送给我们看笑话！”揪着约瑟夫的胳膊肘反绑在身后。
约瑟夫胳膊痛得要断掉，求饶道：“不，我老实！我答应你们，这一次不再临阵逃脱！更不会心生半分怜悯！把德娜送进精神病院是我们三个人的共同心愿！”
提姆道：“行！放了他吧。”
皮埃尔松开手道：“打是打不过，跑也跑不掉，上去吧！搞定德娜，还你自由！”
约瑟夫摸着有些生疼的肩膀，转身面对他们道：“没有圣教水！我什么也做不了！”
提姆道：“你不会把德娜弄晕，或者骗她下来吗？”
皮埃尔道：“你小子不是挺会胡说八道，在德娜面前说什么，你是搞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的，其实就是个无业游民，这些我跟提姆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早就知道！”
提姆道：“不错！胡吹大气的本事可是一点也不逊色诈骗头子！”
约瑟夫道：“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那也没什么，真要说去骗人的感情，我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就……”
皮埃尔道：“少废话！你在这里啰哩巴嗦的，又过去了二十分钟，你是想挺到八点，我俩送你去精神病院呆着，你再来后悔吗？”
提姆踢他的屁股道：“快上去！找德娜！想办法把她弄下来！”
皮埃尔道：“我们不跟这小子一起去，估计他做不好！”
提姆道：“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两个老头子跟上去，成什么样？”
约瑟夫不再啰嗦，握紧拳头往人民医院门口走去，每走一步，脑海中想着对策：
我就此找到德娜，让她快点离开，说有人想要抓她！
若直面德娜，坦白从宽的话，知道我从始至终跟她周旋是带有目的，在她心中，我这个作为最好的朋友，岂不是忘恩负义？
我跟照顾她的凯莉打个招呼，委婉的叫她把德娜带走，这样又可挨得几分！
让她俩从医院后门逃走，远离这片是非纷争之地！
约瑟夫上了电梯，他在心里对于把德娜送进精神病院的任务要求，是一百个抵触情绪，虽然从小到大都是父亲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抚养他长大，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践踏法律与道德底线来获取地位与财富，一开始的确是被五百万庞大的金钱数字给冲昏了头脑，答应了这桩看似违背人性的交易，但是经过与德娜朝夕相处，约瑟夫又有了另一个看法：
德娜无父无母，她只是一个女人，普通的的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喜欢安逸，向往简单的生活，内心深处也充满了单纯，除了体重过于庞大，没有理由非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她是无辜的！
约瑟夫下不了手，对于女人，总是心生怜悯之心，就像父亲口中难产之死的母亲一样，他本性中认为女人天生较弱，需要呵护与同情。
“叮！”电梯升到了七楼住院部。
约瑟夫心情沉重的走出电梯，他不期望德娜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送入精神病院的，抵触与反感的情绪在内心深处挣扎。
算了，直接跟皮埃尔与提姆坦白，说这事我做不了……
电梯转角就是住院部的长廊，一步一步的脚印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约瑟夫伸手掏烟，想起在机场大厅给了那个保安，不断的深呼吸安慰自己：
朋友，德娜把我当做唯一的朋友，我这么做，不是背信弃义，还有什么友谊可言！
她也没做错什么，杰夫凭什么这么对她！
这不公平！杰夫抢走了德娜所有的家产，抛妻弃子，现在却要我来帮助那个恶人对付善良又宽宏大量的德娜，这样做对吗？
约瑟夫这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不想！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也不愿意为虎作伥！我不是一个恶人！从来都不是！
不知不觉约瑟夫走到德娜病房门口，他一脸恍惚与无奈，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内心挣扎着：
进去吧，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说带她到处走一走，接着把德娜交给提姆和皮埃尔那两个老头子，事情大功告成，我也没有后顾之忧！
什么仁义道德，值那五百万吗？五百万能做多少事，可以跟凯莉结婚！可以救桑琳一命！还可以开个小型超市，在这座大城市里扎根！醒醒吧！善良与垂怜在金钱面前永远都不值一提！去吧！只要一个笑容，一句轻描淡写的谎言，一切都将走向光明大道！
约瑟夫靠在墙壁上，看着一个个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从眼前走过，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跟着身边的亲人们相谈甚欢，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亲切，善良，而又心安理得，一滴泪水顺着脸颊划过。
他哭了，二十七岁以来，从小到大，除了知道自己的母亲因为生他难产死去，每次在梦里哭泣醒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另外一个女人落泪。
“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护士从德娜所在病房里推着医护推车走出来，看到了他。
约瑟夫赶紧低着头揉揉眼睛，假装眼睛很痒似的道：“哦，我朋友在里面，过来看看她！”
护士点点头道：“你靠在门口干什么，吓我一跳，快进去吧！”
约瑟夫还没做好准备，也没有勇气面对德娜，道：“她，的腿伤好些了吗？”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内，道：“确定你朋友是这间病房？”
约瑟夫道：“是的！昨天晚上我陪她进来，凌晨的时候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没有记错！”
护士欲言又止，道：“你自己进去瞧瞧！”推着车走到对面的病房。
约瑟夫一愣，往病房内张望，只见四张病床上的分别是两个老头再加上两个婆婆，他们有卧病在床，有坐在床沿家属陪在身边，还有下地走向厕所，最后一个戴着眼镜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
四个人动作神态各不相同，根本没有德娜的影子。
约瑟夫赶紧到隔壁病房找眼睛受伤的阿杨。
只见阿杨躺在病床上，举着手机，用那只没怎么受伤的眼睛看着屏幕。
阿杨在这里！德娜怎么会消失呢？
约瑟夫走到靠门口第一张病床上的阿杨，拉着他的胳膊道：“阿杨！德娜她人呢？”
阿杨右眼上扎了止血包，头上套了网子固定纱布，扭头独眼看他道：“她不是一直在隔壁吗？怎么了？”
约瑟夫心里一动：看来德娜不在病房，阿杨一点消息都没有！掏出手机，道：“她是不是换了病房？我刚刚去隔壁没有看到她！”
阿杨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插上充电，坐了起来，除了眼睛受伤以外，其余地方没有什么问题，道：“她换了病房？我刚刚上厕所还看到她在隔壁呢，还问她感觉怎么样！”
约瑟夫道：“刚刚？几点？”
阿杨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估摸着道：“四十分钟以前……”
约瑟夫道：“四十分钟？她那个时候在干嘛？”
阿杨道：“她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在思考人生，我跟她说话，她好像没有听见，也许刚睡醒，人还没有缓过来！”
约瑟夫道：“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杨摇头道：“没有，看样子似乎大梦初醒，一片恍惚！”
约瑟夫道：“那凯莉呢？她在哪？”
阿杨道：“她一直坐在休闲椅上打电话，确切的说是吵架，吵了半个小时，后来被医护人员请出了住院部，让她到一楼去打！”
约瑟夫道：“她在跟谁打电话？”凯莉是跟那个骗她的现任男友联系上了吗？她不是答应等我的吗？这才分开几个小时，跟现任男友藕断丝连了！
阿杨道：“好像那个人叫奥马，因为她一直都在骂：奥马你个混蛋！卑鄙无耻！这样子，好多人都听到了！不光是我！”
约瑟夫道：“那是她现任男友！奥马！我听她提到过这个名字！”
阿杨道：“我的医药费……”
约瑟夫道：“我帮你给过了，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你的还有德娜的费用都交了，应该住到出院问题不大！”接着道：“好好养伤。”说着往外走。
阿杨在背后叫道：“你要去哪？”
约瑟夫头也不回道：“找德娜，你知道跟你一同做眼部手术的人，他叫什么名字吗？”
阿杨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问，怎么了？”
约瑟夫道：“我怀疑德娜失踪跟陪护病友的那五兄弟有关！”抬脚向病房外走去。
阿杨再次道：“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约瑟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然凌晨五点零七分，距离八点最后期限不过一个小时五十三分，道：“那得看运气，运气好，我会一直在，运气不好，也许这辈子也看不到我！”
阿杨道：“什么意思？约瑟夫，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约瑟夫摇摇头，大踏步前往医生办公室，被替代送进精神病院之前，他要搞清楚，德娜到底是换了病房还是出院。
手机迅速找到凯莉的电话按了过去。
机械性的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约瑟夫皱眉，暗自猜测：难道德娜消失，凯莉也遇到了危险？
在护士前台对着电脑的医护人员道：“帮我查一下德娜在哪个病房？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在电脑上做了一翻操作，对着屏幕道：“德娜已经出院了。”
约瑟夫猜的果然没错，德娜根本没有换病房，压根就不在这家医院，道：“能告诉我她出院的具体时间吗？”
“叮！”电梯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满脸皱纹的提姆，另一个是带着咖啡色鸭舌帽的皮埃尔。
护士道：“大概四点多，出院理由是朋友疗养院比医院好……大概就这么多！”
“嘿！约瑟夫！你果然没有我们两，什么事情都办不了！”提姆双手叉腰，站在电梯与住院部的入口处，叫嚣着。
皮埃尔跟着道：“很显然，他打算代替德娜！借此来交差！”
约瑟夫转身面对他们道：“没办法，找不到她，还剩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如直接把我带走，放过德娜，也算是不错！”
提姆走上前挽住他的右胳膊，道：“你说呢皮埃尔？”
皮埃尔踏出脚步，挽住他的左胳膊，道：“那也只能糊弄一下杰夫了！但愿司铎能从轻发落，不用关他那么久！”
提姆道：“的确！一辈子待在那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约瑟夫面色苍白，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忽然间竟然视力模糊，呼吸困难，晕倒了。
“喂！醒来了吗？醒来了就给我看一看！别再装睡了！”
约瑟夫听到四周好吵，还有各种“呯呯嗙嗙”的撞击声，还有人在叫骂。
“醒了吗？醒了就不要继续装睡了！”
一只手掌在他脸上拍打着，耳边的声音吵的睡不着。
在跟我说话吗？可是我还没睡醒！别烦我！
约瑟夫在心里重复着，别烦我睡觉！
眉头不自觉地紧索。
“喂！快醒醒，你不可以再睡下去！把这些东西吃下去！快起来！”声音还在耳边继续，是个女人在跟他说话。
约瑟夫在她的摇晃下猛然睁开眼睛。
白晃晃的天花板，浓重的药水味，一张看上去不太友好的女人的脸，对他不断重复着：“快醒醒！别睡了！”
约瑟夫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左边病床上是个卷发男子，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似乎在沉思，右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一二岁，对着他露出难以形容的笑容，初见似乎很有好感，可是她一直保持着大笑，听上去有些慎人，目光最后聚焦在眼前一脸冷漠的护士身上，道：“我在哪？”
那护士松了口气，从推车里掏出一盒饭，道：“不需要我喂你吃吧？”
约瑟夫摇摇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护士把饭放在床头柜，转身要走，并不理他。
约瑟夫弯腰准备坐起。
那护士从推车一层的隔层里掏出一根针剂，似乎对他的行为，充满着高度的防备。
约瑟夫高举双手，道：“不，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坐起来吃饭，没别的意思。”很自然的扒开饭盒，埋头吃饭，道：“这里是精神病院，对不对？”
那护士盯着他观察了三十秒，道：“你进来的时候处于昏迷，睡眠时间差不多超过了六天，送你进来的是你的父亲，他告诉我们第七天一定不能让你再睡下去，要不然会有严重后果，这就是你进来的原因。”
约瑟夫道：“是皮埃尔？还是提姆？那人有没有跟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大口吃着饭，捡起桌上的一杯水，仰头灌下。
护士摇头道：“没有透露姓名，不过头上带着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
约瑟夫点点头，伸手去摸手机，发现身上已经换了病号服，道：“我要在这里住多久？”
护士道：“得看你父亲什么时候打算接你出去，不过你表现良好，我们也会不定期给你的家人反馈你的状况，让他们接你出去！”
约瑟夫点点头，不再说话。
护士跟着离开了这间病房，并且出门之后，还用钥匙在门上上了锁。
约瑟夫吃完了饭盒里所有的饭菜，把垃圾扔进床底下的垃圾桶里。
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只有二十四小时长亮的灯光，还有无尽的吵闹声，哭喊声，叫骂声，诅咒声，鼾声，呼噜声，咳簌声，甚至是敲打声。
总而言之很吵。
约瑟夫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反正无事可做，那就睡觉好了，睡觉时间过的快，还能梦见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多有意思！
正当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有小女孩在他耳边叫他：“哥哥！哥哥！哥哥陪我玩！”
约瑟夫皱眉道：“别烦我！我要睡觉！”侧过身子继续睡觉。
小女孩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不陪我玩，你为什么不陪我玩！是不是不喜欢欢欢了？欢欢不乖吗？还是欢欢不听话？欢欢可喜欢笑了，欢欢想跟哥哥玩！”
约瑟夫像赶走蚊子一样拍拍自己的肩膀，沉沉睡去。
“你还真能睡！”第二天又是昨天那护士过来送饭，看到约瑟夫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调侃的说了一句：“睡神起来吃饭了！”
约瑟夫听到了护士的声音，抖动着睫毛，睁开眼睛，翻身平躺在床上道：“现在几点钟了？”
护士看了一眼墙上的圆形挂钟道：“上午九点半，吃完饭，把这两颗药吃下去！”盒饭照常放在床头柜，药丸还有水杯放在旁边。
约瑟夫点点头道：“好的！但愿一觉醒来，我又能见到如此美丽的护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