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冒然带上你同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嘭!”的一声巨响。
阿杨的一只眼睛被高尔夫球杆打碎的挡风玻璃砸伤,痛苦的嚎叫道:“见鬼!我们遇见了一个疯子!”他没办法继续开车,紧急踩住了刹车,车身向前滑出七八米远,才止住。
约瑟夫打开车门,下车想要把带帽男子给抓住,暴打一顿,只见肇事者招手,上了一辆货车,扬长而去,道:“狗娘养的!”
凯莉把头伸出车窗道:“绑架德娜的面包车拐进了一片草丛里!”
约瑟夫走到阿杨身边,开门察看伤情道:“你还好吗?”
阿杨捂着泊泊流血的眼睛道:“我没事,只是眼睛受伤了,没办法开车!”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约瑟夫扶着他坐在凯莉身边,道:“照顾好他,我来开车!”
凯莉道:“你能行吗?”
约瑟夫走进驾驶室,道:“虽然没有驾驶证,基本操作还是问题不大!”挂档,调整好车速,不急不缓的开了起来。
阿杨的眼睛一直在流血,仿佛止都止不住。
凯莉用衣角帮他堵住伤口,好像没有用,猩红的液体像水一样渗透出来,她能明显感觉到阿杨疼痛的在颤抖,道:“约瑟夫,要不要我先陪他去医院,他伤得很重!血一直不停的流,我没办法帮他止血!”
约瑟夫着眼看了一下四周,荒草丛生,偶见房屋,而且路灯稀少,打车完全是碰运气道:“不行!如果我现在让你们下车,可能等我离开的时候,你们还在这里等,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拉德娜到目的地,再忍耐一下,我只要看清楚是谁在从中作梗,立刻就回去!”
跟着黑色面包车来到了一片芦苇丛。
约瑟夫皱眉,这地方人迹罕至,难到是要在此处动手?
前方进入一片光秃秃的沙滩,面包车停了下来。
约瑟夫避免被发现,在芦苇丛就熄了火,观察着面包车里的动静,这时候手机出现振动,他在上车时调整的免打扰模式,掏出手机,是一条移动账单短信,还以为是电话,松了一口气,只见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舔了舔嘴唇,悄悄打开车门,低声道:“你们在车上不要乱动,我过去看看!”
凯莉心里七上八下,道:“快点回来!我真怕阿杨的眼睛瞎了,又怕他因流血过多而死。”
约瑟夫安慰性的摸摸她的头道:“阿杨死不了,他自己都说了没事,也就是问题不大!”
阿杨因为失血,早已昏睡过去。
凯莉抱着他的身子,一阵害怕的发抖:“他现在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很担心……”
约瑟夫道:“我明白!我会尽快赶回来!”转身往面包车方向走了过去。
距离面包车不过两三米,只见里头下来三个男人,他们把绑住手的德娜推搡着,走到水边,让她跪在沙滩上。
约瑟夫皱眉,借着面包车的车灯,似乎没见过这三个人,暗自想着,难道还是杰夫搞的鬼?
一个高个男人抽出腰间皮带,对着德娜的脸上甩了一下,道:“臭娘们,知道我们处心积虑把你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吗?”
白色体恤男身高比之矮一个脑袋道:“大哥,她嘴还没松开,怎么回答你的话呢?”
大哥道:“对!我就是要这样跟她说,慢慢的说!”抬起皮带对着德娜又是一阵抽打。
德娜痛得倒地不起,喉咙里发出难以名状的呻吟。
另一个男人解开裤带,对着德娜的脸上放水,道:“让她尝尝我郭杰给她准备的套餐!热腾腾的,享受的很!”
大哥与白色体恤两人同时开怀大笑。
约瑟夫周身隐藏在芦苇丛中,他抓起两边的杂草,心中充满了愤怒,一脚碰到了一个硬物,从地上捡起,借着马路上一晃而过的车灯,发觉那是一块断裂生锈的自行车车头,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他实在忍不了德娜被人这样欺辱,毕竟她曾经是他的朋友,也一直把自己当朋友!德娜曾经说过,她认识的人很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
虽然对于德娜,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她那两三百斤的体重,可是她对他也没有什么不好,出于本能,约瑟夫还是第一时间想要上去帮她一把!他怕德娜被这三个人打死然后扔到河里,除非是他看不见,他看见了就要出手帮她脱离危险!
“嘭!”车头最先砸在大哥的头上,一声巨响,大哥应声倒地,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哼一下。
白色体恤男惊叫着向后退去,躲开了约瑟夫的重锤,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叫郭杰的男子,尿到一半缩了回去,伸手急忙去提裤子,德娜弓着身子,用力撞在他的身上,力气堪比一头牛,把郭杰顶到了河里。
约瑟夫扶起德娜,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道:“前面有车,咱们快离开这里!”
德娜点点头,自己摘去嘴里的布条,道:“他们骗我说我儿子在车上,我上了车,就被他们控制住了!”
约瑟夫警惕那白色体恤男子会上来报仇,却见那人只是抱着大哥,叫了几声,转身钻进黑色面包车里。
约瑟夫道:“我们先安全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拉着德娜往出租车方向走。
白色体恤男子坐在黑色面包车里,发动引擎,开足马力,冲着德娜与约瑟夫这边极速奔了过来。
德娜道:“小心!”一把推开约瑟夫。
她本身有两三百斤,这一推直接把约瑟夫推出五六米,趴在地上。
约瑟夫起身,回头看到黑色面包车压在德娜身上的半个轮胎,道:“不!”抄起一旁的篮球大的石头,冲过去用力砸在黑色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
玻璃渣砸进白衣体恤男的脸上,他捂脸嚎叫:“啊!我的眼睛!”
约瑟夫赶紧从车底下把德娜拉了出来,道:“还能走吗?”
德娜实在太胖了,尝试了几次想要站起道:“不,我左腿骨好像已经断掉了……”
约瑟夫担心白色体恤男再次启动引擎,只好强行挽着她的胳膊,从地上一点点的拽她起来道:“我有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你配合着用另一只脚尝试着站起来,很快,很快我们就回到车上!”
德娜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忍着疼痛,支撑着庞大的肢体站起身,道:“可以!没问题!我想我可以坚持到上车!”
约瑟夫道:“很好!差不多马上就到了!加油!”
德娜一瘸一拐在他的搀扶下朝前走着道:“我们一起加油!”说完这句话,流下了泪水,先前她遭受的种种屈辱在这一刻,化为了感动,哽咽道:“谢谢你约瑟夫!”
约瑟夫也有些眼眶发涩,道:“咱们都是朋友!说什么谢不谢的!”
过不多时,几人来到人民医院。
此刻是晚上十点五十六分。
德娜躺在了病床上,打着点滴,受伤的左腿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阿杨也在隔壁房里等待着眼部清理手术。
约瑟夫与凯莉坐在走廊的休闲椅上。
有部分术后恢复的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各处走廊里活动着四肢,还有护士穿梭于每个病床与病房之间。
凯莉道:“看得出来德娜很依恋你……”
约瑟夫道:“她的老公不要她了,而且转走了她父亲遗留下的所有产业,我只是出于一种同情,咱们都是朋友!”
凯莉道:“她的儿子找到了吗?”
约瑟夫摇头道:“应该没有……找到了她就不会上那辆黑色面包车!”
凯莉道:“为什么中途会有人用高尔夫球杆砸我们的出租车?”
约瑟夫摇头道:“不知道……”这时候了,不可能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归结为杰夫,而且就算对凯莉说了,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德娜展开的一系列无法解释也无法预知的危机。
凯莉道:“德娜她知道吗?”
约瑟夫摇头道:“我想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德娜说上那辆黑色面包车完全是因为有人骗她,说她儿子在车里,结果她上车就被人控制住了……”
凯莉道:“车里没有她儿子?”
约瑟夫道:“没有。”双手在脸颊上来回搓了搓,避免有些疲惫的倦意扰乱清醒的思绪。
凯莉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约瑟夫愣了一下道:“走?去哪?”
凯莉道:“你不是说什么出国消失一段时间,处理业务上的矛盾吗?”
约瑟夫打了个哈欠,道:“对!是!”掏出手机,开始订票。
去哪呢?
约瑟夫看着凯莉,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离开。
凯莉道:“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走不行吗?”
约瑟夫的不舍似乎被对方感应到,也许凯莉本身也对他也存在了一丝留恋,道:“精神病院跟牢房比起来哪一个更舒适?”这一直都是心里的疑惑,明天早上八点,两者之间必须做出一个抉择。
凯莉盯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都是囚禁?我觉得哪一个都不好!约瑟夫,告诉我!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做抉择?”
约瑟夫收起手机,他定好了一张飞往新西兰的头等机票,明天早上六点零三分准时起飞,大概八点一刻到达机场。十指交错,手肘撑在膝盖上,道:“我只是好奇,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是并不代表我会进去。”
凯莉学着他用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相握,看着他道:“我不想你出事,约瑟夫……”眼眶又红了,言语中透露着难过。
约瑟夫抓着她的手,道:“别这样凯莉,等我回来,咱们就去把结婚证领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医生推着一张病床从身旁经过,上面躺着一位白色体恤男子,满脸被玻璃渣砸伤的脸,身后又有两张病床推了过了,一个头部受伤满脸是血,另一个全身湿透,面无血色。
约瑟夫愣愣的看着病床推进了德娜对面病房里,站起身拉着跟在三人后面的一个抱着文件夹做登记的医生道:“你好医生,他们三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三人刚好就是绑架德娜的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确认一下伤者的情况而已。
医生面无表情道:“一人溺水,呼吸微弱,一人头部受到重创,似乎也活不了,最后那个可能会终身失明,目前只是猜测。怎么你认识他们?”
约瑟夫赶紧摇头,指着走廊上方挂着的电子时钟,盯着屏幕显示的23点36分18秒,道:“我只是看到都快晚上十二点了,居然还有病人……”
医生道:“医院二十四小时营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不在乎时间的早晚!”转身跟着走进了病房。
约瑟夫缓缓回到了位置上,若有所思。
凯莉盯着那个医生消失在走廊里,回头看他道:“怎么了?大晚上有病人来医院看病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约瑟夫摇头道:“没那简单!”推进去那个头破的满脸是血的男子是他一手造成的,白衣体恤男满脸玻璃渣砸伤也是他的杰作,只是目前不知道会不会指控自己就是凶手的事情,还有待考究,究其原因,都是为了解救被绑架的德娜。
凯莉摸了摸肚子,道:“不说了,我肚子有些饿,出去买点吃的,要不要我带些什么给你?”说着站起身,往外看了一眼。
约瑟夫道:“给我带杯咖啡吧,我好像有些犯困。”
凯莉点点头,道:“可以,再给你带点面包回来!”
约瑟夫道:“好!”
病房里聚集大量的医护人员,似乎在对刚刚推进去的三个人进行某种抢救。
凯莉转身离开了。
约瑟夫一直关注着黑色面包车绑架德娜三人的救治过程,直到听到机械“嗞——!”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他的心没来由的猛的一跳。
三个人都死了吗?
念头还未打消,从病房里推出两具头盖被单的尸体。
约瑟夫猜测是落水与头破的两名男子,有一瞬间,思维一片空白,直到尸体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只是用那块废铁锤了他的头一下而已,竟然,那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正在他思绪一片混乱,还在为之前失手把人打死而难以忘怀之际。
从走廊尽头奔进来五个人,他们穿着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是斯文,胸口带着一枚一角硬币大小的黑色玫瑰胸针,玫瑰中心似乎有个金色的小字。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深蓝色西服套装,宝蓝色条纹领带,白色寸衫,头发都是用发蜡向后梳的三七分,只是五人之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为首一人拉着一位给病人换药推车的护士道:“27号床在哪里?”
护士往约瑟夫这边指了指。
五人便奔到约瑟夫右边的病房门口,有人叉腰,有人扶额,有人双手抱在胸前,还有人把手插在裤袋里,更甚有人掏出手机看着屏幕。
为首那人叉腰看着门口的床号,标记着27-32号床,道:“三哥在这里!”
另一人正把额前发蜡没黏住的几根碎发,向上捋着,凑过去看着床号,道:“诶!真的!三哥在这里!三哥!三哥啊!”率先踏入病房。
余下几人跟着走了进去。
只听得有人说道:“三哥,你脸怎么成了这样?眼睛还看得见吗?”
三哥道:“右眼不行,暂时看不见,左眼我当时用手挡住了玻璃,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把大哥跟二哥带回来!”
又有人道:“大哥跟二哥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人?”
另一人道:“是啊!六弟问的不错,大哥跟二哥不是你一块带回医院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们?”
三哥道:“二哥向来怕水,落进外滩的河里淹死了,大哥被人用废铁从后面袭击,头上砸出个大窟窿,脑浆子溅了一地,人也救不活了!”
约瑟夫心想,这五个人与之前绑架德娜的三人居然是兄弟,什么大哥二哥已死,三哥六弟,难道真是一双父母所生的亲兄弟?
凯莉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道:“干嘛?在想什么?”
约瑟夫接过咖啡,笑着道:“突然想起来我们差不多有好久没见面了吧。”其实他并不太想说话,只想听病房那几兄弟之间的对话,但凯莉回来了,显然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凯莉道:“大概有个几十天半个月左右吧。约瑟夫,刚刚我出去买东西,突然想到,你既然执意要走,我可以跟你一起,不论天涯海角,做一对欢喜冤家!”
约瑟夫摇头道:“我都不知道将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冒然带上你同去,岂不是凶多吉少!”抬头注意到医院走廊上方悬挂的电子时钟,一晃眼,竟又过去半个小时,现下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距离明早八点不过八个小时,距离他飞机航班不过六个小时,此番躲避杰夫等人的追击,尚未可知,是否能有侥幸机会逃脱,又怎能轻易带着凯莉与己冒险激进呢?
正在此时,27号病床的三哥被护士用轮椅推到了走廊,另一边的阿杨也被护士用轮椅推到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