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院
一月十日上午，孟子珍女士给赵晓楠打电话说：“你爸说要出院！我问他治得咋样了，他说还是不太舒服，想继续住院治疗。你要不问一下医生看能不能继续住院。”
赵晓楠问：“这才住了一周就出院吗？那我问一下郭主任吧。”她决定下午专门去医院找一趟郭主任，顺便问一下老爸身体的恢复情况。
赵晓楠先按照孟子珍女士的要求去超市买了一袋肉丸子和一袋花卷，她打算顺便在超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收纳盒卖。平时赵晓楠不怎么逛实体店，她比较喜欢宅在家里网购，网上的选择比较多。可是现在临近年关，快递时间不能保证。为了保证整理的时间进度，她只能在实体店选购收纳工具。
收纳盒的颜色应该与柜体的颜色相搭配，父母家土黄色的柜体和藤筐比较配，但是郁城的实体店压根儿就找不到藤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白色的塑料收纳盒了。白色比较清爽，不像别的颜色在视觉上显得那么杂乱。
超市里的收纳盒并没有适合父母家橱柜的尺寸，也没有赵晓楠喜欢的颜色，她又跑到售卖日常用品的商场去继续寻找。
大街上年味儿越来越浓烈，红彤彤的一片，卖水果的，卖干果的，卖对联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赵晓楠打算回家问问孟子珍女士过年买些啥年货，也到了买年货的时候了。她逛了好几个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收纳用品，决定先去医院找郭主任。结果她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郭主任去开会了，下午一直都不在，等她去给赵爸爸送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病房里只剩赵爸爸一个人，黑眉毛叔叔的床已经空了，看来应该是出院了。赵晓楠问赵爸爸，“我妈说你要出院，你现在觉得身体咋样？”
赵爸爸说：“好多了，就是要出院。”
赵晓楠又问，“是郭主任说的吗？”
赵爸爸说：“今天下午郭主任和我说的。”
赵晓楠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郭主任今天下午在开会，我下午来找她，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赵爸爸立刻一脸尴尬。
赵晓楠心想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爹都能有好几个答案，上午对老婆说自己还没好，下午又说自己要出院。难怪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像她爹这样，同样一件事，对着不同的人说不同的故事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上午，赵晓楠又给郭主任打了好几遍电话，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十一点半的时候郭主任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郭主任告诉赵晓楠：“你爸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赵晓楠说：“可我爸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太舒服。”
郭主任疑惑地说：“他恢复得挺好的呀，他比他同病房的那个人恢复得要好得多。你看人家都已经出院了。”
赵晓楠说：“我爸老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好。您看能不能再让他多住几天。”
郭主任诧异地说：“可是他已经好多了呀，最近一次血氧饱和度已经98了。他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已经告诉他明天让他出院了。他现在就是因为住院用药肝功能有点异常，这是药物的原因，慢慢就好了，一两周以后可以让他复查一下肝功。肾功是好的。”
郭主任又补充说：“他现在白蛋白比较低，最后一次是31，还是得让他好好吃饭，肉蛋鱼牛奶这些，实在不行可以买点蛋白粉让他吃。”
赵晓楠问：“蛋白粉不是健身的人吃的吗，好像说是对身体不太好。”
郭主任说：“少吃点没事儿的。我还给他开了一瓶止咳药，他要是咳嗽也可以吃。”
赵晓楠表示明白了，又感谢了郭主任一番。她心里有谱了，就像“白肺”事件一样，郭主任都说老爸的身体好多了，可他自己还是……
下午到了父母家，孟子珍女士问赵晓楠，“你爸给我打电话问他到底是今天出院还是明天早上出院？”
赵晓楠说：“那就这会儿出院呗。明天早上冷嗖嗖的，这会儿还比较暖和。”老爸会这样问应该是倾向于今天出院，她自己也不愿意起个大早去办出院。
赵晓楠穿上羽绒服又出门去医院接赵爸爸出院。她走到赵爸爸病房的外面，感染科的病房有个小窗户，她顺便看了一眼病房里的老爸。赵爸爸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右腿放在曲起的左腿上悠然自得地晃来晃去。
赵晓楠都看乐了，心想老爸的心情很不错啊！可等她敲了病房的门推门进去时，赵爸爸又变得很虚弱的样子。赵晓楠都无语了，她对赵爸爸说：“我们这会儿就出院吧。”
赵爸爸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赵晓楠去护士办公室办了手续还签了一天的请假申请之后又去找了郭主任。郭主任把赵爸爸的相关数据从电脑上调取出来，她还向赵晓楠展示了那个住院前CT上，赵爸爸嘴里所谓“白肺”的图片，右肺上小小的一块白色……
赵晓楠把这些都拍下来发到了家庭群里，然后就搀扶着赵爸爸回家了。为什么要搀扶呢？本来赵爸爸走得好好的，可是刚一出感染科的小楼，赵爸爸就又“虚弱”起来，赵晓楠无奈只能拎着大包小包搀扶着老爸回家。
到家以后赵晓楠对还在卧室里的孟子珍女士大喊：“我爸回来啦！”赵晓楠让孟子珍女士帮忙把赵爸爸这几天穿的衣物都脱下来，她准备把这些衣服拿回自己家，用洗衣机洗好再拿过来。
赵爸爸看着客厅地面上摊满的锅碗瓢盆直皱眉头。赵晓楠心想：你皱眉也没办法，整理就是这样，必须得有清空，分类，舍弃，收纳这个过程。你囤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皱眉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厨房的整理已经算是失败了，孟子珍女士舍得扔的东西少之又少。整理过程中最重要的一步其实就是舍得舍弃，放下对物品的执念。
一家三口吃晚饭时，赵晓楠当着孟子珍女士的面儿对赵爸爸说：“你以后别喝酒了，我看新闻说有些人新冠以后如果喝酒会流鼻血的。”
赵爸爸不以为意地说：“我住院的时候还打溶栓的针呢，喝酒不会有事的。”赵晓楠和孟子珍女士对视一眼，心想：这就还是要继续喝酒，就是不听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