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守卫的声音。

“陛下，宰相大人在门外。”

“让他进来。”

宰相，便是胥德。

不多时，胥德果然进来了，即便在前不久还怀疑他的身份，但他此时神情严肃，眼里流露出恭敬之色。

这份恭敬不是对此刻的司狱，而是对西行辜的。

胥德也是老手了，若是进来直接坐下来其实并无碍，因为连司狱都觉得他应该坐下。但他微微昂首，谢绝了他的好意，并单刀直接入主题。

“请您原谅我的罪过，但在此之前，还请陛下听完我的禀告。

陛下，皇宫外传来消息，尼可将军不日便要凯旋而归，另外，为了与新国王缔结关系，各国派来诺曼的公主已开始启程，祈望与您欢好，迎娶他们中一位公主为您的王后。”

此时的司狱:“……”

听胥德的意思，为何他初来乍到，居然让他娶公主？

他依稀记得，古代好像无论是哪个国家，新君王即位时都会有其他国家为了表示交好而派出己国公主联姻的传统。

可在他是皇太子时却无人提及。

“陛下也确实该考虑婚事了。”

“我明白宰相的心意，此事便全靠你了。”虽然如今他是司狱，但却是以西行辜的身份，为政者不疏。

“您能明白便好。陛下陪我出去走走吧，臣想单独同您聊聊。”

……也好。司狱起身，打算相送他，也趁着这时出去看看。

他猜得不错，看起来胥德好像有很多事瞒着他，但落出口的只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交代。

“为政者，不管有什么爱好，都是万万不能沉溺其间的，而且一举一动也不能落人把柄，一旦落下把柄，就有了被人秉持的证据，当然，这是臣的想法，也是臣希望陛下能够做到的。”

不能……沉溺吗？那他熟知的那些历史上的人物……

胥德看出了他的想法:“陛下看起来不像个昏君，所以臣相信陛下。”

“宰相的话，我一定谨记于心。”

虽然他的反应不太靠谱，不知道胥德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但他还是带着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离开了。

目送完胥德走远后，他眼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不远处，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此时刚好转身。

那是……路西法。

路西法也看见了他，便走过来向他行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路西法身上有种特殊的神力，让他第一次见他时便忍不住去相信他。可，究竟是因为什么呢？他暂且不得而知。

他想起第二次见路西法时，那是在他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时。

“那是真的吗？”

“什么？”路西法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耐心重复一遍:“祭祀，神，那些，是真的吗？”

旁边的人停下脚步去看他，司狱眼神认真，正在等待他的回答，路西法将目光收回继续往前走。

“陛下觉得是真就是真，那您觉得呢？”

司狱吗？

“我不知道。”

他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崇尚科学反对迷信的社会，可有些事告诉他，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所以有时候，又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陛下若是愿意的话，神就在陛下心中。”

是啊，神同佛一样，佛不在庙宇，在每个人心中。信仰便可得救。

“抱歉，路西法。”让他一个崇拜神的宗教人士来回答他这或许在路西法看来荒诞无稽的问题。

“没关系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