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降临
林业的声音突然在王闲的脑子里出现，王闲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但是他知道，林业就是自己的救星，林业来了，自己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外界，林业不仅在用王闲做引鬼的尝试，他还要尝试验证之前对开发奠鬼能力的猜想，而王闲，就是双重实验的小白鼠。
“付云琦，你警戒四周，提灯女虽然还在试图杀死王闲，但愿望已经许下，不排除会有实现的可能。我现在要尝试救下王闲，只能靠你了。”
林业面色凝重，之前开发奠鬼的方案，针对的是意识层面的抹杀。然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尽量保住王闲的意识。保护永远比破坏难。但是林业现在没有选择，只能随机应变。
“我明白了。”
付云琦的表情也是同样的严肃，提灯女的诡异和恐怖让他和林业都不能有任何一点轻视，否则就将面临万劫不复。
尽管付云琦应承下来，但林业从来不是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人，他必须留下自己的后手。
鬼蜮悄然张开，把整个祠堂覆盖在内。垂落的帘帐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们围了起来，算是起到了另类的保护作用。
随后，一个个大小不一又漆黑如墨的奠字几乎在瞬间爬满林业的全身，在皮肤的表面形成又一重保护。
鬼蜮、诅咒，这是林业设下的双重保护。虽然很大可能拦不住提灯女，但只要能拖延几息的时间，也足以动用鬼蜮拉开距离。
“王闲，尽可能保持清醒！”
林业的手已经搭在了王闲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自己能够将意识转移到王闲的身体上，动用奠鬼的能力更换载体是可行的。
然后就是意识的强行挤入，林业最担心的地方也是在这一步。
普通人的意识太过脆弱，很有可能自己的意识一进入，对方的意识就会被抹杀。
然而，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如果王闲撑不下这一次，林业也只能为他哀悼。
下一秒，更换载体的能力发动，林业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忍受强烈的撕扯，剧痛无比。
这种疼痛大概持续了十秒，然后渐渐消退，但是在最后一刻，林业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睁开眼，一个披着破旧戏服，浑身枯瘦，面庞腐烂的女尸被钉在十字架上，正在朝着自己逼近。在女尸的双臂上，还挂着两盏血红色的灯笼。
提灯女！
自己终于正面见到了这只鬼，只是并未见到王闲。
“向提灯女…”
这一次，提灯女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停止了，某种变化打断了它。提灯女也不再逼近林业，停滞在原地。
“触发规律的人消失，提灯女的袭击被迫中断。”
“那现实会发生什么？”
提灯女停下了袭击，似乎被自身规律束缚。
倏地，奠鬼传来了剧烈的躁动，几乎要冲出林业的意识。
“意识离体，身体无人操控，女尸似乎要冲破与奠鬼之间的平衡。”
林业几乎在瞬间分析出了躁动的原因，但眼下提灯女未解决，在意识中也没消失。
林业也不知道现在意识回归本体，王闲还是否存在，提灯女又是否会继续袭击。
“自己都要死了，哪还能管的了别人？”
王闲的身体现在是林业的意识在主导，原来的王闲已经不知道在哪了，操控着王闲的手，搭在了身体的肩膀上。
意识重新回归到本体，林业慌忙稳固着平衡。意识离体带走了奠鬼三分之一的灵异，剩下的三分之二似乎不足以与女尸抗衡，所以会存在平衡被打破的可能。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更换载体，极限大概只有不到两分钟，除非加强奠鬼的恐怖程度，不然限制不住女尸。”
林业在心中对刚刚的实验进行了估计，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林业，它来了。”
付云琦护在林业和王闲身前，没有回头，但声音传了过来。
付云琦并不清楚林业做了什么，他只看到林业突然像雕塑一样静止不动，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又恢复过来。
林业的鬼蜮仍然张开，但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阴冷，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已经透过帘帐传到了众人的鼻中。
鬼来了，是提灯女真的降临现实？还是说出现了一只新的鬼？
面对未知的鬼，林业不敢先动手。林业试图把鬼蜮张开更大一点，把那只鬼拉入鬼蜮，但是失败了。
相反，那只鬼是硬生生地走进了林业的鬼蜮。
一旁的唐燕看到那只鬼的模样之后，发疯似地喊了起来。
“何英！何英！怎么会是何英？何英怎么可能是鬼！”
“呜呜呜…”
一边喊着，唐燕还一边哭了起来。眼前恐怖的一幕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距离发疯只有一步之遥。
“闭嘴，蠢货！”
付云琦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显然是被唐燕愚蠢的行为给激怒了。提灯女只展露出蛊惑许愿的能力，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能力？
如果因为唐燕的大喊大叫而触发了规律，提灯女恐怕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在场的普通人都会被她害死。
唐燕刚被走来的何英尸体吓到，随后又被付云琦怒斥。她没想到这个一直温和的青年居然也有如今这般暴怒的面孔，唐燕一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灵异事件里从不缺蠢货。”
林业缓缓地说道，眼睛还一直盯着那具走过来的何英的尸体。
何英全身关节断裂，髌骨更是消失不见，根本不可能再站起来，更别说走动。
鬼蜮里，林业看见何英的背上有一个十字架的虚影，还有破旧的戏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提灯女真的降临在现实了，而且降临在了何英的身上。
“如果愿望已经实现，那是否代表王闲已经死了？”
林业回头看了一眼，王闲的身体已经无力地歪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何英歪歪扭扭地朝着林业走来，提灯女由于目标消失而被迫终止袭击。或许规则上王闲已经被判定死亡，所以他许下的愿望得以实现，提灯女降临在现实。
“林业，怎么对付这家伙？”
付云琦问道。
“我感觉我们现在面对的提灯女并不是它的本体，只是一道投影。先试一下，验证猜想。”
说动手就动手。
溺死鬼的能力发动，不留余力，付云琦作为异类的好处在这一刻尽显无遗，他能够最大程度地动用溺死鬼的力量。
何英的嘴里开始吐出那腐烂腥臭的水，随后是脑袋，最后到全身都在渗水。
那诡异的水好像粘液一般并没有向下滴落，而是附着在尸体的表面。
一开始何英吐的频率还不足以让它被溺死，但是随着水越渗越多，它越来越吐不出水，整个脑袋乃至全身都被一层薄薄的水膜覆盖。
“似乎作用不大，她背上的鬼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何英现在应该算作提灯女的另类鬼奴。”
林业在旁边观察着付云琦的行动，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何英作为鬼奴，承受不了一只鬼的袭击，很快就被溺死鬼溶成一滩尸水，散发着浓郁的恶臭。
而刚刚在何英背上的提灯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踏～踏踏～”
诡异的脚步声传来，时有时无，每次都间隔数秒。
说实话，林业最讨厌这种脚步声，每当脚步声响起，就代表鬼的来临。
“准备下一轮对抗吧。”
林业语气无奈，刚刚溺死鬼溶解了何英，他并没有发现关键的线索。
提灯女再次到来，这次的鬼奴是…孟辉！
孟辉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人形，缺少关节的支撑，他寸步难行，移动一步就会瘫在地上。两条手臂无力地挥动，身后还背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提灯女。
“真是让人蛋疼。付云琦，你试试能不能直接溺死提灯女。”
林业此时也发了狠，如果不能让提灯女本体出现，那一切都是徒劳，事件无法解决，也拿不到拍卖行要的沙漏。
“我试试吧。”
付云琦再次催动着溺死鬼的能力，想要溺死那只诡异的提灯女，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只有孟辉身上在渗出水，提灯女并未受到影响。
“果然，只是一道投影，灵异作用不到本身。莫非意识中的提灯女才是本体？”
林业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许下了提灯女降临现实的愿望，但仍没有真正见到提灯女的本体，解决事件根本无从谈起。
提灯女的灯笼发出的红光照在林业和付云琦身上，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不适，但是又无法驱散这种灵异，只能被迫承受。
随着孟辉再次被溶解，提灯女又更换了一个鬼奴的尸体重新出现。
这次来的是一具中年的尸体，虽然衣物已经破烂，不过还是依稀能辨认出是上世纪末的装扮，这个中年人已经死了二三十年了，是被提灯女杀死的。
“为什么提灯女一直朝这边前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对抗的同时，林业也在思考，提灯女虽然一直更换鬼奴出现，但从未发动过一次袭击，似乎是带着目标来的。
“所以王闲没有死，提灯女出现了bug，想要修正，就必须真正杀死王闲！”
猛然回头，王闲此时好像一具空壳，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就是不见醒来。
峰回路转，问题还是出在了王闲身上，在他的意识中，即将迎来第三波灵异对抗。
“付云琦，控制好力度，别把王闲弄死了，真正的战场还是在王闲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