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科举:寒门女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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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改观

“咳咳,那个,既然如今有江知县的帮助,那你更应该好好学习才是,如果有什么困难,书院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道之打着哈哈妄图缓解现场的尴尬。

就连江远泽都是一愣。

他并不知道江锦一家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收到信前,甚至不知道她们已经在了江南。

等他按照信中的信息前往找他们时,她们已经搬到了村子里,生活看着还能过得去。

却不想是如此……

他当时是觉得哪怕回了江南,不可能不带着些细软。

迟来的愧疚感瞬间将他淹没,是他关心的太少了。

其他人的神情也出现了异色。

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理解后的愧疚。

江锦做事没有章法,是因为穷,为了活着,所以合理。

她欺行霸市,是因为害怕再被欺负,所以合理。

她不学无术,是因为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所以合理。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自己曾经孤立,蔑视江锦的事情感到可耻。

真是半夜想起,都要坐起来抽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江锦微微扬起下巴,眨巴着眼睛,又抽了抽鼻子。

“多谢山长关心,先前的入学考试也是多亏了您的照看,学生如今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

她只是一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缺吃少穿的长大,在叔叔家寄居才有读书机会,却差点因为他人的污蔑差点毁了仕途,紧接着被众人孤立的可怜人罢了。

对于“帮”了她的人,自然是要感激涕零的。

众人:“……”

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江锦猛的抽了一下。

张道之更是脸色通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酒喝多了,上了脸。

鸦雀无声的花厅,最后传来了阵阵低沉的笑声。

正装着乖巧的江锦:“……”

他对这个笑声太熟悉了。

行礼的岔口,她用袖子挡住了脸,眼睛却从缝隙中撇向笑得连酒杯都拿不稳的陆荒年。

真的该死啊!!

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但每次都是这个陆荒年!!

江锦不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却不料撞到了他弯弯的桃花眼。

视线碰撞的瞬间,江锦直接将眼神收了回来

她懒得理!

“既然得到如今的机会是如此不容易,可万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好意。”

陆荒年开口道。

他晃着手里的酒杯,等江锦答了声“是”后才仰起头,一口将杯子里的液体闷了。

末了,还意犹未尽的用空酒杯向着江锦点了下,残液顺着杯口滴落到桌面,撞得江锦脑瓜子嗡嗡的疼。

她真的是造孽了……

一场闹剧算是过去了。

江锦装作不在意的坐回到了位置上,搂起桌上的茶杯也学着陆荒年的样子一口气闷了进去。

但好死不死的是,旁边的魏有黎凑过来,吓得她差点喷了出去。

江锦一边瞪向魏有黎,一边用食指刮着唇上的茶渍,脸上写满了脏话。

但魏有黎显然没能体会到江锦在心里骂他的这层意思,只直愣愣的盯着她。

过了稍许,别扭的拧过了头。

他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同一样的手指抚过鼻尖。

有些不自然的低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喝茶。”

声音如同红了的耳垂一样,像是塞了团棉花进去,听得江锦想掏掏自己的耳朵。

“你有事?”

“没事。”

魏有黎头摇晃得像是拨浪鼓,猛地抓起桌案上茶杯往嘴里灌。

江锦白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着他,文会结束前别再找麻烦。

别说,

魏有黎还真的一直到结束都没找她麻烦,反倒还帮她挡了几个麻烦。

江锦看着直摇头,连一边把自己当木头的白朝意都好奇的魏有黎这突然转变的态度。

唔,大概是吃错药了。

就这么一直平安无事到文会结束,众人也没能猜出举办这场文会的目的。

只是所有人都对江锦改了态度,又美滋滋的怀念与宋先生几人的谈话。

学子们离开后,魏知府和江远泽一同先行告辞。

许是出于礼貌的原因,江远泽对于魏知府询问家里长辈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们之间的交谈,固然也落到了后面陆荒年的耳中。

陆荒年低头含笑。

若不是他长的极为俊朗,别人定是会误以为这人憋了坏心思。

他拱手与张道之和宋濂二人告辞。

张道之却是挽留他。

“今日未见你说过几句话,可是早有心怡之人?”

陆荒年摇头,“如今还是要再看看的。”

宋濂点头表示认同,“事关重大,谨慎些也是好的。”

“先生说的是。”

陆荒年脸上难得露出了谦卑的表情。

“你刚才说江阁老的事,可是得知了他的消息?”宋濂有些迫切的问出了他心系已久的事。

他一直琢磨着这件事,导致整场文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当时出事后,他被江阁老外派办事,并不在京城。

因此逃过一劫。

但内心的愧疚最后还是让他辞了官,追寻着江阁老跑到了江南,但却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徒劳了几年,最后跑到了这深山里办起了义学。

若不是张道之死乞白赖拉他办书院,说是让天下学子理解江阁老所奉行的道义,他是不愿出来的。

但陆荒年的答案让他刚激动起来的心情瞬间跌落入谷底。

“阁老一年前已经离世。”

“逝世了?”

宋濂哆嗦着又重复了一遍,不可置信般的手撑向桌面想站起身。

但最后却无力的摔下去,他发白的头发丝颤在空中。

明明才五十来岁。

原本透彻的眼瞬间变得空洞。

他这个状态吓得陆荒年和张道之立刻赶了过去。

张道之起身的背脊也佝偻了下去,他想伸出手,但最后却重重落在了桌面上。

伤心欲绝后的悲愤、痛苦、不甘暴露在了手背的青筋上。

张道之还有一丝理智,混浊的双眼对上陆荒年忙问道:“那阁老的孩子呢?”

陆荒年依旧摇头,“并未寻到,我到时他们已经搬走了,先生也不必过于担心。”

“搬走了?”

宋濂喃喃道,随后像是回过神一样,将所有的希望放到陆荒年身上,“一定要将那孩子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