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笼狗
鬼佬！鬼佬！随处都是鬼佬！
大头超的配枪被第一时间缴了出去，连带其它六个弟兄，有一个算一个交枪出去时都心甘情愿，毕竟面对的是一帮挎着M4A1突击步枪的军装鬼佬。
要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虽然几年时间里也见过好几次军舰，不过都是停靠在军用深水港里，眼下第一次踩在铆钉加固的厚实钒铁甲板上，每走一步皮鞋踩踏的声音似乎都有回声，货真价实的第三代编队护卫舰，吃水足有两千吨的中大型护卫舰。
“Hurry！”
打头的鬼佬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浑身毛发茂密，尤其是脸上几乎都被卷曲的黑毛覆盖，像是可以随时拉到动物园猩猩厅里展览的那种。
军舰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的多，特别是经过一连串的舱门后，前后共有十二鬼佬护送或者说押俘更确切，直到将七名港岛的皇家海警通通赶进一个不足五平方米的单间内，随后五公分厚的铁门被关严，只留下两只手大小的舷窗。
“吊它老木！”大头超抡起拳头砸向舱门，“我要见你们管事！我要见你们管事！”
敲击声越响，门外没有丝毫反应，除了徒费力气。
“算了，头儿，”阿华把大头超拉到室内唯一一张铁质板凳坐下，“他们根本听不懂。”
大头超懊丧的用手包住脸，因为突然想起几小时出艇前，信息官派出的路线图里好像有过特殊标记，当时自己惦记跑马赛结果完全没留意，如果当时扫过一眼绝对不会把船开到这片海域来。
“让我试试，”阿华凑近门缝，朝外边用英语说了很长一段话，其它人只能听懂“泼而利死”这一个单词在他嘴里不停的在重复。
没想到却能奏效，半个钟头后舱门被拉开，从外边走进来一个黄皮肤的本地面孔。
来人身材魁梧，肩膀更是方方正正，黑色T恤迷彩裤，四十岁左右年纪，脸上线条刚毅，醒目的是嘴唇连通下巴上的一道贯穿伤疤，不注意看像是天生的兔唇。
“请问你是？”大头超下意识站了起来礼貌问话。
“你是领队？”刀疤男的粤语有些蹩脚，不过还好勉强能说。
大头超稳了稳声线，“我是香港皇家警察水警总区行动课追截艇二队7组警长，我叫刘家超，这些是我的队员，”边说示意身后一票弟兄，“按国际海洋法公约以及港岛卫戍公则，你和你所在的舰船越境港岛近海海域，涉嫌违反基本法中相关非法出入边境法规，同时——”提高音量，“非法扣留拘禁执法人员，此刻，你有权保持沉默……”
刀疤男刚开始还听着，随后摸起了下巴，又饶有兴趣地揪了揪鼻子，直到大头超习惯性的发出“沉默警告”，不耐烦的重新问道，“闭嘴！我问你是不是领队？”
大头超愣了一下，尔后发现对方虎背熊腰别着一把鲁格P85手枪，这是外籍军团最常用的手枪，口径大，装弹多，创口深，射速稳定，立刻放弃任何想法毫无犹豫回答道，“是，我是！”
“跟我来，”刀疤男一摆头，高帮军靴踢了一下门槛，大头超只回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队员随即马上跟上。
“第一条，”刀疤男居高临下，彷佛在和宠物说话，“小领队，待会儿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问。”
大头超完全没搞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打算要不要开口问一下到底什么意思，正好走过狭小的船体桥楼通道，突然一下豁然开朗，面前出现的是整艘舰船开阔的前甲板——
瞬间被惊讶的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完全不敢相信！
只见密密麻麻的脑袋在月光下如同一片丰收的葡萄，晃眼之下不计其数，军舰甲板本身宽敞，却给人密不透风的感觉，所有人身着统一的制服，成建制原地待命，只有偶尔的交流，绝大部分都在沉默的等待。
他们装备齐全，以轻武器为主，除了个别身上挂着霰弹枪，其它人后腰都只有手枪枪套，另外还有防爆棍和等身高盾牌，而之所以留意到像是数不清的“葡萄”，是因为都戴着清一色的防暴头盔。
不仅如此，大头超还发现整个甲板除了挤满了兵人，他们还分组别戴着印有大写字母的臂环，比如“JL”、“WJ”、“ZH”等等，猜想的没错的话是加以区分，问题是要区分什么？
离得比较近的一排见到有个身着警服的走过，全都发现新大陆一般挤眉弄眼投来调戏般的目光，无一不是肤色浅棕的鬼佬，当然还有标识性的大白牙，月光下如同一排排整齐的牲口。
“睇咩啊！”大头超朝离自己最近挤眉弄眼的鬼佬小声抗议。
“Shit up，”一旁的刀疤男斜睨了一眼，瞧热闹的鬼佬立刻有所收敛。
大头超装出谢意想拉近关系，“不知道大佬怎么称呼？”当然其实更想知道的是：要把我带到哪去？
刀疤男丝毫没有理会大头超的问题，更像是一台无情的带路机器，两人在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外籍兵团里穿插。
大头超见接不上话有些尴尬干脆数人头，没想到越数越吃惊，保守估计就这一甲板至少三四千人，可能还不止。
这还仅仅是一艘舰，跟在后边还有两艘，算下来起码过万兵人，他们跑到港岛近海要做什么？
抢滩？
如果运兵效率的话，这一万人两三个小时全都能上岸！
计划动作？
占岛？
应该不是！
大头超马上否定这个假想，原因很简单，头顶上咧咧海风刮着船舰的国旗猎猎作响，旗帜上乌龟背上驮着光芒四射的太阳，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旗帜右上角有个蓝色的米字！
蓝色米字旗是大不列颠的国旗，也就是祖家的国旗，换句话说，脚下这艘军舰是祖家派来的海外兵团！
所以祖家为什么要派三艘外籍军舰到港岛，没有进船坞反而泊停在近海？
大头超一时想不明白，却隐隐约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有——
为什么不是祖家本家的舰船？而是其它海外属地？
为什么离港岛这么近？全船保持静默？
甲板上的兵人又是来做什么的？全套防爆装备？
大头超的脑袋思考到几乎快要宕机依然没有猜透，直到在前边的刀疤男带领下穿过甲板下层打开其中一扇舱门，抬起手指指着大头超，轻飘飘命令道：“你，进去。”
这间比之刚才的七人间还要小一些，不过里边倒是灯光很足，甚至还有床、桌子和一台14寸的电视外加一个坐式马桶。
“什么意思？”大头超又一次不解的问道，换了个单间？
“48小时，”刀疤男看了眼手腕上的夜光表，“你们要留在这里，你是领队，所以可以住的更高级一些。”
“为什么要关我们48小时，”大头超完全没想道会是这样结果，“我要向你的老板交涉！”
“没有交涉，”刀疤男直接把人推了进去，随后把门一甩扬长而去。
大头超踉跄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外加一脸颓丧，这是极度气愤下身体的应激反应，感觉自己如同一条宠物狗，只不过换了个好点的笼子！
直到过了一好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依然愤恨的同时意识到一件事——面前的门被关上时没有听到簧舌的弹进锁槽的“咔哒”声！
换句话说：门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