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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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孩子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简单

秦独之将梁祝余带上了岸,梁祝余被灌了不少河水。

“祝余,”秦独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拍了拍她的脸,逐渐慌张了起来,“祝余,祝余。”

他想起了当年安国王宫内,小王姬掉入池中,梁祝余的紧急措施,后面他特意去跟梁祝余学过,赶紧运用了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毕竟性命要紧。果然在现代紧急救援技术的帮助下,梁祝余吐出了河水,有了反应。

梁祝余虚弱地道:“我还没死,就要被你按死了。”

秦独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啊,你是怕我死不掉吗,我的身上很痛。”梁祝余吐槽道,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秦独之背着梁祝余,沿着河水的下游走,终于是瞧见了一户人家。

而那户人家前,只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他负手而立,对着走近的秦独之笑着道:“老夫等二位许久了。”

“你在等我们?”秦独之疑惑但仍是着急地解释道,“老者,请您救治我的朋友。”

老者慈爱地将二人送入了屋内,道:“自是老夫的职责,尘凉,你来帮这位姑娘处理伤势。”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出现,点头答应,然后老者与秦独之出了门。

“公子,还是换件衣服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老者说着,秦独之警惕地询问道:“老者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何说,等我们二人许久?”

“天意安排,我族的使命,便是等待那位姑娘的到来。而公子来到此处,则因为与姑娘之间难舍难分的羁绊。”

老者示意秦独之进入屋内更衣,秦独之进了屋内,反复地想着老者的话:“难舍难分的羁绊?”

待秦独之出了门,老者已为他烫好一杯热酒:“公子暖暖身子。”

见他如此谨慎,也不恼不气,而是解释道:“公子尽可放心,我等不会伤害您与姑娘的。至于姑娘的来历,我等也是知晓的,所以您也不必如此警戒我等。”

尘凉缓缓走了进来,手势示意老者已经为梁祝余处理好伤势并换好了衣裳。

老者点头,道:“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

秦独之正要起身,却被老者询问道:“公子可是真心喜欢梁姑娘?”

“你怎知?”秦独之阴鸷地凝视着老者,坐回了位置,“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公子疑心太重,只怕以后会伤了亲近之人。梁姑娘乃是天选之人,天命告诉我等,陪她来此处之人是谁,她就为谁而来,从未来而来。”老者淡然回答,却令秦独之震惊。

秦独之俯身恭敬:“请您原谅。”

“本也不是大事,公子与姑娘被人追杀,也实该留个心眼,不若然,便是天选也敌不过人心险恶。”老者悠悠地解释道。

秦独之恭敬无比地凝视着眼前的老者,老者又道:“仔细想来,该给梁姑娘喂药了,公子心中担忧,便去瞧瞧。”

“是,多谢。”秦独之起身后匆匆到了另一旁的小屋内,见梁祝余安然地躺着,那颗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尘凉见秦独之前来,便将药递给了秦独之,随后无言离开了。

秦独之一勺一勺地、细心地喂给梁祝余,心中是老者的那句话“陪她来此处之人是谁,她就为谁而来”,他轻抚过梁祝余的脸,意外地露出傻笑:“所以,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明哲殿。

安希把要带走的东西全都塞进了木箱书包里,他正要溜走,却被兰妃发现。

兰妃似是早就猜测到了,却还是发问:“希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棠儿。”

“我看你是被那梁棠迷了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一国公子,怎能随便离开!”兰妃紧锁眉头,几步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

安希怅然地凝视着兰妃:“母亲,我不喜欢这王宫。棠儿说得对,在这里没有自由,她不喜欢这里,我也一样。”

“自由?希儿,你的一切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以为你能活得那么快乐,是谁的缘故?是因为你活在王宫,不曾感受到外面的灾厄!”兰妃难过地盯着安希,道,“你走了,母亲怎么办?”

安希怔住,将木箱书包放下,面无表情地回复:“我知道了,母亲。”

[棠儿,等我。]

青山角下,隐客人家。

梁祝余醒来后,在秦独之和尘凉的照顾下,已经能够慢慢的走了。

一醒来,她就向秦独之道歉,“我不该冲动的。”

秦独之揉着她的小脑袋瓜:“我能理解你,人人平等,你不忍看着那些女子被抓走。”

梁祝余很庆幸秦独之作为封建时代的男子能理解她,理解作为女性看到女性受伤害时的不忍与反抗。她也很庆幸,秦独之愿意原谅她,也愿意为了她跳下山崖。

梁祝余有些感动得不行,脆弱的防线被击碎,不禁掉起了眼泪。

“祝余,怎么了?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吗?你莫哭。”

秦独之慌了神,却被梁祝余一把抱住,闷声道:“秦一,好在我遇到的是你。”

尘凉进屋,见二人抱在一起,羞着脸正要出门,不巧撞在了门框上。

梁祝余顿时停止了眼泪,一抬头发现有个漂亮姐姐脸颊绯红地与她对视,她赶紧松手,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擦着自己的眼泪:[嗐,年纪大了,这泪点是越来越低了,这几天都哭了几次了,丢脸丢到家了。]

梁祝余正打算解释,却见那漂亮姐姐跑走了,她直接睁大了眼睛,咽了口水,尴尬问道:“秦一,咱们俩刚才的举止,没那么伤风败俗吧?”

秦独之摇头,梁祝余紧接着追问:“那为什么那个漂亮姐姐跑那么快?”

“尘凉生性如此,姑娘不必在意。”

梁祝余见着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握紧了秦独之的手,眼神询问着他。

“姑娘不必担忧,”老者笑得亲切和蔼,解释道,“我等绝不会伤害梁姑娘的。毕竟,我等的使命就是等待姑娘的到来。”

梁祝余的脑袋上隐形地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满脸疑惑,附耳询问着秦独之:“你是不是把我的来历告诉别人了?”

“梁姑娘,秦公子并无告诉老夫,只是老夫有一事须得告知姑娘,玉玦眼下还未现世,姑娘不妨安心停留于此世间。”老者虽然年迈,但眼中皆是清澈通透。

话虽如此,梁祝余不能接受:“可我的爸爸妈妈还在未来等着我,我怎能安心?”

“姑娘若不宽心,只怕在此日子难熬,损坏心神,更使得双亲担忧。”

梁祝余只好作罢,询问道:“可您怎会知晓我的来历?又如何断定我会来此处?”

“天命。”

“啊?”梁祝余蒙住:[算命吗?怎么算,我人都不在,他就能算了?摁算?那这老人家算得也太准了吧?如果再戴个墨镜就能去摆个算命摊了,要不求求他教我怎么算命?来都来了,学一手倒时候回了现代也不算亏,就当是来了个进修学校了。]

老者像是能洞察内心一般,解答道:“梁姑娘,此术损害自身,且你与秦公子与老夫命中无师徒之缘,恕老夫无法传授。”

梁祝余怔住:[这老爷爷好厉害!]

“无妨,是晚辈们要感谢您呢!若不是您相救,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在奈何桥上喝汤了,您帮了我们这许多,我们感激不尽!”

老者起身道:“无妨,梁姑娘安心休息,尘凉,来给梁姑娘疗伤。”

尘凉怯生生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梁祝余对着她真诚笑道:“尘凉,你好!谢谢你替我疗伤!”

尘凉也尴尬地笑着挥了挥手。

秦独之轻声对梁祝余解释道:“尘凉她说不了话。”

梁祝余紧急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她能感觉到,尘凉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如果自己表现出异样的神色,她会敏感起来的。

秦独之不方便在这里,先行出了门。

梁祝余粲然笑着:“尘凉,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尘凉许是感觉到了梁祝余的善意,也用手势回复了她。

两个女孩子的感情就在这小小的瞬间萌芽、生根。

在这几日,天天都能听到梁祝余——

“尘凉!教我一些医术吧!”

“尘凉,这个药是做什么的呀?”

“尘凉,我学会了!我是不是很棒?”

梁祝余这位天生的开心果,让敏感的尘凉开启了心门,梁祝余对她,并无他人眼中同情,而更多的是对她这个的尊重;也无旁人的冷嘲,总是会夸赞尘凉的优点。她觉得,自己在梁祝余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知心的好友。

秦独之却是有些醋意横生:[怎么前几天还抱着我哭,现在就缠着尘凉,天天跟尘凉在一起了。]

秦独之问过梁祝余,“为什么和尘凉玩得这么好?”

“你不懂,女孩子的友谊有时候就是来得这么简单纯粹。”

秦独之盯着屋檐下,亲昵地挽着尘凉的手臂的梁祝余,心情意外复杂。

老者瞧见秦独之如此,走到他身旁:“梁姑娘无怪乎是天选之人,她在就能让人感到舒心。不过公子心悦梁姑娘,也需记得老夫一句话,梁姑娘为你而来,也为天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