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阴谋进行中
官寸玉坐在会客室里喝茶，二顺急匆匆跑进来说：“老爷，加工厂里的原料没有了，香港要的那批货不能按时运去！”
官寸玉一怔；“我从勐拱回来时，不是运回二十多驮毛石嘛，怎么就没料了呢？”
二顺回道：“那些原料上个月就用得差不多了。”
官寸玉问：“上个月就用得差不多了，哪些玉器呢？”
二顺答：“半个月前不都发往香港了，老爷您忘啦？”
官寸玉想了想：“嗯……是有这么回事……香港的销路真可观啊！你赶快给在勐拱的勒干发个急电，叫他尽快运上二十驮石料来。”
二顺：“好……”
露西和官西在商铺内整理商品时，趁官寸玉在会客室之际，对官西交待说：“儿子，妈对你说，以后再有伦敦来电话找我，这事你不要当着你爸爸的面告诉我。”
官西不解地：“为什么？”
露西停顿了片刻：“嗯……这事嘛……怎么说呢……”
官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嘛，跟儿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露西便说；“是这样的。嗯……你爸爸怕我想家。”
官西笑笑：“妈，那你想家吗？嗯……还有，那天电话上找你的那个人说，他知道我，还说是我的三叔叔，是吗？”
露西一把将官西的嘴捂住；“不许胡说！”
官西愣了母亲一眼：“是哪个人说的，又不是我胡说……真是的……”
两天过去了，官寸玉仍习惯地坐在会客室里，静等勒干给他从勐拱给他运玉石毛料来呢。不料，勒干却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寸玉哥……嗯，不不，董事长！”
官寸玉一怔：“勒干！你……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喝茶……”
勒干性急地：“没办法了，米加成叫急，他让我亲自来一趟……”
官寸玉忙问：“出什么事了？”
勒干说：“米行长说勐拱银行没资金了。矿区这个月没钱发工资，工人们都不干了！”
官寸玉愣怔：“不可能吧？我这儿月月都往勐拱汇款呢，怎么他那儿会没钱呢！”
勒干回道：“米加成那儿确实没资金，不然他不会让我亲自来找你呢。”
官寸玉向外叫道：“二顺！……”
二顺走了进来：“老爷，什么事？哦，勒总管来了，一路辛苦啦。”
勒干：“没什么……”
官寸玉吩咐：“二顺，把账房总管刘贵叫来。”
二顺：“好……”走出……
官寸玉：“勒干，你要是不来，我真还不知道勐拱银行里没钱了呢。我上次到勐拱，怎么没听米加成说这事呀？”
勒干：“哪时银行里还有点资金。他说，就最近几个月，这儿没有汇款过去。”
刘贵走了进来：“老爷，您找我？”
官寸玉：“嗯……你坐。”
刘贵坐下……
官寸玉问：“最近你们是不是没往勐拱银行汇款啊？”
刘贵回道：“这里没钱了！”
官寸玉一惊：“钱都上哪儿啦？”
刘贵小声地；“老爷，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呢……”
官寸玉问：“我知道什么？”
刘贵说：“最近几个月来，我们往香港公司发去的货，都没有资金回来，所以……”
官寸玉急了：“怎么光出货，没资金返回？”
刘贵：“这事……您问总经理太太吧，我们都是按她的指意办事。”
官寸玉：“这个吴锐是怎么搞的……二顺！”
二顺走了进来：“老爷，什么事？”
官寸玉：“你马上给香港吴锐经理发个电报，问他为什么不将货款汇回来。”
二顺：“好……”
官寸玉：“算了，这事说不清。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到香港，我得亲自到那儿看看是怎么回事？……勒干，你来了好，要不然有些事我还蒙在鼓里。今天下午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好好聊聊……这几年来，大家都忙，我们俩好长时间都没单独说说心里话啦。今天，我就专门陪你啦，走！……”
官西拿着一支玉镯走来：“爸爸，你看这只玉镯的色是不是……”
官寸玉指着勒干：“快叫叔叔。”
官西愣着陌生的勒干：“这位是什么叔叔，我怎么没见过？”
勒干冷笑笑……
官寸玉：“勒干，他就是官西！”
勒干点头作答……
官西冷冷地看了勒干一眼，不大在意地又问官寸玉：“爸爸，你看我对这只玉镯的色度是不是说对了？”
官寸玉；“爸爸现在要陪你勒干叔叔，待会再说……”
饭店的一雅间内，桌上摆着各种菜肴。官寸玉和勒干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勒干说；“寸玉兄，你现在是个大老板了，但在我心目中，我始终把你当兄长看啊！”
官寸玉：“应该，就应该是这样。”
勒干；“既然这样，有的话我就直说了？”
官寸玉：“你我之间什么话都可以说。”
勒干：“自你让露西当了商铺的总经理后，我和米加成都为你担忧啊！”
官寸玉；“哦！这……”
勒干：“你先听我说。过去露西她虽然很爱你，而你只是利用她，在这个过程中和她有了官西，便以此作为羞辱她而达到羞辱她的父亲，使他无脸面对现实而最终走向死亡！”
官寸玉；“对的。可这是……”
勒干：“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们共同复仇而使用的手段。可是，后来你和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和她结了婚，现在还让她当起了商铺的总经理了！……你就不好好想想，她能就此罢休吗？对被你我活活折磨死去的父亲能忘得了吗，就不记恨了吗？”
官寸玉；“她对我起过誓呢，说她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还说要为我官家好好养儿育女，使官家人丁兴旺，为发展‘宝龙号’助我一臂之力呢！”
勒干大笑起来：“哈哈哈……”
官寸玉：“你……你笑什么？”
勒干；你真信她说的。我这可不是挑拨你们夫妻关系，我总觉得她现在是反过来利用你！“
官寸玉笑笑；“没哪么严重吧？“
勒干；“看我……也许今天多喝了几杯，加之我们好长时间没单独在一块说说心里话了，所以话就多。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望兄长不要在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有啊！“
官寸玉举杯；“好好……来，再喝一杯……“
晚上，酒喝多了的官寸玉仰靠在椅子上，对露西说：“明天一早，我就要往香港，今天还喝那么多酒……”
露西急于探听信息地：“嗳，勒干来干什么？
官寸玉直言道：“来要钱！”
露西：“要什么钱？”
官寸玉；“勐拱银行空了，矿区都没钱发工资了。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发到香港的货，没有资金返回？”
露西辩解地：“这不可能。”
官寸玉：“我问了账房刘总管了，他说好几个月香港公司都没资金返回了，所以我这次去，就是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露西：“如果真是这样，你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你酒喝多了，明天一早还要上路，早点睡吧。”说着，将官寸玉扶上了床睡了。待官寸玉睡着后，她就到客厅给英国打电话：“三叔，你马上给香港公司汇点款来，官寸玉今天一早就往香港了，主要就是去查帐呢……你必须在三天内将款汇出……好，再见！……”
香港，“宝龙号分公司”会客室内，吴锐在向官寸玉谈情况，陪同的二顺也在座。
吴锐将整个情况汇报完后，说：“情况就这些，请董事长指教。”
官寸玉拿着几份合作协议和发货单看着，指着一份问道：“为什么伦敦这个WON珠宝公司，进货只以先记账，后付款的方式进行呢？”
吴锐答道：“签约时，双方约定的都是货到即付款，可是最近他们却……我将这一情况曾电告了露西总结经理了，她说没关系，我就……”
官寸玉警觉地：“嗯……我看这个WON公司，是不是有点……”
财务总管王先生走了进来：“董事长、吴经理，伦敦WON公司的货款已到！”
吴经理忙问：“到了多少？”
王先生回答：“大部份都到了，只有上个月发过去的那批货款没汇来。对方说下月汇来。”
官寸玉松了口气地说；“汇来就好，汇来就好……”
王先生问；“董事长还有什么事？”
官寸玉：“你立即将这批款汇回总公司。”
王先生：“好……”走出……
二顺插话说：“老爷，我看伦敦这家WON公司不能长期合作了。”
官寸玉：“为什么？”
二顺：“我对英国人……总觉得他们缺乏信誉感，而且……”
官寸玉：“二顺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有同感……”他指着协议书上的名字问：“这个斯尼特是个什么样的人，吴经理，你觉得他怎么样？”
吴锐答道：“我原来不认识，是露总结经理介绍的……好像他们原来就很熟。”
官寸玉一怔：“哦！”
二顺拿过协议书，看着斯尼特的签字，自言自语地：“斯——尼——特！斯尼丹！……老爷，这个斯尼特……名字好像有点儿熟悉！”
官寸玉思考着：“吴锐，以后这儿的商务，你就直接报告我。”
吴锐：“好。”
官寸玉让二顺拿出一千大洋：“你在这里为公司创下了不少业绩，这一千块钱，就作为对你的一点奖励吧。”
吴锐感动地：“谢谢董事长的关怀！”
官寸玉；“以后，香港方面的商务，你就多操点心了。”
吴锐；“好。请董事长放心……”
官寸玉在公司办完事后，回到饭店，官寸玉就和二顺交谈起来。官寸玉问二顺；“二顺，你今天有什么感觉？”
二顺答道：“老爷，我确实有一种感觉，不知该不该说？”
官寸玉：“什么感觉？讲来听听。就是说错了，我不会怪你的。”
二顺：“我总觉得，这个WON珠宝公司会不会是……”
官寸玉：“是什么？说嘛。”
二顺：“嗯……我想会不会是露太太让……”
官寸玉瞪大了眼睛：“你说她怎么啦？”
二顺；“会不会是她在伦敦的亲戚开的！”
官寸玉一惊：“哦！”
二顺：“那个叫斯尼特的，很可能就是斯尼丹的弟弟之类的人物，所以，他们才用记账的方式供货……这样，慢慢地就把‘宝龙号’的货全给弄到伦敦去了！”
官寸玉听得惊呆了！
二顺急了：“老爷，你……这话就当我没说……”
官寸玉愣着二顺：“二顺啊，你……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吓人！不过……嗯……也许有一定的道理。”
二顺这才松了口气：“老爷，我这也是乱想的。”
官寸玉若有所思地深深叹息了一声：“嗯……二顺，这话就到此为止。哪儿说，就哪儿丢。回到小月城，就什么也别说了。”
二顺直愣着官寸玉……
官寸玉；“愣什么，还不回屋睡去。”
二顺忙站起：“是，老爷晚安……”
这天傍晚，官西和张曼丽在小月城的郊野散步。他们边走，边聊。
张曼丽甜甜地叫官西：“西哥，今天怎么又有空约我出来？”
官西说：“我爸爸到香港去了，我不就偷这空闲吗。”
张曼丽：“也是，平时间想见见你都难。唉，有时真想你啊！”
官西：“是吗？我也想你！”
张曼丽愣怔；“你也想我！真是想我吗？”
官西：“谁骗你啦……有时会想你想得心里像猫抓似地……”
张曼丽直愣着对方：“西哥……我也会这样……我爱——你！”
官西：“我也爱你……”
两人拥抱……
官寸玉在香港办完事后，同二顺回到了小月城。这天下午，全家人坐在餐厅里共进晚餐。张妈在一旁侍候着……
官寸玉：“张妈，就我和露西、官西三个人，来坐下一块吃吧。”
张妈：“不啦，你们先吃……老爷一路上辛苦了，我特地做了个木耳炖鸡，来给你打上……”
官寸玉；“好好……那香港的饭菜我和二顺就是吃不惯，甜不甜，咸不咸的，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官西：“爸爸，听妈妈说香港的西餐特好吃，你们怎么不吃？下次你再到香港，一定带我去，我要去吃西餐。”
官寸玉：“爸爸本来是要带你去的，但因是急事，怕没工夫陪你。下次一定带你去，将来香港分公司的商务，还得让你操持呢。你别听你妈说，西餐有什么好吃的，哪能比得上这木耳炖鸡……快吃。”
露西装羊地：“嗳，寸玉，香港公司的账务到底怎么说？”
官寸玉倪了一眼露西：“怎么说呢？伦敦那个WON公司真有意思，怎么以记账的方式供货啊？”
露西忙解释说：“他们说刚开业时，因资金周转困难，要求我方先发货，货到一个月内便将货款汇到香港。”
官寸玉：“可是连给他们发了几次货，可货款都未能汇来。直到我到了香港的第二天，才将大部货款汇来。这事，我总觉得……好像他们知道我要去追查这事，才匆匆汇了一部份款来。”
露西：“哦！他们怎么那么不守信用啊。这事，吴锐怎么不及时告诉啊？”
官寸玉：“可他……吃饭，吃饭……”
晚上，官寸将官西领到藏宝室内，让儿子看收藏多年有家宝。官西看得眼花缭乱地问官寸玉；“爸爸，这些珠宝要值多少钱啊？！”
官寸玉回道：“嗯……这是无价之宝啊！”
官西又问：“你怎么不让妈妈也来看看呀？”
官寸玉愣着官西；“儿子，记住。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该进来的一律不能进来！”
官西惊愣着父亲……
官寸玉打量着儿子说；“官西，爸爸可是把你当作我们官家的宝贝儿子啊！”
官西受宠若惊地：“儿子明白。”
官寸玉：“明白就好……嗯……爸爸如果问你事，你能如实告诉爸爸吗？”
官西答道：“只要儿子知道的，一定如实对爸爸讲。”
官寸玉：“好！爸爸问你，你上次不是接过一个找你妈妈的电话吗？”
官西：“是接到过。”
官寸玉：“是哪儿打来的？”
官西；“是英国伦敦。”
官寸玉：“知道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官西想了想：“嗯……是一个叫斯什么特的……他还说认识我，说他是我妈的三叔呢！”
官寸玉一愣：“哦！……他真是这样说吗？”
官西肯定地：“他是这样说的……我一点也没撒谎。”
官寸玉若有所思地：“露西的三叔！……难道斯什么特是斯尼丹的弟弟，他们是一家人！……”
官西：“爸爸，你说什么呢？”
官寸玉；“没什么……官西，爸爸问你的话，你可不要对你母亲说。”
官西：“为什么？难道你对妈妈……”
官寸玉；“这是生意上的事，我怕你妈妈上当受骗。另外，爸爸为了让你尽快熟悉和掌握商务上的事，决定提前让你当任‘宝龙号’商铺的副总经理职务！要你替爸爸把商铺的事管起来。怎么样？你可不能辜负爸爸对你的重望啊！”
官西激动地跪到官寸玉面前：“爸爸，儿决不辜负您的重望！”
官寸玉；“起来吧……听说你和哪个张曼丽相爱了？”
官西：“回爸爸，是的。”
官寸玉：“既然你们已经相爱，将来她就是官家的人了。现在玉石加工厂的总管赵大爹已经年高，我就让张曼丽来接任总管吧。”
官西高兴地：“我替曼丽谢谢爸爸了！……”
在“宝龙号”商铺会客室内，官寸玉、露西、官西、二顺、刘贵等人在座。
官寸玉讲道：我今天招你们大家来，是人事安排上有些变动，给大家说说。一是为加强商铺管理，由官西任商铺副总经理，二顺继续任总管，刘贵还是账房总管；二是，玉石加工厂总管赵大爹年岁高了，由张曼丽接任总管。这事，我事先没和露西商量，露西，你看呢？”
露西虽有些猜测，但还说道：“很好！我没什么。官西也不小了，是应该让他多担点事了。官西，妈说得对吗？”
官西：“妈，我一定当好您的助手！”
露西；“这孩子，嘴巴子甜着呢。”
官西：“不是当你的助手，难道你是我的助手不成。”
露西；“过两天，说不了就是你的助手呢……”
晚上，在玉石加工厂区，张曼丽寝室内，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糕点，四周点着些红烛。张曼丽独自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会，官西走了进来；“哟！曼丽，你这是……”
张曼丽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叫我好等啊……快坐。”
官西解释说：“商铺里一直有商务，所以来晚了，请你原谅。”
张曼丽给官西拿了一块糕点：“来吃点吧。”
官西接过糕点，打量着：“你今晚是……过生日？”
张曼丽：“不是。看你，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你难道忘了？”
官西不解地：“不是过生日，哪是为什么？难道是庆贺什么？”
张曼丽：“你猜！”
官西：“让我猜……嗯……这……”
张曼丽笑笑：“你这个傻瓜，告诉你，是祝贺你我都被你爸爸承认了！而且，真正把我当成了官家的人了！”
官西；“哦！是这样啊！”
张曼丽：“西哥，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官西：“值得，应该庆贺，应该祝贺！”
两人相拥着，甜蜜地笑了……
晚上，露西不见儿子在家，心里感到不安，便独自坐在客厅里等官西，等了好久，才听到脚步声……
官西走了进来：“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露西：“我在等你。”
官西：“干吗等我？”
露西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到姓张的哪儿去了？
官西反问道：“怎么啦，不能去呀？”
露西：“孩子，妈不是不让你去。你和那个姓张的来往太密切了，万一以后……”
官西又问：“以后什么？”
露西：“你爸爸不是很气重你吗，这也是妈的意思。为了‘宝龙号’的商务随着形势的发展，我怕你以后难以适应发展了的形势，一直打算送你到英国去读读书呢，可就是你爸爸不让你去。不过，我这条心没有死，迟早，我还是要送你出去的，就是到英国去看看，也会大开你的眼界呢。这样，对你的未来将会大有好处啊。”
官西；“谢谢母亲的好意……不过，这与张曼丽有什么关系？”
露西；“万一你到英国大开了眼界后，看不起这个土里土气的丫头，哪就不好办了。有如这样，不如现在就……再说，妈一直不喜欢这个姑娘，就想让你到英国，在那儿找上一个更有学问的女孩呢……”
官西叹了口气说；“妈，我明确告诉你，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说着，不高兴地走上楼去了……
露西看着官西的背影，摇着头地自言道；“没想到这孩子中官寸玉的毒太深了……”
这天，小月城镇街热闹非凡。一队三十多头骡马组成的马帮走来了！头骡、二骡脖挂响铃，在赶马人的芒锣声中，驮着玉石，招摇过市，引得行人住足观望……
一个老和尚，拄着方仗，站立一旁，看着马帮从身边走过。他边数着手中那串佛珠，边念道：“阿弥陀佛！……”
镇长张光耀迎面走来，看到马队，向赶马人问道：“这是哪家的玉石？”
赶马人回道：“是‘宝龙号’官老板家的！”
张光耀：“嗬！看来官寸玉的生意很红火啊！……”
“宝龙号”商铺外，二顺早已站在商铺外，向街头等候、打量……
一阵骡马的铃铛和芒锣声传来……
二顺惊喜地跑进商铺：“老爷！……来了……来了！”
官寸玉问：“什么来了？”
二顺：“运玉石的骡马来了！你听……”
官寸玉走出商铺，一看，果然浩荡的马队正往这边走来呢，喜出望外地：“这个勒干，真行啊，一次就运来那么多！好啊，好啊！”
官西走出，看到马队，惊奇地：“爸爸，这都是我们的？”
官寸玉：“是的……完全都是啊！”
官西；“这要加工多少玉器啊！”
官十玉：“待会跟爸爸到加工厂，看看这批货的货色。”
官西；“好……”
张光耀走来：“官老板！大公子也在……”
官西礼貌叫道；“张伯伯好！”
张光耀：“这小老板，多有礼貌！”
官寸玉打量着来人；“张镇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啊！”
张光耀笑笑，指着来到商铺前的马队：“是这悦耳的驮铃声啊！……哈哈哈……看看你这浩浩荡荡运玉的马队，就知道你的商号生意一定很兴旺啊！”
官寸玉一边向马哥头招手致意，边对张光耀说道：“谢镇长的吉言。”
露西走出：“哟！是张镇长驾到，怎么站在外面呀，快里面请！”
张光耀：“哦！露太太，多日不见，你更有风韵了！”
官寸玉看了张光耀一眼：“张镇长，我得到加工厂看看这批货的货色，失陪了……二顺，备车，官西，跟我走……”
二顺：“李三，把车赶过来……”
不多会，李三赶车过来，在商铺前停下。
二顺；“老爷，请上车！”
官寸玉、官西和二顺坐上车走了……
官寸玉同官西走后，露西陪张光耀走进商铺。她献殷勤地说：“张镇长，您好久没到铺里来啦，我们刚加工出了一批新货，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张光耀边往货柜里看，边说道；“露太太，早就听说你已经是‘宝龙号’的总经理了！本该来祝贺你的，可是成天公务在身，还请夫人多多谅解啊。”
露西：“小人怎么敢劳您的大驾，我谢了，谢了。”
张光耀不停地打量着货柜里的各种珠宝玉器：“嗯……这批货真不错！雕工精细，成色也好！不错，不错！真是大开了眼界！”
露西问；“张镇长，喜欢哪几件？”
张光耀；“以我的眼光看，这几件都不错。”
露西打开货柜，取出张光耀指点地几件玉雕：“张镇长，如果喜欢，就拿去玩玩吧。”
张光耀虚情假意地：“这怎么行，不行，不行……”
露西：“张镇长是不是看不起啊……这点小意思，就算我露西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
张光耀接过玉器：“哪我就不客气了……露太太，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见外哟……唉！前些年，我知道你的处境很艰难啊，对你来到小月城，各方的人士都持不同的看法和意见，可我都给挡住了。我们这小地方，山高皇帝远，上边也管不了那么多。你就安心地做你的生意吧，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挡住的……也许我们之间有什么缘份，多年前一见你，就觉得你很美丽！……”
露西笑笑：“谢谢镇长的夸奖！”
张镇长：“这可不是什么夸奖，是事实……嗯，这话，要你的官寸玉在，我还不敢说呢……哈哈哈……”
露西：“张镇长，你真会开玩笑……”
晚上，露西趁官寸玉不在时，便偷偷地给英国打电话：“三叔，今天这儿运回了大批玉石毛料，很快就能加工出许多成品。你马上向香港公司提出供货要求……好……再见！……”打完电话的露西，仰靠在椅子上，两眼直对着天花板发愣……
官寸玉和官西走了进来……
露西；“寸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哪批货……”
官寸玉：“问你的儿子。”
露西打量着官西：“哟，儿子，出师了！？”
官西：“妈，你小看人。”
露西笑笑：“你要是出师了，妈不是小看你，是高兴！”
官西：“这还差不多……告诉你，今天运回的这批石料，以我的眼光看，绝大部份成色都好！”
露西欣喜地；“是吗？哪太好了……好吧，到时候，我到加工厂，看看是不是应了你的眼光……”
每天的生意正常进行着，官西和二顺在商铺内忙碌着……不停地为顾客取货，解答……
一邮差走来：“掌柜的，收电报。”
官西过来，在收电薄上签字……然后，向会客室走去，将电报交给母亲：“妈，香港来电，说要求马上发一批货过去。”
露西接过电报：“你把二顺叫来。”
官西：“好……”
官西走没多久，二顺走了进来：“总经理，什么事？”
露西吩咐；“你马上到加工厂，让张曼丽按这个货单，立即给香港分公司将这批货发过去。”
二顺问：“老爷知道这事吗？”
露西：“他到‘宝货会馆’开会，可能一时半会地回不来，你先通知加工厂做好准备……”
官寸玉走了进来：“通知加工厂作什么准备啊？”
二顺；“老爷，回来啦！”
露西将电报递给官寸玉：“香港分公司要我们马上发一批货给他们！”
官寸玉打量着电报对二顺说：“二顺，你给吴锐发个电报，问清这批货是放在香港商铺里零售，还是要发往哪里？如果是发往伦敦WON公司，必须让对方先付款，款到才能发货。否则，一切后果由他自负！”
二顺；“好。我马上去办……”转身走了……
露西不高兴地；“寸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官寸玉冷冷地；“什么意思，你这个当了一年多的商铺经理还不知道？做任何买卖，都是先付钱，后取货，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懂！”
露西：“可这货是发往我们自己的公司，又不是……”
官寸玉；“我刚才说了，如果是香港公司作为零售，当然可以。如果是发往别处，就必须先付款！”
露西不高兴地起身走了：“官寸玉，既然你说了算，还要我这个总经理干什么？……”
官寸玉看着露西的背影：“你……”
二顺走了进来：“老爷，吴经理回电了，说是这批货是伦敦WON公司要的。”
官寸玉：“告诉吴锐，对方什么时候款到了，什么时候通知我，我就给他发货！”
二顺：“好的，我这就去转告。”
官寸玉；“从现在起，你得给我多长点心眼啊。”
二顺；“好……可是……太太她……”
官寸玉；“你怕什么，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此时，一个叫韦尼尔的外国人，戴着一顶礼帽走来，在商铺外徘徊……
二顺走出……
韦尼尔忙上前问道：“先生，你们的露经理在吗？”
二顺向理喊道：“露经理，有人找……”
露西走出，见是韦尼尔，忙对他打手势，用英语说道：“晚上在老地方见！”
韦尼尔点点头，走了……
晚上，官寸玉和官西在客厅里交谈……
官西问：“爸爸，妈妈今天怎么啦？上哪儿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官寸玉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出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对官西问道；“儿子，你告诉爸爸，爸爸和妈妈你最喜欢那一个？”
官西直截了当地答道；“当然喜欢爸爸你啦！”
官寸玉：“真的？不是奉承爸爸吧？”
官西：“哪能呢。”
官寸玉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爸爸？”
官西：“因为爸爸是个有学问，有才华，有商务头脑的能干人！在小月城里，没人能和你相比！”
官寸玉；“嗬！你的概括能力真强啊，三句话就说得一清二楚了……但把我说成是小月城谁也不能和我相比的人，这嘛稍稍过了点。”
官西：“爸爸，你不必谦虚，我常常为有你这样一个爸爸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官寸玉笑笑：“儿子，爸爸也为有了你这个儿子，而感到欣慰！”
官西：“谢谢爸爸……”
此时，一辆马车沿着通往官家宅院的小路上慢慢行驶……马车行至一树木茂盛的地方，坐在车上的露西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露西和韦尼尔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树丛中四后看了看，然后，又上了车……
官寸玉和官西仍在交谈……
官寸玉问；“儿子，如果你妈妈要让你到英国，你去吗？”
官西：“我不愿意离开爸爸您。”
官寸玉有些欣慰地；“那就好。有你这句话，爸爸就放心了……”
露西走了进来：“哟，你们父子俩怎么还没睡？”
官西问：“妈，你上哪儿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露西；“商铺里没我什么事，妈爱上哪就上哪！”
官寸玉愣了她一眼，对官西说：“儿子，睡去，我有话跟你妈说。”
官西：“爸爸，明早见……”起身上楼去了……
官寸玉对露西：“坐吧。”
露西坐下；“想跟我说什么？是想赶我走，还是……”
官寸玉：“你这话什么意思？”
露西：“哪你想对我说什么？”
官寸玉：“我希望你冷静一些，也希望你能实话对我说。”
露西：“你让我说什么？”
官寸玉：“我让你对我说实话！”
露西：“寸玉，我倒要问你，什么是实话，什么不是实话？”
官寸玉叫起来：“露西，不要兜圈子了。我问你，伦敦那个WON珠宝公司，是不是你的家人开的？”
露西假装镇静地：“哈哈哈……官寸玉啊官寸玉，我还以为你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随着地位的变化，随着年龄的增大，会完全改变你的以往。可是，从你现在的问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竟是一个心眼多，心计多的人！”
官寸玉气愤地：“你……”
露西冷笑笑：“我怎么啦？我露西自将把你的儿子生下后，哪点对不起你啦？……现在儿子长大了，商号发展壮大了，一切的一切都令你得心应手了，是不是又想一脚把我从这个家门踢出去了？所以就在我身上找岔子了？”
官寸玉：“这不是找岔子不找岔子，是事实！我明确告诉你，伦敦那个WON公司，就是你的家人开的。那个斯尼特就是斯尼丹的弟弟，你的三叔！”
露西一怔：“你胡说！”
官寸玉：“是我胡说，还是你贼心不死！……自你上次对我吐露了你的心迹后，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心转意了，实际上是以花言巧语来骗取我对你的信任。你……现在觉得时机成熟了，企图通过香港分公司作为跳板，以记帐方式，逐步将‘宝龙号’的珠宝骗走，为你死去的父亲斯普莱报仇，再次搞垮‘宝龙号’！”
露西一听，顿感大事不妙！她稍稍镇静一下，强装笑容的走到官寸玉跟前，抚摸着他说：“寸玉，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喝多了……哪儿不舒服？……”
官寸玉：“我……心里不舒服！”
露西；“哪我扶你休息去吧。”
官寸玉；“我要你回答我的问话呢。”
露西笑笑：“看你，不就是先发货还是先付款的事吗，值得让你生哪么大的气……你是董事长，又是家里的老爷。以后，不论什么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官寸玉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
露西；“你要我回答伦敦WON珠宝公司是不是我家人办的？”
官寸玉；“是的，你要说实话。”
露西假装痛心地哭了起来：“我好冤枉啊……早知这样，当时我就不该为你去香港办理和成立分公司的事……到头来反倒惹出祸事来了……”
官寸玉仍然说：“我要你回答我的问话！”
露西：“寸玉，你不要逼我。你非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与伦敦WON珠宝公司无任何关系，这事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如果你以为我在对你说假话，就杀了我吧！”说着，她悲伤地哭了起来……
官寸玉心烦意乱地：“好啦，好啦……我再信你一次。”
官寸玉对露西话是那样说了，但从此，他还是有所提防的。第二天一到商铺，他就将账房总管刘贵叫来，对他说：“刘贵，以后，每天进出的货款，都要做一个日报表给我……”
还没等刘贵回答，露西走进来，看到官寸正和刘贵谈事，愣了一下，说了声：“你们有事啊……你们谈……”说罢，离去……
刘贵打量了眼离去的露西背影说：“老爷，我有个建议？”
官寸玉：“说吧。”
刘贵：“为了全面地掌握商号的帐务，我建议香港分公司每个月要向这里汇总一次账务，以便您好管理。同时，也可防止漏洞。”
官寸玉：“好，好。你这个建议提得好，我明天就通知香港方面……今天就谈到这里……”
晚上，官寸玉一直在商铺里，清点各种货品……
露西和官西却在客厅里等候他，她不停地向外张望，同时对官西说；“你爸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官西，你先睡去，我等等你爸爸。”
官西：“妈，要不我去接爸爸。”
露西；“李三赶着车早就去了……也该回来了……你睡去，我到门口看看……”说着，她走出门去……
此时，李三赶着马车行走在小路上。他对官寸玉说：“老爷，以后不要这么晚才回家。听说最近闹事多，还有杀人抡人的呢。”
官寸玉：“没法子，眼下这商号里的事，大大小小都得我过问才行……不过慢慢就好了，官西也长大成人了，多少可以帮我一点了……”
露西远远听传来马车行走的声音，便忙走进院去，仍坐在客厅里，两眼直愣着天花板……她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自言自语：“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此时，李三赶着马车来到了那片树林茂盛的地方，突然从树丛中窜出一个蒙面人，跟着马车跑了几步，双足一蹬，跃上马车，一柄手枪紧紧顶住官寸玉的后背……
李三被吓得全身直哆嗦……
官寸玉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蒙面人：“官老板，对不起你了……我受人之托，为她报你杀父之仇！”
官寸玉：“你是什么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蒙面人：“我叫韦尼尔！”
官寸玉：“啊！韦尼尔！”
韦尼尔；“好啦，不多说了，这也是你该得的下场……”
两声枪响！官寸玉和李三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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