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黑子们
【不是西西】进入直播间。
【胡说八道】进入直播间。
【隔壁小王】进入直播间……
直播间显示的都是真实人数，对于一个四百来粉的微型博主来说，此时四十多人已是颇为热闹了。
昨天小黑子们被平台禁言，那可是气坏了，但直播间他们还能发言，便抓着机会阴阳怪气起来。
姜生反手一波权限操作。
【胡说八道】已被禁言500年。
这下，剩下的都不敢再吱声，只心怀怨念地窥着屏，幻想着博主待会被富哥打脸的惨状！
姜生瞅了眼继续增加的人数，开始熟悉起直播操作来，准备待会连线。
这时。
【不是西西】送出应援棒×1。
【玩藏品的大爷】送出粉色樱花×1。
【隔壁小王】送出保时捷×1。
姜生谢了一句，直入主题：“那人已联系我了，我们这就开始连麦鉴定。”
基础粉丝数摆在这，宣传酝酿意义不大，只要视频保留，向后续所有新粉丝证明他的水平，那就达成目的了。
而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少……要不让西西剪个打脸系列？
正思考时，屏幕中央一条金色弹幕跳出来。
欢迎〈超级舰长〉【蓝蓝的天空】进入直播间！
有人打出弹幕。
“这头衔……是看直播花了几百万了？”
姜生对金钱的敏感度不高，他边喝豆浆边在屏幕上捣鼓了会，便成功与对方连上线。
另一个摄像画面显现出来。
镜头中人看着三十来岁，头发蓬松样貌偏瘦，只穿着件睡衣。
镜头边角漏出的些许背景，从装修已可见奢侈之感。
“富哥来了！”
“支持正义执行！”
“哥你缺男朋友吗？”
姜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男人的背后，那是两尊模样威严，手持长枪的青铜甲士。
随后回过神道：“怎么称呼？”
“蓝李，你呢。”
“姜生。”
“姜老板。”蓝李坐下来道，“我后来看了你的视频，水平还可以……待会证明你那张出海图是假的后，我也不为难你，砸了就行。”
“如果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给你打赏十万好了。”
蓝李一言一行间无不透露着自信，他今天连麦没啥怨气，纯是热爱收藏看不惯弄虚作假。
只为直抒胸臆。
姜生见状也没继续坑人：“打赏一块就好。”。
蓝李无所谓地耸耸肩，拿着手机，无数古旧但昂贵的物件掠过镜头。
他停留在一张颇为沉重的墨绿色铜版前，问道。
“认识吧？”
“湖底六图之一，黑夜巡狩图的拓印版，记录了……”姜生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件藏品的来历，以及画背后的故事。
“不错。”
蓝李再次走起来，这个约莫五十来平房间，似乎都是他用来存放外星收藏品的。
他停留在又一张铜版画前：“这个呢？”
“湖升流火图。”
姜生辨认了下图案后道：“承载着渔民起义、推翻国王，这段锈湖文明最后的悲壮历史。”
或许是饱读史料的原因。
他慢慢也拥有了种镇静的气质，讲述历史时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随着直播的进行，陆续也有少许，被鉴定主题吸引过来的观众。
蓝李作为资深收藏家，当然也喜欢听这种故事，但今天这不是主题……将两张画共同推到镜头前。
“我收藏的分别是拓印版和子版，颜色是一浅一深两种绿，任何的湖底六图均是如此……你的白日出海图是深黑色，该如何解释？”
“没准是母版。”
有弹幕道，并配了个极度嘲讽的表情。
“哈哈哈，怎么可能，唯一一张母版在火星呢！”
“富哥是真有实力啊，这张子版少说两百来万呢。”
屏幕后面。
小黑子们兴高采烈。
西西等人则揪起了心。
姜生气定神闲道：“之所以呈现出青黑色，是因为掺了铜石。”
“共振铜石？”
蓝李知道这种低端藏品，但他表示怀疑，毕竟这种解释没有任何依据。
“第35号锈湖遗迹保安撞鬼。”
姜生道。
“开拓历一零九年，金星年度慈善晚会，当众果奔的主持人。”
“一零五年六月，绿岛市研究员发疯事件。”
“零九七年……”
这些，都是昨天后来徐束发给他的资料，基本都是铜石掺进其他锈湖藏品，导致接触者出现幻觉。
蓝李微怔。
他都没听过这些事。
“你可以查下。”姜生道。
徐束作为中级鉴定师，能接触到隐秘文件。蓝李既然是富哥，而且能搞到甲士人俑，能量应该也不弱。
蓝李离开镜头打了几个电话。
三四分钟后才回来。
“只找到两个记录。”他凝重道，“但……即便理论可以解释图上的黑色，但姜老板你拿什么证明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意思是……你这张图接触后也会产生幻觉？”蓝李声音小下去，这结论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顿时闪过几条弹幕。
“一碰就出幻觉，你当是野生蘑菇？”
“鉴定为痴心妄想的东西。”
姜生瞥了一眼，便认真看向蓝李，波澜不惊地后退一步，微微摊开双手。
“你大可过来看看。”
【隔壁小王：姜老板666！】
【隔壁小王】送出星舰火箭×3！
此时。
远在青阳灯具厂的小王总，听到这话不由面露感慨。
那姓蓝的，虽然比他有钱，但显然不如他知道内幕。
姜老板背后是谁？
有实力进行星际走私的团伙！
他们寻找并挖掘遗迹的本事，说不定比联盟的考古专家都强。
别说是收藏界没出现过的黑色出海图了……哪怕哪天搬出来个会唱跳的机器人，他也不觉得奇怪！
“姜老板也不愧是这种团队的明面代表人，敢让人家线下来检验，气度确实不凡。”
小王总看直播看得乐呵。
但也不会放过，向姜生及其背后示好的机会。
不明真相的观众，被站内礼物弹幕引入直播间。
姜生在屏幕上打出地址。
“……行，我过来。”
蓝李犹豫片刻后，阴沉着脸道。
弹幕又是一阵欢呼。
“还嘴硬？线下真实你来了！”
“支持薄纱！”
但其实，小黑子们不知不觉间，已和他们眼中带头冲锋的富哥，产生了目的上的偏差。
蓝李不再抱着揭露赝品的想法。
脸上露出的阴沉，是自我怀疑！
但这其实是好事。
正常人和魔怔人的最大区别，便在于前者能被道理与证据说服。
蓝李换好衣服，拿上手机走进电梯。
来到自家地下车库。
大量豪车出境，又是无数“vivo50”的弹幕飘过。
白色的轿跑驶出车库，蓝李出于保密暂时盖住了手机，但眼尖的观众还是看到了一点。
姜生闲聊的同时，也留意着弹幕里的讨论。
原来。
蓝李的别墅，是西湖边的？
“我是不是也该买房了。”姜生不自觉想道。
蓝李家里那专门存放藏品的房间，对他这鉴定师，极具吸引力！
就好比鞋墙之于鞋狗。
手办柜之于二刺螈……
不过若只从安全性来说。
他现在藏品中唯一可能遭人觊觎的，也只有这刚通过直播展示出去的黑色出海图。
但这张铜版画，也已榨出了远超四十万的价值。卡片设计、词条运用的思路，都是令人满意的收获。
不必再抓着不放。
“不知道徐束会不会想要……”
看了眼直播间。
不知不觉间已有两百多人了。
被礼物和鉴定吸引来的中立观众，很大程度上缓和了直播间的气氛。加上姜生镇定可靠的表现，西西等人也活跃起来，向新人们科普着博主的出色鉴定水平。
姜生带上些看乐子的心态。
他刺激小黑子们道。
蓝李已经来了，你们要不要也来看看，我这张出海图是真是假？
可惜小黑子们只敢网上口嗨，完全不上当，这让他颇感遗憾。
店外人来人往。
一辆线条复古圆润的豪华跑车，停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