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脏”
特调局西北局信息大厅。
一张张巨大的显示屏上，正全方位实时显示着二中的画面。
一名中尉军官向一名上校军衔的中年军官汇报：“局长，602基地截止目前，已经觉醒了78人了。”
上校颔首，随即下令：“再加把火！要不然待会儿想加火也没用了。”
“是。”
参谋离开后，上校转头对另一名上校得意的说道：
“老韩，怎么样，没想到吧？”
“很大胆的想法，而且非常有用！”韩上校做出肯定回答后问：“之前602觉醒了多少人？”
“411。”特调局西北局局长付洪武上校张口就报出数字。
韩上校忍不住流口水：“411人，比你们局之前的人还要多啊！再加上现在的78人，我去，垫底的西北局，一下子成六大分局中的老大了！”
“都是些学生，他们想形成战斗力还早，还早呢！起码还得一年半载的，哎，这段时间不知道得拖我多少人手，愁死我了。”付洪武做出发愁状，惹得韩上校怒视：“发愁？那你给我三百人！这份烦恼我们北方局接了！”
“大家都是兄弟单位，我们这的烦恼怎么能让你们北方局承受？这种苦头还是我们自己吃，吃苦受难我们自己来，好事和兄弟单位分享分享。”
韩上校虽然习惯了付洪武的不要脸劲，但这一次还是被刺激到了，怒道：“好事和我们分享？呸！我北方局人手这么紧张，你一句话我就得抽将近一半两百人出来，这是好事？”
“你知道耽误了北方局多少的事吗？我现在手里就有三个域场因为人手不足不能清理！！！屁话别说了，这次事情结束，给我支援二三十个觉醒者小组，清理下几个难啃的域场！”
“二三十个？你怎么不去抢呢？整个西北局的觉醒小组一共才43个！”付洪武大怒：“还有，你们北方局什么时候升标准了？17个小组你给我报将近200人？我呸！”
“瞧你说的，120个人的觉醒者队伍加一个特别中队，这不就是将近200人吗？再说我这又不是有借无还！瞧你紧张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次要是把‘神域’的狗爪子能砍断，西北局这边就剩‘永生’捣乱了！哪像我们那边，两个组织跟牛皮糖一样没完没了！”韩上校卖惨，看付洪武还要纠缠，他赶紧转移话题：
“你的情报没问题吧？‘神域’那帮孙子真的会袭击你的601？”
“刘小荣和13个觉醒者小组被拖在602，剩下的小组中至少要有十五个负责巡视，这么好的机会，你猜‘神域’会不会动心？他们不会等着602的这帮新人成长起来！”付洪武很有把握。
韩上校盯着付洪武：“我总觉得……这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我有病吧？602这么大的事，一下子造就了四千多名易感体质，这种情报我会故意泄露出去？内奸我不是都逮出来交给总部了嘛！”
“有没有可能是……你早就发现了内鬼，然后故意借他的手放出了消息？”韩上校若有所思：“你早就想解决‘神域’的渗透问题了，但‘神域’和‘永生’在西北局辖地内勾勾搭搭，而且你一直人手不足，这一次你就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一定是这样！
我就说嘛，你付胖子从来都不是保守性子，以前军演时候敢带着一个连冲我们旅部的主，什么时候这么保守了，居然能让‘神域’+‘永生’的组合压的抬不起头！合着你一直在憋大招啊——等等，你说内鬼你移交总局了，按照你的性子，这种内鬼你应该榨干才对，不应该发现以后就上交……
所以，内鬼也是假的！双重卧底？我草，姓付的，你玩的可真大啊！”
韩上校越说越惊讶，付洪武刚开始还想狡辩，但听着听着就放弃了狡辩的打算。
要说这熟人还真的难忽悠啊！
“你疯了啊！这么疯狂的计划你怎么敢搞？你特么就不怕我们北方局有事我抽不出人手吗？”韩上校怒道：“我要是人手抽不出来，你怎么做？南方局自顾不暇，东北局正在组织清理两个难搞的域场，西南局、东南局正在联合围剿……不对，太巧了，不可能这么多巧合，你安排的？”
“这还真不是我——我猜要么是‘永生’的手笔，要么是‘神域’的手笔。”付洪武淡定的道出了猜想。
“那我北方局岂不是被算在里面了？说说你还有什么后手？”韩上校不紧张了。
付洪武能算计这么明白，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付洪武道：“你知不知道，总部还有一支隐藏力量？”
“知道，动用他们了？你准备了15个小组，我带过来了17个小组，32个小组不到三百人，再加上那支不到一百人的力量，加起来也就三百多号觉醒者，你确定能抵挡‘神域’？别忘了，‘永生’可不是那么安分的主！照他们的行事风格，肯定派人乔装成‘神域’的人浑水摸鱼。”
“想知道？”
“想！”
“我不告诉你！”付洪武“猖狂”大笑，韩上校不由失笑，保密就保密，我人都在这了，你能保密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在信息大厅突然响起。
“来了！”付洪武神色恢复平静：“大戏……开演了！”
……
比起进入战斗状态的601基地，由隆城二中改建而成的602基地可谓是毫不逊色。
唯一不同的是，601基地的对手是敌人，602这边的“对手”，是一群被故意惹毛到情绪失控的菜鸟。
凌晓阳没见过敌人是什么样的，没见过组织起来的敌人会有多厉害，但他现在见识到什么叫乌合之众了！
随着主席台上刘小荣的一声令下，将菜鸟围困的武卫军开始缓步压近，当他们和这些菜鸟接触后，就如热水泼到了雪上一般，菜鸟们瞬间就被盾牌后面的人拖走，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自以为强大到非人的菜鸟们，在武卫军的手下，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幕让凌晓阳凛然，三个月觉醒期作训期间不断的变强，让他也认为自己强大到非人，可武卫军的表现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即便不和觉醒者比，同为易感体质，后辈的他们在前辈眼里，果然是菜鸡。
才发出这个感慨，被层层收割的菜鸟又用自己的表现辅证其他——失控的他们在体会到什么叫碾压式的收割后，立即认清了现实，马上恢复了冷静，并果断的开始抱头蹲下。
直接认命不反抗了。
大号战场还有时间认命，小号战场可就容易多了，在刘小荣下令以后，那些如猫逗老鼠一般的教官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然后……一百多号菜鸟就整齐划一的倒下了。
看到这一幕的凌晓阳表示蠢点其实也不是好事，聪明人这亏可不就吃不到嘛！
唯一让他羡慕的是小战场那边，居然出现了八个觉醒者。
至此，由教官团一手策划、菜鸟们傻乎乎入坑的闹剧彻底结束，唯一忙碌的大概就是三十多辆野战救护车了，早就待命的他们快速入场，开始救治伤员。
几乎都是皮外伤，只有几人是在混乱中遭遇了踩踏，看上去奄奄一息，可他们在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就被教官丢出了救护车，然后搁一旁活蹦乱跳的开始心虚。
魏晋这小子就赫然在列。
“算你小子聪明。”
凌晓阳远远的评价了一句，正思索着是不是混进大部队的时候，教官周栋找上了凌晓阳。
凌晓阳敬礼：“周教官。”
“坐。”
周栋上士示意凌晓阳席地而坐，然后为难的道：“你小子让人很为难啊。”
“为难？”凌晓阳反应很快，瞬间就明白何处让人为难了，他无辜道：“教官，要是遵守纪律能让上面为难的话，这理……可就在我这边了！”
“你小子！”周栋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凌晓阳摊手耸肩，随即疑惑的盯着周栋：“周教官，不会是你们要毁约吧？”
三个月前二中出现灵能域场，特调局接管后向所有易感体质做出保证：
三个月觉醒期作训结束后，你们就是觉醒者，届时的待遇是：
授予少尉军衔、以函授方式获得龙汉六所顶级大学的毕业证（应届生待遇）、和特调局签署为期十五年的工作合同。
也是这份条件，让二中所有符合易感体质标准的师生毫不犹豫的参加了三个月的觉醒期作训。
“其实，那是给觉醒者的待遇。”周栋上士摊手，一脸抱歉的说：“一开始就骗了你们。”
“这也是骗人的啊！”凌晓阳“失望”至极，随后叹息说：“算了，我大不了复读一年吧。”
凌晓阳满脸的失落，但心里却极为平静——这都是他早就想到的结果。
周栋尴尬的咳嗽一声，道：“那个……你不能离开的。”
“因为我是易感体质？”
“对。”
“那条件改成什么了？”
“直招士官、十五年期的工作合同，统一参加十六所顶级和一流大学的招生考试，获取函授资格，毕业后可获得应届生毕业证，另外你们需要加入特训营，完成为期八个月的特别训练。特训营结束后可以参与军官招生考试。”周栋说出了新的条件。
“如果不愿意呢？”凌晓阳用抬杠的口吻反问。
“签署保密协议，每年领取两万龙元的补助金，可参与局里牵头组织的招生考试，但不能泄露关于觉醒的任何讯息，并每48小时向特调局汇报行程——不可有违法犯罪的行为，否则将会受到特调局的抓捕。”周栋讲完后，认真的看着凌晓阳：“我不建议你选这条——你很优秀，我觉得特别部队非常适合你。”
“特别部队？”凌晓阳疑惑。
“对，由易感体质组成的部队，配合觉醒者负责清理灵能域场。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作战，也可以进入后勤部队和或者去干文职，你们都是学生，可塑性非常好，放弃目前的身份太浪费了。”周栋劝说。
凌晓阳没有犹豫的回答：“好。”
其实这是他早就猜想到的结果。
在二中的灵能域场没有爆发前，觉醒者等讯息根本没有在社会上流传过，这无疑证明一件事：觉醒者的存在被龙汉乃至全世界都遮掩了起来。
在信息畅通的现代，除了国家手段，谁还有本事将觉醒者的讯息彻底封锁？
这种情况下，想要回到正常社会，受到管制是肯定的，更何况觉醒者的出现也证明时代在变，既然身处变革的潮流中，他又怎么可能愿意放弃？
凌晓阳利索的回答让周栋一愣，随即不善的看着凌晓阳：“你连强制觉醒都猜到是假的，是不是早猜到最开始的条件是假的？合着你刚一直逗我玩呢？”
“没有，我哪能想到你们这么坑？”凌晓阳才不会承认，看周栋还要纠缠，马上转移话题：“教官，我这边是单人对接，那他们呢？”
凌晓阳指着被教官们坑到“造反”的学生。
“你说呢？”周栋才不上当，没好气的道：“你自己想吧！”
凌晓阳会心的笑了起来，这还用想？这么大的把柄捏在教官团手上，理直气壮的改条件还都能说这是对你们的宽恕——高啊，教官团还真是高啊，把他们这帮小菜鸟算计的死死的啊！
凌晓阳感慨的评价：“能想到这种主意的人，是真的心脏啊！”
周栋看了眼凌晓阳，没有附和，但在心里却赞同：
确实……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