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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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玉泉镇那太阳刚刚落了山,那天边的云层中,就最后闪出一些白,这当空的亮像那白拖着的尾巴,勉强还能映衬出镇子的模样。

镇子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白日里喧闹了一天后,此刻也有些倦了,就那么沉寂了下来。玉皇阁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就像是个家长,在亲昵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那十字街上也只剩偶尔赶路的行人,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和着不时传来的店铺的关门声,把这街就慢慢的催进了黑。

黑暗正尽心的侵袭着,忽然从东照射过来了两柱灯光,那光芒一下就穿透了整个街。

只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跟在这光柱后面,驶过了玉皇阁下的拱门后向西去了,到了西街的尽头朝南一拐然后就到了镇政府大院了。

温家庄今天出了这事,整个镇府大院也跟着闹腾了一下午,这会大家都下班了,李福年图个清静也没回家去,自己一个人呆在那办公室想着如何处理那有财铁矿厂发生的事。当初可是他把这厂子引进玉泉镇的,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心比谁都急。庆幸的是县上此时还不知道这事,他还是想尽量把这事给压下来。

正坐在椅子上拖着脑袋想的呢,电话响了。他接了,是门房老汉打来的,老汉说门外来了位姑娘,说要找他,他就走到窗户边,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打扮时髦的女人,离得有些远他一下没认出来是谁,但看到那车牌是温州的,就心里有点底了。他就跟门房说了一声,等他出去看看是谁。

不一会儿,李福年就下了楼,挺着那啤酒肚翩翩朝那大门口走去。门房老汉看到他走了过来,就急忙从门房里出来,陪着笑指着电动门外说就是那个女人在找他。

那女人背对着门,但昏黄的路灯仍然照出她迷人的轮廓,她听见有人说话就转过身来。李福年细细一瞧,原来是金老板身边的刘秘书啊。说实话他有段日子没见这女人了,此刻一见,觉得这女人更妖娆抚媚了几分,这打扮相此刻放在这玉泉镇就像是那电视里面的明星来乡下体验生活来了,就连那门房老汉也忍不住偷偷往她那丰满的躯体上瞧上几眼。

李福年就让开了门,那刘秘书就笑盈盈着脸走了过来。呀!那白皙皙的大腿走起路来带动着胸前的两团肉也跟着上下晃动,李福年眼睛放着那色眯眯的光都快要直了。这女人就跟着金老板来过两三次,当时他压根没多少机会去搭讪,没想到今天她倒一个人来了,心里就不禁的一阵欢喜。

然后也笑着脸迎了过去,“呀!怎么是刘秘书呀?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姑娘呢!”李福年边说边伸出手去。

那刘秘书也把手伸了出去,两人浅浅一握,然后刘秘书笑弯着眼说道:“李镇长还是那么风趣,我都是人老珠黄了,您还取笑说我是姑娘呢!”

“哪里是取笑,不信赶明了你上街转转,肯定大家都问你是谁家的姑娘了。”李福年笑眯着眼说道。

“没打扰到您吧?”刘秘书边说边收回了手。

那细皮嫩肉的小手李福年好像还没握够似的,他的手在哪停了几秒然后才不情愿的收回来。那面色有点尴尬但很快就陪了笑脸,说道:“不打扰,不打扰,刚好我今天也值班。”说着话李福年就把手臂一伸做了个请进的动作,那刘秘书就笑着点了下头就进院子里去了。

这镇政府模样是有点寒酸,那一幢二层小楼还是原先驻扎军队的营房,院子四周砌了两米来高的围墙,一水的涂了白,在上面写着红色大字标语,当院立了一块假山石碑,上面刻着:一鸡闻三省。

李福年见这刘秘书盯着那假山石在看,就凑过来解说道:“刘秘书是不理解这“一鸡闻三省”的意思吧?”

刘秘书眉眼弯了弯,笑了。

“这假山石可都是从双山山上拉回来的。”他说到这就伸手向南指了指,然后又说:“你是从县城过来的吧?”

刘秘书笑着“嗯!”的应了一声。

“那就对了,就是你翻过来的那座山!”李福年笑着说道。

“那这字呢?”刘秘书抿着小嘴问。

“哦,是这么,我们这镇子紧邻着河北和内蒙两个省份,所以形象的说早上那大公鸡一打鸣这两个地方也就听见了么。”

刘秘书笑着点了点头,李福年就说:“刘秘书屋里请吧,外面天凉。”

李镇长带着刘秘书上了二楼,去了他的办公室后,他就忙着又是烧水、又是沏茶的,好不热情。

那刘秘书无聊趁这会功夫,把这屋子里四下看了一遍,这确实是间老屋子了,那墙上还挂着部队的军徽,军徽两边写着“作风优良、敢打胜仗”的标语。地上靠着西墙摆着一溜书柜,书柜前面是张二米来长一米来宽的涂了红漆的办公桌,桌子上杂乱的堆放着些文件,看不出来这李福年还是个书法爱好者呢,那桌上还摆了个毛笔架子。

“金老板最近可好?”李福年边说边端过来杯热水,放在了茶几上,顺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刘秘书忙说了声谢谢,倒没立刻喝那水。然后说:“得亏您挂念他了,他也天天在念叨着您呢!”

“是啊!金老板有那么一大摊生意要照看呢,你能过来我就很知足了。”

李福年的话倒让刘秘书有点不好意思,她那娇嫩洁白的脸庞泛起了些红晕,她忙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想缓解下此刻的气氛,但那几口热水下了肚后,觉得更热了,脸都红到了耳根,耳朵也跟着热。

这娇羞的样子倒要比她平时风骚时更要好看上几分,那李福年就看着她咽了几口口水。然后说:“刘秘书,这大老远来应该不是和我来叙旧的吧,你有事就说,咱双山下的人都是直性子。”

刘秘书把那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理了理额头上粘着的头发,说道:“不瞒您说,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那弟弟和他那矿,他不懂事,您还得看在金老板的面上多帮帮忙啊!”

“弟弟,说谁呢这是?那矿就算她不来找自己,他也会把这事处理的利利索索,他可不想让这事捅到上面去,真要捅上去,封矿倒是小事,他这乌纱帽恐怕也要丢。”李福年心里这样想了下,然后皱起来眉头说:“刘秘书,我还是头次听你说起你弟弟呢,怎地,他在那矿上?”

“刘管,您认识吧,就是胖胖的那个!”

这刘秘书一提醒,他倒想起来了,那有财铁矿厂确实有那么一个胖胖的,应该是浑身一坨肥肉的那么一个人,但那人那里长得像他姐一点,同一个娘生的,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他就说:“哦哦,认识,认识,那温家庄的白三愣就是他打的哇!”说到这他那眉头更拧巴的厉害了就说:“啊呀,李所长把情况跟我汇报了,人打的不轻啊,你是不知道温家庄的白家,这事恐怕有点难啊!”

刘秘书看着李福年那皱着的眉头,她就心里想起了金有财的一句话:“当官的手里有权,但没钱,碰上那两袖清风的好官这权他就是个权,碰上了那微风邪气的贪官这权就是钱,有时候那不爱钱的就爱女人。你抓住他的喜好,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所有啊,李镇长这事得靠您出面呢,您说呢?”说话间这刘秘书就开始搔首弄姿了起来,那身躯就像是蛇扭动着,边用那手撩着头发,眼里似有一种“含情脉脉”。

李福年的魂,一见面那会就被勾去了半截,这会他心更有点受不了了。但表面还是装着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咳嗽了一下,见那刘秘书稍微收敛了些,就说:“可能得需要多花些钱吧?”

这刘秘书一听,心想:“这李镇长,莫不是是个清官?他倒要试试看。”然后就稍微往过来挪了挪身子,娇滴滴的说道:“李镇长,您放心钱我们有的是钱,只要事情能妥善解决,比什么都好!”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沓钱,那钱被报纸裹着,只露出了一角,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少说有十来万吧。

这会真是钱、色赤裸裸的诱惑啊,那李福年心里的那道防线马上就要倒了。

李福年用眼角瞟了几眼,心里克制着眼里的贪婪,假装皱着眉头装出一副不解的姿态说道:“刘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孝敬您的!”这刘秘书边说边用那白嫩嫩的手把钱推在了李福年面前。

李福年望着那白嫩的手他恨不得抓起来放在嘴里去啃,但毕竟他当官这么久了,心中还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此刻他若收了这钱,这意味着从此往后,他和他们就是那一条线上拴着的蚂蚱了,要出事大家都一起玩完。

这刘秘书见那李福年还在犹豫,就索性站起身来,把那钱拿在手里,然后就跨在了李福年的沙发边,这白皙的胸脯和那光滑的腿就那么在灯光下晃着李福年的眼,紧接着那一只手儿就勾在了李福年脖颈上,另一只手就把钱放在了李福年的胸口,然后这刘秘书使出了她最后的一招,低下头在那李福年耳朵上吹了一口气,这李福年整个人从里到外,那防线就彻底的崩溃了,他把钱往桌子上一放,那嘴巴就吸在了刘秘书的胸口。

这刘秘书心里一喜,大功告成,然后就撒开了李福年的脖子,站了起来。那李福年也想跟着站起来,就被她按了下去,然后她在李福年脑门上点了一下,娇艳的小嘴就说:“哎,别急呀,等事成之后,我自然就是您的人了。”

那李福年嘿嘿的一个坏笑,然后就说:“老子,现在就要。”说着就一只手放在了刘秘书的屁股上摸着。

“李镇长,您没听过一句话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秘书说完,就把身子挪在了窗户边。

那下面,院里的门房老汉正在门口坐着,见刘秘书在窗边就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李镇长站起来过了窗户边,往下一看,也就不敢再胡来了。他坐回沙发上,人此刻倒冷静了些,就心里有些不悦,有些赌气说道:“你这钱,我不能拿,你拿回去吧!”

“吆!这是没吃着葡萄开始说葡萄酸了,看你那小气的样。”刘秘书回过头来说,然后就从窗户边走到了李福年的背后,隔着那沙发她把一只手又搭在了李福年的肩上,弯下腰来说:“李镇长,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您放心,我走南闯北就讲个义字,答应了的事,绝对不反悔,何况我就是反悔了,大家要么撕破脸就一齐玩完。”

这话像是给李福年心里浇了一盆水,瞬间那滚烫的心火就灭了。他心里想:“古人都说了,红颜祸水、就像那苏妲己,貌美似天仙,确实蛇蝎心肠。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何尝不是,这下倒好,葡萄到时候能不能吃得着还不确定呢,自己还得去做那浇水的人。”

刘秘书就把那钱从桌子上拿起来又放在了李福年的胸口里,然后笑盈盈说:“李镇长,好处都是一半一半来,你事还没办呢,我不可能就全交了吧,您说呢?”她说完话,把那包往肩上一挎,就往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回过头来,手里晃动着那手机,说道:“李镇长,您说话的声音可好听着呢!”然后她那屁股扭着就下楼去了。

李福年此刻是骑虎难下,这事如果他真办不妥,那他丢掉的不仅仅是头上的乌纱帽,说不定还得带副“银手镯”得进去吃几年牢饭去。想想这些,他心里就窝火,他恨自己内心不够坚定,经不起诱惑。

是啊!自古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有时一些人上刀山、下火海没有死,却死在了女人手里。

只听窗外传来一声汽车点火的引擎声,接着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那车子就走了。李福年仍旧坐在沙发上,那沓钱斜躺在他怀里,听着那电动门“哗啦啦”的关上了,仿佛他看见了自己已经坐在了那监狱中,那“哗啦啦”的声音关住了不仅仅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