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前仇旧恨！姜成文疯了！
明白了姜成文的用意，胤帝并未再阻拦！
姜成文出现在议政殿中的时候，顾庭生正神情惶恐的看着议政殿中的那几个大石柱……
石柱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狰狞可怖！
四周有内侍在焦急的擦拭着，可是任凭他们如何擦拭，地上的血迹都好像擦不干净一般……
“嘭！”
一旁的石柱上又传来一声撞击。
仿佛在告诉顾庭生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一般！
顾庭生的心乱成了一团，整个人都随着那声音和随之而来的拖动尸体的声音而变得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不过短短数月光景，事情早就变得超过了他们的掌控！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姜瑄会被算计入衡王府为妾，蜷伏在他女儿脚下艰难求生，镇国公府和西北兵权也会因此成为衡王府党羽，被动入局也是入！
有了镇国公府的兵权，衡王府如虎添翼，定能在夺嫡之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一切的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是事情却从最初就脱离了轨道！
姜瑄并没有成为衡王府的妾室，反而转头攀上了容盛那个阉党，他的女儿婚前和誉王世子有染，太妃横死宫中，衡王府虽然热孝中娶了他女儿过门，可是却心不甘情不愿……
他和衡王府也因此有了嫌隙，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只能站在衡王府的船上！
已经上船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下来？
他帮衡王做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早就下不了船了！
可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
胤帝竟然借着雁荡山之乱，雷厉风行的将一众藩王宗亲打入了天牢，顾庭生十年寒窗，数十年汲汲营营才爬到如今高位，自认自己对九五之位上的那位有些了解……
他当然看得出来，陛下舞剑意在沛公！
陛下重孝，谨遵先皇教诲对手足相残之事深恶痛绝，若非罪证确凿他绝不会对藩王和宗亲出手，即便是罪证确凿他也未必会杀藩王宗亲，可是他这次……
却是摆出了要大杀特杀的架势，逼得朝上这些心虚的臣子撞柱！
陛下想借机整肃朝堂！
他能看得出来的东西，那些撞柱的臣子未必看不出来，正因为看得出来，所以他们死的果断而又决绝！
可是……
死啊！
这一撞下去，虽然能迎合上意，能保全家族，可是他们却要头破血流命丧当场！
顾庭生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位置，户部侍郎，衡王姻亲，距离内阁首辅和皇室宗亲之位都只有一步之遥了，他怎么甘心去死？
“顾大人不甘心吗？”
姜成文的声音从顾庭生身侧传来，带着一抹沙哑和阴鸷，“我们姜家当时被顾大人父女算计的时候，也这么不甘心！”
“你！”
顾庭生闻言，身形一颤。
“姜家贵为超品国公府邸，又执掌西北兵权，就算你们整日里以行伍莽夫攻讦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姜家是大胤数一数二的勋贵世家！”
姜成文神情冷漠的看着顾庭生，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姜家一心守家卫国，从无参与结党营私和夺嫡之争的意思，可是堂堂国公府，却差点儿被你小小顾家算计进夺嫡漩涡！”
“为此，我的女儿不得不委身容盛，姜家才得以逃过深陷泥潭之危，可是顾庭生，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胆敢算计我姜家，你以为你女儿失贞，你女婿被夺去成为储君的资格，这就算完了？你做梦！”
姜成文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顾庭生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道，“想踩着我姜家上位，逼得我们姜家所有儿郎折腰祭出女儿保平安，就算是衡王之尊也逃不过一个家破人亡，你顾庭生凭什么能逃出生天？”
“你！姜成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庭生虽然和姜成文身高差不多，可姜成文到底出身姜家，就算弃武从文，身子的底子还在，抓着他衣襟的手更是坚如磐石，让他挣脱不得，“你放开本官！来人啊，姜成文疯了，快拉开他……”
议政殿中的人原本正沉浸在接连有人撞柱而亡的恐惧中，没有注意到他们，听到顾庭生的呼救声，众人才回神朝这边看来……
看到两人的情形，看到姜成文那张阴鸷的脸后，众人心底一凛，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夜太史嬷嬷说过的话……
雁荡山发现万人大营，补给出事儿……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前几天他们还在联手弹劾姜成文之女姜瑄擅自离京押送补给去西北的事儿！
所以……
姜瑄在雁荡山，和补给一起正危在旦夕！
姜成文只有姜瑄一个女儿，疼之入骨！
这种时候，他疯了再正常不过！
“我胡说八道？呵呵！”
姜成文看着拼命挣扎的顾庭生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早就为我女儿报仇雪恨了，现在……”
“衡王府的府门都被我炸了，衡王世子也就是你的女婿也被我炸断了一条胳膊，绝无问鼎储君的可能了，顾庭生，你觉得我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女儿？”
此话一出，议政殿中的所有人都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昨夜那一声虎蹲炮响的时候，他们看方位猜测是衡王府，没想到还真是……
他们原本以为姜成文不奉命查抄藩王和宗亲府邸，就算公报私仇也只是拿衡王府来开刀杀鸡儆猴炸那一下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连衡王世子的胳膊都炸断了，这……
还真是睚眦必报！
“疯了！姜成文你疯了！”
顾庭生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怒吼道，“世子是陛下的亲侄子！是皇亲国戚！你竟敢炸伤世子，断了世子的前程，你……”
“我是疯了！”
姜成文闻言冷笑，直接将顾庭生拖到石柱旁，“实不相瞒，若非衡王进宫不在府中，我会连他也一起炸！敢算计姜家，算计我的女儿，你们都该死！”
前仇旧恨涌上心头，虽然知道容盛赶去了雁荡山，女儿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姜成文想到昨夜的绝望心底还是恨意滔天！
都是因为这些人，因为这些人的贪心不足利欲熏心，他的女儿才不得不卷入这波诡云谲的朝堂，若非如此……
他的女儿本该在闺阁中插花品茶，根本不用冒险去西北！
“疯子！你这个疯子！来人！快来人啊……”
看到面前满是血迹的石柱，顾庭生害怕的不断挣扎，眼角的余光掠过偏殿，看到一截明黄的衣角后，顾庭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当即惊喜的大喊道，“陛下！陛下，姜成文他疯了！陛下救救我！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