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厨师的回忆
【击杀程伯林，等级提升至12级】
【获得道具，程书豪的煤油灯】
【程书豪的煤油灯】
【类型：道具】
【效果：可以查看程书豪生前部分记忆】
方寸提着煤油灯，曦微的光芒照在他身体上，画面一阵恍惚。
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从远方高空中迅速飞来。
“卧倒！”
身旁男人的嘶吼声中振聋发聩，程书豪呆呆的站在壕沟中，毫无反应。
男人眼疾手快，一个跳扑将程书豪扑倒在地，巨响声中，含有红色血液的黑色泥土高飞抛落，无数不起眼的弹片穿透泥土，四处飞射。
“傻蛋，你他妈是不是虎啊，那么大一颗炮弹打过来也不知道躲？”男子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在程书豪脑袋上，叫骂道：“就你这鸟样还敢说自己在军队训练了一个月。”
程书豪终于回过神来，他拨开脸上的泥土，从地上爬起，脸色尴尬：“训练这一个月光顾着喝酒去了……”
他眼神紧张的看着男子，关心道：“班长，你没事吧？”
“哈？没事，老子胳膊都被弹片划破了，不过问题不大。”班长脸色一正：“记住，看到什么都躲，听到军号就冲，明白了没？”
程书豪点了点头，“明白了，班长。”
班长小声嘀咕：“新兵蛋子就是麻烦，啥都不懂，还好老子在。”
咕咕咕——
一阵响动声从程书豪肚中传出。
程书豪舔了舔干到开裂的嘴唇，因为食量大，他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就把分发下来为数不多的粮食吃完了，此时只能硬抗着。
“拿着，快吃，吃完躲好，倭人新一轮的轰炸估计就快来了。”
程书豪拿着干黄发硬的半个馒头，想起自己在薄雾村的日子，“我想吃肉。”
“吃你妈个头！”班长怒骂一声，弯腰向前方跑去，“我老家就在后方二十里地，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带你回去吃，吃牛肉！”
程书豪咽了咽唾沫，幻想着牛肉的香味，将手中的馒头掰开，小块塞入嘴中，等口水将干馒头沾湿后，再咀嚼吞咽而下。
夜里。
剧烈的轰鸣从头上的土地中清晰的传入耳中，细碎的泥块震落在脸上，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天。
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过来的程书豪睁眼拨开鼻孔的泥土，继续睡觉，种种疑问在他脑海内不停盘旋。
这支将自己招入的红色军队在敌方猛烈的炮火下为什么不跑？
这里守不住，往后退一退再接着守不就行了，抓自己壮丁的那支军队就是这么做的。
放弃一些难以坚守的地方至少不会死人，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死守有什么意义？
疑问在他脑袋中不停盘旋，程书豪渐渐睡熟。
再三天后，更加深入地底的程书豪被班长叫醒。
“醒醒，醒醒！”
班长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天上的星星，不过没有陈梅梅的眼睛亮。
“班长，大晚上的叫我干嘛？”
“后方几个大村寨的村民已经全部撤离，不过还没走远。敌人连续轰炸了一个星期，把地面都炸矮了两米。”
“他们今晚没有继续轰炸，肯定以为我们死完了。说不定今晚就会摸上来，拿起你的枪，做好战斗准备。”
“再帮撤离的村民争取一夜时间。”
一脸迷茫的程书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地洞的。
“傻蛋，你的猪脑袋能不能机灵点，这么趴在地上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拿着！”班长递出一大把干枯的杂草到他手中。
“伪装，伪装懂不懂？”
“我……”程书豪刚想说话，班长将食指放到嘴唇前，“嘘……”
班长趴到程书豪身旁，将大把杂草扎在脸前。
小鬼子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他们猫着腰谨慎前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彼らはみんな死んでしまった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
“全部死んだに違いない，なぜそんなに慎重なのか分からない。”
乌云蔽日，月华尽褪。
黑灯瞎火的敌人脚步逐渐轻松了起来。
敌人步步走来，精美的鞋子一脚踩在班长的手指上。
与班长近在咫尺的程书豪能看到其脸上扭曲的肌肉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声军号不知从何响起，嘹亮激昂的声乐穿透了黑暗，仿佛在召唤着黎明的到来。
“杀！”
震天的杀声响彻战场。
班长右手抬起，一枪射出，飞射而出的子弹将敌人的脑袋瞬间洞穿，如同西瓜炸裂，红白之物四处都是。
程书豪的神经在被一声声“杀”刺激得热血澎湃，顺手抽出杀猪刀，一记斜撩，刀光乍闪，劈开了敌人胸膛的外衣，对方肠子流了一地。
凹凸不平的地面，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飞速爬起，橙黄色的火舌在手中迸发，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八嘎！”
一个敌人大喊着就要还击，却发现身旁的同行者如同见了鬼一般，不要命的往后跑，生怕下一秒子弹就打在自己身上。
逃跑的敌军如同麦子般倒下。
眼前的敌人就像砧板上待宰羔羊，程书豪手起刀落，顺着肌肉纹理，熟练的刨开对方的胸腔。
程书豪杀得起劲，双眼赤红的向敌人逃跑的方向冲锋。
班长位于程书豪身旁，一同向前冲着。
男人生于乱世，当冲锋杀敌，建不世之功。
突然，班长看到一个已经倒下的鬼子在弥留之际不甘心的举起了手枪。
“小心！”
他像上次一样，把程书豪扑倒在地，在半空的身体回转，一枪打碎了倒地敌人的脑袋。
“傻蛋，你是不是虎啊，你砍他们脑袋啊！”
班长爬起身来，狠狠踹了程书豪一脚。
“哈哈哈哈，班长你又救了我一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大哥。”
“我去你姥姥的亲大哥！我没有这么傻的弟弟。”
班长拿起枪，大喊一声：“兄弟们，冲！今天每人必须喂这些王八蛋一颗花生米，不然别说是我的兵。”
“得嘞！”
“我已经杀了3个了。”
程书豪跟在班长身旁，矫健的穿过沟壑，砍掉敌人脑袋。
“班长，才这么点路就跑不动了，你怎么这么虚？这样子以后可是讨不到媳妇的。”程书豪看着渐渐落后的班长，开口嘲笑。
下一秒，班长面朝下，栽倒下去。
“班长！”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程书豪目眦欲裂，跪在地上扶起班长的身体。
班长嘴唇发白，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
“嘶……”
他吸了口冷气，摸了摸后背，血液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红光。
“妈的，突然间好疼。”
程书豪呆了一秒，立刻将班长的身体扛在身上。
班长的身体似乎完全没有重量，轻飘飘的，程书豪一路狂奔向后方医疗队，声音焦急：“班长，你可别睡啊，你要是敢睡，我……”
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要怎么威胁班长。
“呵，这香囊不错啊。”挂在程书豪身上的班长摸了摸他腰间的紫色香囊。
“那是，从小鬼子那里缴获的，等回去我就送给我喜欢的女人。”
“真好，还有喜欢的女人，我……咳……”
班长口吐鲜血，提不起一点力气擦掉从后背流到脑门的血液，“我十二岁就出来打仗，听说小时候喜欢的女孩子已经被鬼子……”
“哈……哈……”程书豪逐渐体力不支，开始大喘气，“我以前是个混蛋，喜欢的女人是有妇之夫，那时想尽办法想把她占为己有。”
“现在只希望她能在乱世活下来。”
“她叫陈梅梅，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亲手把这个紫色香囊交给她。”
“她喜欢紫色来着。”
“梅梅说紫色很有韵味。”
“喂，班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程书豪将班长放在地上，拼命叫喊着。
“别吵了。”班长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右手伸入怀中，拿出半块发黄的馒头，他慢慢抬起手。
“留着吃。”
他气若游丝的说：“牛怕是牵走了，保护……好……”
班长抬在半空的手猛然坠下，馒头掉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