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实人杀人
快到晌午的时候，陈旺回来了，在衙门里没见到张凌阳，他便到了隔壁这边，果然，在厅中见到了正在和下人布置装饰的张凌阳。
“凌阳。”陈旺面带喜色，阔步迈入厅中。
“陈爷，回来了。”张凌阳见到陈旺，也是微微一笑，随后让人送茶上来。
“你这衙门口，虽说不如隔壁气派，但是一进门，便是与我们这些大老粗不同的雅致啊。”陈旺环顾四周，有些羡慕。
“陈爷莫要打趣我了。”张凌阳笑道：“隔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北镇抚司衙门，这边也是北镇抚司衙门的一部分，能沾个雅致，那便不错了。”
此时，下人端着茶水上来，张凌阳伸手示意陈旺喝茶。
陈旺在外面站了半天，也正好渴了。
只是茶水尚热，急不得。
“指挥使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带来了皇上的旨意，回了衙门就带着人从诏狱里将那罗汉寺的方丈和四和尚慧通给押送出去了，我也跟着一块去了法场。”陈旺说道：“行刑的时候来了不少百姓，把法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即便是杀头这样血腥的场面，也止不住老百姓的好奇心。
“一看被砍的是俩和尚，老百姓们议论的还挺多。”陈旺说道：“不过，监斩官在宣读了他俩的罪行之后，百姓们也就明白了，这两颗人头下去，京城的这些风言风语，也该平息了，就算是还有人聊这事儿，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遣了。”
张凌阳点点头，倒是这么回事。
“那诏狱里另外三个人呢？”张凌阳问道。
“放了。”陈旺说道：“咱们的人直接给他们送回罗汉寺去了，要是咱们的人不看着，他们仨估计要去给老和尚和小和尚收尸去了。”
衙门这便是故意差人遣送他们回去的。
至于收尸，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被砍了头，还指望着收尸？
到最后，都扔给京兆府衙门了，直接拿着破草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去。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事儿啊，就算是过去了。”陈旺说道：“往后你就在这边办公，咱们依旧是常来常往，你这边要是人手不够的话，直接到隔壁支会一声，哥哥我一定带人支援你。”
“那我在此，就多谢陈爷了。”张凌阳笑着拱手。
陈旺摆了摆手。
“什么陈爷不陈爷，你年长于你，你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老哥，以后，你就是我贤弟。”陈旺说道。
侦办完这样一件案子，陈旺对张凌阳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且，当初在罗汉寺的后山的时候，张凌阳跟他隐晦的谈的那些个东西，他心里可还记得呢。
往后，他也少不了麻烦张凌阳。
一晃眼入了夏，天气炎热，热的人脾性都躁了许多。
镇邪司衙门，一大清早，张凌阳便来上差了。
自春季衙门成立之后，主要还是以杂务居多，偶尔配合陈旺那边调查一些案子，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忙活的。
镇邪司清闲，这是所有人都乐见的。
张凌阳真要是忙活起来，那就吓人了。
因此，整个北镇抚司衙门，都想着，镇邪司这边可千万别忙活。
半晌午的时候，张凌阳见院子里值守的人都在抹汗，便取了钱财，让一校尉跑个腿，去西斜街买点酸梅汤，四冰果回来，大家也好消消暑。
西斜街胡同里有一家叫张柱的买卖人，四冰果做的最为可口，天不亮，张柱便会背着背篓，去挑选最为新鲜的水果，而后做成四冰果，挑着担子在西斜胡同沿街叫卖。
要想找他，只需沿着胡同走走便可。
等半天，派出去的校尉还没回来。
张凌阳也不由得往外看，算算也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今日怎么这般慢吞吞。
正想着，外面校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如此这般急躁。”张凌阳看向校尉：“出什么事了？”
“头儿，大事儿！”校尉一脸严肃的说道：“就是那个张柱，出事了。”
“他出事了？他一个勤恳本分的老实人，能出什么事。”张凌阳说道：“怎么，西斜街胡同没找到人，东西没买到。”
“头儿，现在不是买没买到东西的事儿，是那张柱，他，杀人了。”小伟说道。
“杀人？谁？张柱？”张凌阳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张柱，东厂的人都已经把人给抓走了。”校尉说道。
“东厂抓的人？”张凌阳皱眉。
这不对啊，就算是出了人命，最先接手的应该是京兆府衙门，而后是锦衣卫.......
就像上次的案子......
不过，京兆府衙门在京城的权利也不大，毕竟还有锦衣卫和东厂，很多职能方面的事情，三方是重合的。
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权利都比京兆府衙门大，因此，他们夹在当中，才是最卑微的。
这回东厂去抓人，还抓的是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老实人，这事儿，蹊跷。
但是话说回来，看着不像是会杀人的，也不一定真的不会犯错杀人。
那罗汉寺的方丈，慈眉善目的，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杀起人来，不也是干净利落吗？
“张柱会杀人？你打听了吗？怎么回事？”张凌阳问道。
“头儿，我打听了，今天早上，西街胡同死了个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妇人，据说是被人给捅死的，那血流了一地。”校尉说道：“后来是被东厂巡街的差役给看见了，顺着血迹，就找到了张柱的家里，然后就把人给抓走了，再往后，我也就不知道了。”
张凌阳沉默了。
无缘无故的.......
校尉看张凌阳不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开口。
“头儿，咱们这酸梅汤和四冰果，还吃吗？”
张凌阳抬头，叹息一声。
“去别家买吧，买了回来分发给大伙儿。”
“好嘞。”
杀不杀人什么的，他管不着，京城每天发生的事儿多了去了，这事儿跟他们也没关系。
要说审案子，京兆府能审，锦衣卫能审，东厂，也能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