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背立众生的身影
大漠飞雪。
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天地都仿佛披上了银装，美得惊心动魄。
漫天飞雪中。
马蹄声如雷动，在风雪之中狂奔，最终畅快的扬起长嘶。
“吁…”
声势浩荡的骑兵也纷纷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笑容。
“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就是！纵观天下，谁能比得上将军？”
几位副将纷纷迎了上去，对着领头的青衫男子竖起大拇指。
“哈哈……这可说不好，我记得十三年前，长生将军还是和飞虎将军学的马术，第一次上马便是被那烈马一脚踢在了屁股上，七天七夜没能下得了床。”
“别瞎扯淡！”
“你这肆，竟敢公然编排将军，当打一百大板。”
周围众人哄堂大笑，其乐融融。
领头的青衫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失笑。
“将军，我们敬你一杯。”
身旁众将领纷纷解下腰间的酒囊。
“干。”
男子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样解下酒壶，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美的日出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位士卒看着远处的朝霞，发出由衷的感慨。
众人的目光不由齐齐看去。
在那天地一片银线之间，灿灿的大日冉冉升起。
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来，万里晴空，云卷云舒，真的很美。
所有将士都是不由看入了神。
然而男子的眸光却是骤的黯淡下来。
因为眼前，一名名活灵活现的将士身影，正在逐渐变得模糊，透明。
“将军不必悲伤，还能有机会和将军再饮一次酒，已经是值了。”
“是啊，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我们是死在战场，而不是憋屈的被宦官奸臣所害，这就足够了！”
周围的士卒看到这一幕，都是满脸释怀的笑意。
男子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重新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
“诸位……一路走好。”
男子倒下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
众将士也跟着消散，化作一缕缕烟雾归入天地。
放眼望去，无边大漠，只剩下男子孤单的身影，以及那被大雪覆盖，无边无际的万人冢。
“师尊，我们该走了。”
虚空一阵涟漪，持剑女子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青衫男子之后。
男子落寞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转而变为清风拂过的温和笑意。
声音平静。
“是啊，该走了，毕竟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人皇殿前。
“女帝陛下还请进入内堂，让我等好生招待，否则其他长老怪罪下来，要说老夫招待不周了。”
人皇殿，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中立势力。
惟有得到轩辕剑认可的人，方能得到他们的效忠。
否则哪怕是仙人，在这帮人面前，也讨不到任何好。
武明月是这一代轩辕剑的主人。
所以无论实力辈分，如今的她在人皇殿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鹤发童颜的老者恭敬地将武明月等人引入殿中。
刚踏入大殿，武明月就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威严。
她知道，人皇殿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人皇殿的历史悠久，自古以来，历代轩辕剑主人背后，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个势力的影子。
不仅仅在王朝之中的地位崇高。
甚至连那向来高来高去的修士，也要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礼遇。
也从未有人能够真正揭开人皇殿的神秘面纱。
没有绝对的实力，是决计做不到这一点的。
也许在这里，朕能获得踏上仙路，寻仙问道的方法。
武明月目光移动，她如今已经确定顾长生尚还存活世间，并且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修士，掌握了某些神异的本事。
“若是习得顾长生笔记中那恶仙御剑杀人的手段，大周也将彻底巩固，千秋万代，永不动摇。”
武明月喃喃说道。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可接下来，从长老的口中却得知了一个意外的答复。
“女帝陛下恐怕要失望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即为帝王，就不可长生，同样长生者难以称帝。”
听到这段话的武明月瞳孔微缩，身后的手掌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想到某个可能，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可，眼前的长老之前明明又说过，轩辕剑从未出现过丢失的情况。
顾长生根本没有任何渠径可以与之接触。
所以对方放弃人皇之位，选择追求长生，是不可能的。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似乎笼罩着层层迷雾一般。
抱着这些困惑与不解，在长老的带领下。
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人皇殿最核心的位置。
映入眼帘，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石刻。
其上方雕刻着历代以来，轩辕剑的主人生平。
黄帝，尧，舜，禹……
每一位可都是名动千古的大人物，创下无数惊人事迹。
瞧见那一件件造福万民，惊天动人的丰功伟业。
武明月便是不禁一阵自惭其愧。
与这些前辈相比，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太多。
一路看过去。
直到看到一道背对众生的青衫身影。
武明月只感觉脑袋划过闪电，轰的一下，一片空白，瞬间愣在原地。
这道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像顾长生。
顾长生的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此时的她，早已呆住，完全无法动弹。
因为在那石刻画面中的背影分明就属于顾长生。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回过神来，武明月忍不住发出惊呼。
“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此人也曾是人皇？”
她皱着眉头，望向身侧的长老。
长老的表情同样意外，因为与之前的那些石刻不同，在这面石刻上，并未刻有石刻主人的生平功绩。
有的仅仅是一道背影。
不过，此地乃是人皇殿重地，唯有历代人皇，才有资格留下自己的石刻。
所以这道背影……的确曾是轩辕剑的主人不错。
但为何？对方的生平却是被莫名抹去。
甚至连他们的记忆中，也并没有与其有关的任何信息。
这是为何？
老长老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