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察暗访
顺利加入了白昼的官方粉丝群后，景柠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了一个星期。
然后她很快发现，虽然群里十分热闹，粉丝们刷屏刷得飞起，身为群主的白昼却鲜少现身和大家有什么互动。
就算偶尔露个面，他也就简答打个招呼，顺便分享一下自己喜欢的歌单，对于那些“老公我爱你“之类的表白，却从来都是视若无睹。
为了引蛇出洞，中途景柠好几次试着单独加他好友，却始终没有被通过。
通过群关系发过去的一些问候和表情包，也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收到过任何回复。
这种情形和景柠事先预想过的对方把粉丝群当后宫，四下招蜂引蝶挑选漂亮姑娘勾搭的状态并不相同，但历经了谢珊的事情后，要她就此认定这位白昼大大是个专心音乐事业，时刻注意和粉丝保持距离的白莲花，又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思前想后之下，她干脆私敲了一下当初“面试”她的那位管理员，小心试探道：“你好，请问白昼大大怎么很少在群里出现啊？我给他发信息也不回，加他好友也没通过，是我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吗？”
因为她那份精准度极高的答卷，管理员已经认定了她是个铁血脑残粉。
外加她为了打造人设，专门选了个星星眼萝莉的图片作为头像，日常在群里的发言也是一派软萌，管理员只当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小迷妹，因此回复的态度也格外温柔。
“月月你别误会，白昼大大他还在读书，所以平时学业挺忙的，外加还要更新作品，肯定没那么多时间闲聊。既然他没有同意加你好友，肯定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觉得不方便，你也别想太多，在群里留言他其实也是看得到的噢！”
景柠闻言只觉得不屑，但为了套话还是装得一脸惊讶：“白昼大大还在读书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看微博上很多人说他都已经上班了呀！”
对方耐心解释：“我是从他出道就一直关注的老粉了，这些事之前他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他都提过，只是后面粉丝多了，很多行为影响到了他的三次元，才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经历了几次抹黑和网暴后，为了防止生活被过度打扰，他就很少透露个人信息了，而且除了在大群里偶尔出现外，也很少加粉丝好友了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在这位资深大粉的描述里，白昼完全是一副为人端方的正人君子的模样，但景柠并未因此就放下心来。
相反的，因为对方在网上留下的种种黑历史，她认定了这位白昼大大是八卦太多的情况下，为了继续营造他仙气飘飘的白莲花形象，才把那些勾三搭四的小动作从公开的社交媒体转向了私下的场合。
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景柠研究起了白昼在社交平台上和粉丝们的互动。
然后她很快发现，但凡能被白昼翻牌回复的，大多是对他翻唱的歌曲进行有质量评价的网友。
有了这个认知后，景柠把白昼近期翻唱过的一些冷门歌曲翻了出来，仔仔细细地做起了功课，然后写下了数千字的点评小论文一篇篇的发到他的邮箱里。
在她孜孜不倦地努力下，小论文写到第五篇时，对方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主动发来了一条消息。
“月月你好，我是白昼。谢谢你给我写了那么多歌评，感觉不亲自过来表达一下谢意，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白昼大大，我终于加上你好友了！！！”
景柠一边挥舞着各种表情包做惊喜状，一边面无表情地敲着字：“你现在忙不忙啊？和你聊天不会打扰到你吧？”
“还行吧……一会要去搬砖干活，在此之前，倒是可以先聊个五毛钱的。”
“搬砖？”
想着他之前在老粉当中口口相传的高帅富兼学霸人设，景柠内心不由得阵阵冷笑，敲出来的字却依旧还是一片热忱：“白昼大大你是干什么的呀，平时都这么忙的吗？”
“是啊……毕竟家里穷，爸爸妈妈年纪大了，还有个妹妹要养，我不去搬砖多赚点钱，下个月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么辛苦的吗？”
看他那哭穷的劲儿，景柠几乎都要以为对方下一步要打着“为偶像集资圆梦”的名义问自己借钱了。
索性对方没再这个话题上延展下去，而是对她表示出了好奇：“对了，你很喜欢港乐？我看你在给我的乐评里提到了几位香港歌手，虽然在大陆地区不算特别流行，但都还蛮对我胃口的。”
“真的吗？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有了“港乐发烧友”这个切入点，当天加上好友之后，景柠和对方在网上东拉西扯的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才能顺水推舟的进一步打探对方真实身份时，白昼忽然表示：“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得出门干活了。认识你很高兴，有机会下次再聊。”
景柠只怕他这一下线，下次联系上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赶紧追问道：“白昼大大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干嘛的呢？”
对方扔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你问这个干嘛？”
“就……随便问问嘛。”
景柠为了套话，干脆忍着恶心撒起了娇：“你看啊，咱们既然已经加了好友，那就是朋友了。作为朋友，肯定是需要互相多了解一点嘛。而且我都不已经告诉你我的情况了吗？作为礼尚往来，你也得透露一点呀！”
“照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啊……”
QQ那边的人像是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解释逗笑了，很快回复道：“我呢……平时主要是在建筑工地上干活，遇到休息的时候，就去街上卖唱，赚点外快什么。”
“真的假的？我不是听他们说你还在读大学，而且还是个学霸吗？”
“嗨……这些八卦你听谁说的？”
像是要证实自己所言不虚，没过两分钟，对方发了个几秒钟的小视频过来。
“呐……这是朋友帮忙录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噢……”
没等对方提示，景柠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那个视频。
晦暗的光线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孩抱着一把吉他，站在某条小街的转角处，悠悠然地唱着歌。
身前的琴袋里，居然还被人扔了不少钱，似乎生意还不错。
虽说因为站在阴影处，对方头上又压了个棒球帽，无法看清长相，但景柠接连做了这么久的功课，还是能从那一两句熟悉的歌声中判断出，唱歌人正是那个让自己小表妹心神荡漾的男神。
见她半天不回复，白昼似乎有点伤心：“怎么了？这是知道了我不是学霸以后，感觉失望了啊？”
“不是不是，白昼大大你别误会！”
虽然不确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景柠还是赶紧安慰道：“都是靠劳动赚钱嘛，这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不过你唱歌那么好听，干嘛不找个酒吧什么的工作？那样不仅环境好点，收入也比较固定啊？”
“那不是因为我还得去工地搬砖吗？去街上卖唱时间上能自由点，不然还得老请假不是？”
说话之间，对方又主动给她发了几张照片。
画面里是建筑工地上的一些实景特写。
无论是堆放在角落里的钢筋，直冲云霄的吊塔，还是蹲在地上吃盒饭的男人女人，在他的镜头下，都显得鲜活有趣，生机勃勃。
景柠仔细看了看，依旧心存疑虑：“白昼大大，你这白天要搬砖，晚上要卖唱的，那一般啥时候录歌啊？”
“这个简单啊！我们工地那有几间工棚长时间没人住，就暂时被我征用了过来，晚上有空的时候就随便录录咯……”
白昼随口解释了两句，最后扔来了一个挥手的表情包：“好啦，我真的要走了，不然黄金位置被人抢了，那可就麻烦了！咱们有空再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营造了那么久的高帅富人设后，忽然在自己面前开始哭穷，但景柠并未就此放松警惕。
毕竟男爱救风尘，女爱救浪子。
保不准是对方装有钱人太久了没什么新鲜感，于是企图用自己的悲惨经历在有钱的小姑娘中钓鱼求赞助。
有了找个思路做指导，景柠依旧把他留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想看看他究竟想玩点什么新花样。
然而这位白昼大大似乎秉承着放长线钓大鱼的精神，接下去偶有互动，也都只是把话题集中在音乐领域，从未主动打探过她现实生活中的任何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