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决战(1)
南宋咸淳十年。
公元1274年5月28日。
岷江真溪口。
天刚蒙蒙亮,吕家军真溪城寨西门突然被打开。
阳顶天、空见身披重甲,领着一千五百虎贲重甲,鱼贯而出,在西门外列好了战阵。
早在宋军出营的时候,元军的探马就已经将消息回报给了也速答儿。
“哈哈哈,来的好。终于走出那个乌龟壳了。全军列阵,破敌就在今日。”
元军立即全军出营,水师在前,骑兵在后,也列成了阵势。因为这里山脉纵横,除了一条小径以外,到处都是起伏不平的山势,不利于大股骑兵冲锋。
所以也速答儿一直都是让水师在前方拼命,骑兵列阵,在后方策应。
双方刚刚列成阵势,宋军营中发出三声炮响!
元军的阵后忽然又斥候飞奔来报:“将军,后方五里出现大股敌军,约有两万余人。已经列阵杀来。”
“哼,宋人就是喜欢玩弄阴谋诡计。骑兵大阵,全体后转,让宋人见识一下我蒙古骑兵的威力。”
当下,也速答儿的军阵一分为二:一万水师向前,与宋军虎贲营战在一处;一万蒙古铁骑和一万水师向后,前往后方迎战。
刘垓、李端也领着生力军,一大早就排好了阵势,准备攻营。
忽然听到宋军营中三声炮响,刘垓连忙登上赶制的瞭望车,看到也速答儿分兵迎战。猜想后方肯定是有宋军来偷袭夹击。
“拜延在仙侣城做什么,敌人有援军到来,他竟然没有来通报。”
刘垓不知道,仙侣山下的大营已经被攻破。拜延如今被围在山上的城池里,没有水喝,饥渴难耐。
“击鼓,大军立即进攻!快速攻破营寨。”
虽然刘垓不知道对面敌情的具体情况,但是他明白,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赶紧攻破真溪大寨,就可以满盘皆活。
在岷江南岸、锦屏山北麓这狭窄的战场上,宋、元的士卒,分成三处开始了决定彼此命运的对决。
在战场的最西端,郭襄领着三千神机营在中间;张世杰、王达的上岸水师各八千人,分列左右两翼;先坤朋的一千步卒,在神机营后方掩护。
大军踩着鼓点,缓缓向前移动。
元将也速答儿着蒙古骑兵在前冲锋,旦只儿领水师万人在后,气势汹汹的冲来。
道路北侧正好有个小山坡,郭襄下令全军占据山坡,居高临下,对抗蒙古骑兵。
在宋军刚刚登上山坡之时,也速答儿的骑兵已经赶到。
“就凭水师临时拼凑的这些货色,也敢来阻挡我蒙古铁骑的冲锋。”
宋军的水师士卒,军装、旗帜与其他军种不同。也速答儿放眼望去,前方一大片宋军,都是水师装扮。至于中央的那三千人,完全被他忽视了。
随着胯下战马的加速,蒙古铁骑将弯刀挂在马鞍侧方,然后取出骑弓,抽出箭矢。
他们的作战习惯就是阵前三矢,然后换成弯刀,凿穿敌阵,一举将敌军击溃。
眼见敌军骑兵已经进入射程,郭襄一声令下,神机营的三段击开始发威。
每一轮三千发子弹,十息一轮。密集的铁弹射向飞驰而来的蒙古骑兵。瞬间就收割了上千人马的性命。
也速答儿大惊失色,铁骑还没有进入弓箭射程,就遭到这么惨重的打击。
战马、士卒的尸体,纷纷倒毙在地,阻碍了后方骑兵的速度。再加上又是缓坡,骑兵的速度彻底慢了下来。
而敌军阵中“劈里啪啦”的响声还在连续不断,子弹在密集的射来,不断有骑兵同伴落马。
前方进入了弓箭射程,蒙古人赶紧将手中的弓箭抛射而出。
宋军神机营不躲不避,先坤朋的步军从队列之间上前,支起大盾,护住神机营。
而两侧的宋军水师,也拉开弓箭,向蒙古骑兵射来。
在连绵不断的铁弹和箭矢射击下,蒙古骑兵已经伤亡了一半以上,而他们离山坡顶端至少还有一百步的距离。
也速答儿吹响号角,蒙古骑兵连忙向着两侧拉转马头,整个骑兵大阵一分为二,划了两个圆,掉头之后又合并在一起,向后方冲去。
整个过程中,一直在承受着宋军的远程打击。
郭襄命令大军敲响战鼓,全军列阵向前。这一段从锦屏山到岷江,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两万大军将整个宽度全部覆盖,向东压缩蒙古大军的回旋空间。
战场中部,
一千五百重甲虎贲,在阳顶天和空见的率领下,犹如虎入羊群,大开杀戒。
水战和陆战的侧重点本来就完全不同。元军的水师,根本就不擅长陆战。如今被发动起来,重新装备了甲胄和兵器。
之前攻城的时候,站在后方射箭,举着大盾填壕,还算是可以胜任。
如今面对吕家军虎贲营,箭矢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只能近战肉搏。
近战之后才发现,自己无法破甲,而对方的长柄眉尖刀又十分锋利坚硬。
战争完全变成了屠杀。
元军的水师,是在四川造船之后,在本地招募新军组建的。所以士卒都以宋人为主,将领以蒙古人为主。
这些士卒的家人大多都被蒙古军队屠杀过,加入水师不过是混个饷银,平时又被蒙古军官欺凌。如今又没有船只,调来陆战。
面对凶神恶煞的虎贲营,这一万水师,战死了三千多人时,士气就已经崩溃了。
他们的阵型开始变得散乱,士卒纷纷向后退去。如果不是蒙古军官手提屠刀在阵后督战,恐怕早就调头逃跑了。
“汉人兄弟们,蒙古鞑子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儿,占领我们的土地,为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自相残杀?”
吕师圣看到敌方的阵型有了崩溃的征兆,立即跳上高台,调动内力,大声的开始实施攻心计。
“想想你们被杀的妻儿老小,想想你们被烧掉的房子土地,看看你们眼前的大宋虎贲军。我是大宋常胜将军吕师圣,我带着大宋精锐打回来了。只要你们抛下手里的刀,跪地投降,我带你们杀光鞑子,夺回你们的土地。”
每一个元军水师士卒,都清晰的听到了吕师圣说的话。他们看着对面浑身浴血、阴森恐怖的虎贲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反正都是个死,何必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