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医院
“清见同学，别急，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出租车上，西条绫人极力安抚着清见知夏。
对方娇小的身躯一抖一抖的，一滴滴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
西条绫人心情有些复杂，暗叹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前一秒，两人还在学校饭堂里吃饭，虽然说不上有说有笑的，但气氛也还算融洽。
结果下一秒，医院就打来电话，说对方母亲住院了。
西条绫人连老师都还没说，就陪着清见知夏跑出校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他逃课。
出租车很快开到医院，西条绫人示意清见知夏先下车，娇小少女饱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后冲进医院内。
西条绫人还得为车费付钱，在支付完毕之后，他也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内。
来的路上，医院又打了一次电话，清见同学的妈妈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移到看护病房里去了，而房号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西条绫人有些担忧，跟前台的护士小姐询问了一下病房的位置，便连忙赶去。
等上楼之后，他终于看到清见知夏，此刻娇小的少女正面无血色的站在医生面前，医生低着头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
“清见同学，怎么样了？”西条绫人小跑了过去，喘着粗气道。
“你是？”医生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她的同学。”西条绫人指了指清见知夏，解释道，由于一路跑上来的原因，他的额头已布满一层细汗。
医生点点头，又看向清见知夏，有些迟疑道：“要不，还是来我办公室说吧？”
西条绫人错愕的看向清见知夏，最后两人乖乖的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内。
医生掏出了CT片挂在屏幕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它。
“令堂的情况很不理想。”医生皱着眉头说道，“她的肾功能已经完全坏死了。”
清见知夏有些慌乱：“没......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尿毒症其实也是十分难根治的病了，前期如果按时进行治疗护理的方案，说不定情况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清见知夏小脸煞白，身体也摇摇欲坠，西条绫人连忙扶住对方。
“医生，换肾不行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着清见知夏惨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如实说道：“现在换已经太晚了，病人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了，再者就是，换肾的治疗方案十分昂贵......”
他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自然是看出来了，倘若清见知夏家里有那个条件的话，一开始的时候就会选择做治疗护理的方案，这样说不定还拖不到肾彻底坏死的那天。
对方既然没做，自然是因为没钱，更别说做换肾这种方案了，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医生，我妈妈还有多久时间。”清见知夏苦涩的开口。
少女憔悴的神色，即便是医生看了也觉得心酸。
但再心酸也没用，他也只是个普通医生，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病人。
“这个...不好说。”医生停顿了一下，“尽可能这几天陪在对方身边吧。”
他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道，而清见知夏听完之后，眼神空洞的盯着地板。
西条绫人眉头一皱，正欲开口。
医生却又掏出了另一张单子，有些愧疚的说道：“虽然并不想现在说出来，但是这是医院的规定，这份费用清单......”
清见知夏嘴巴微张，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
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后，清见知夏呆呆的走到看护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向里面。
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女人躺在里面，松弛的脸部肌肤毫无血色，让人难以想象躺在里面的还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几个管子顺着被子插向里面，一旁的机器上跳动着中年女人的生命特征的信号。
眼泪又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清见知夏捂着脸，慢慢蹲了下来。
西条绫人拿着单子从电梯走出，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
他没有去打扰对方，而是有些疲惫的坐在少女后边的座椅上。
兴许是回来之前已经哭了一小会，现在哭累了，也或许是不愿在他面前展示出狼狈的一面。
清见知夏胡乱的用手擦了擦泪水满面的小脸。
“西条君，谢谢。”清见知夏背对着他，小声道谢，“钱我会还你的。”
“噢......这个倒是不用急。”西条绫人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学校一般会有那种给家里出事的学生发起募捐的活动......”
说到一半，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方才在办公室内，医生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换肾所需要的钱是一笔天文数字，即便学校每位同学都捐不少钱，也不够换肾的，更别提换肾之后的各种治疗，护理的费用。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有了换肾的钱，还有了合适的肾，但清见妈妈的身体状态，恐怕也不允许做手术了。
西条绫人叹了口气，将一旁的袋子翻开，拿出一旁饮料。
“喝点吧。”
他贴心的打开瓶盖，小心翼翼的蹲在少女的旁边，递了过去。
“谢谢。”清见知夏没有拒绝，而是又道谢一声随后接过。
由于凑得近的原因，西条绫人清楚的看见了对方哭红了的双眼。
西条绫人抿紧嘴唇，他站起身子，望着窗内躺着的女人，心里百感交集。
“我回去后会努力打工的。”清见知夏小声的说道，“不会拖着不还钱。”
西条绫人无奈的笑了笑：“这个真不用着急，你还是先陪着你妈妈吧。”
清见家的费用是他帮忙缴的，对方没有拿出这么多钱的办法，而清见爸爸据说还在外地打工赚钱，一时半会还赶不回来。
费用倒也不算很高，医院对于清见知夏这种条件的还是有额外补贴跟帮助的，西条绫人只交了初期的看护费用，大概是40，000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