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隙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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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域的风物

广袤的西域大地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夏天酷暑,凛冬酷寒,一年四季分明。位于祖国西北部,属于高纬度地区。在夏季,这里昼长夜短现象特别突出,白昼长达15个小时以上,加之云量很少,昼夜温差大,光照充足,盆地里的环境,非常利于水果蔬菜的生长及糖分的积累。“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因为水分的蒸发量巨大,戈壁滩上的野生植物都进化出了适应荒漠化的特点,主要的荒漠植物有梭梭和骆驼刺。同样是白杨树,在南方种植的叶片就要比这里的大一倍以上,这里的太阳花开出的花朵都仅有南方的六分之一大小。

土鲁番盆地一年的降水量只有10~30毫米,十分干旱缺水。这里是中国的热极、旱极和海拔最低点。

近些年,随着全球变暖,引起气候变迁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深处亚洲内陆的大西北地区在降水量上,开始有所增加。当地引导内流河塔里木河的水进入孔雀河、流进了塔里木沙漠腹地的罗布泊,改变了当地的环境和气候。绿洲里开始养殖鱼类,有了鱼米之乡的模样。

在这里,当遇到罕见的大暴雨时,因为戈壁滩和沙漠上没有什么植被,一马平川,所以冰川洪水叠加上强降水,巨大的水量汇聚暴发,形成大洪水,我们只遇到过一次,从天山方向冲过来冰川洪水,在戈壁滩上一举冲决出五米深二十几米宽的沟渠,打北方过来的洪水滚滚浊流,一下子就把原来大队部的土坯围墙冲垮了一大片豁口,在大队南面冲出一条沟来。那是中午,天上下着大雨,我刚好跟着同学湘红去他家玩,在大雨里用书包遮着头跑去的,就在同学家吃了午饭,同学是湖南人,才转学过来的,个子不大。在他家吃饭,就记住了他们酷爱吃红辣椒。我们在远外看着洪水在肆意冲决着土地,混黄的水流湍急流向东南方。下午我才摸回家,见到了爸爸,跟他聊了聊洪水。那一年,妈妈领着还没上学的弟弟回云南探亲,还没回来。家里当时只有我俩人。

只是这场洪水来去匆匆,只持续了一天,消失得也很神速。它在一天的时间内就以排山倒海之势改变了戈壁滩的地貌。

XJ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一省之地就占了全国面积的六分之一,在广阔天地间,父辈们四处奔波,鞠躬尽瘁,几十年如一日地找矿、勘探,也只是改变了一个个小小的角落,从戈壁、山脉到沙漠,在全疆各地普查矿产资源,搭建钻塔,钻取各种岩芯,化验样品。在各个矿带中寻找有色金属、煤炭等等矿藏,开采矿藏。在广阔的中国地图上,他们不懈地工作标记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坐标定位的点。

连木沁乡是一个连续绿洲中的一块地儿,处在火焰山和天山之间,我们队部距离著名的景点:葡萄沟只有五十多公里,葡萄沟里可以看见两米多高的葡萄棚架,即使是盛夏也是浓荫匝地,十分凉爽。在荒芜的土坡上矗立着一排排土坯房子,墙面的土坯砌出四面蜂窝状的镂空,葡萄可以非常迅速地脱水,这就是晾葡萄干的阴房。吐鲁番种植的葡萄以品质闻名世界,有无核白葡萄,马奶子葡萄,还有红葡萄。

在夏末秋初,我们用红葡萄自酿葡萄酒。把新鲜葡萄捣碎、榨汁,用沙布滤过,拌上酒曲,葡萄原汁贮存在大陶缸子里密封,酿造上几个月就成了纯正的葡萄酒。饮用时喜欢甜就加点白糖,酒的颜色酽红,酸甜香酽,有一种特别的醇厚,“葡萄美酒夜光杯”。本地出产还有哈密瓜,西瓜,可谓名扬天下,全国最好的西瓜就出自这里。有一位植物学家在这里扎根研究了二十几年,选育出西瓜的优良新品种,已经在全国推广种植。出了大队的大门口外,沿着公路往东六公里就是六小队,是个汉族的村子,周边的绿洲有很多的维、汉村子,农作物主要有棉花、小麦、葡萄、西瓜、哈密瓜。

西域之地,出产也特殊,有棉花、西红柿、甘草、麻黄、紫草、肉苁蓉、天山雪莲等等。XJ出产的棉花是长绒棉,品质优良,棉花产量占了全国的九成。因为四季分明,只有夏、秋季时才果蔬丰富。在其它的季节里,蔬菜则只能吃到土豆、大白菜等了了几种。每年深秋时,大队都会组织供应过冬的大白菜,3分钱一公斤,用大卡车送来,一户一次买上一两百斤,还有土豆,储藏起来,就是一冬的蔬菜了,品种单调而重复,半年的时间里只有这几样蔬菜。而在冬季为了储存蔬菜,每家都会在院子里向地下挖空,修建一个地窖,容积有15个立方米左右,用木梁和芦苇束做顶棚,有一人进出的窖口,用木板做的门,下有木梯竖立。地窖里冬暖夏凉,可以有效地防止蔬菜冻坏。

地窖四壁都是层层的砂石,有一回,我准备在地窖里养两只兔子,几个小时后去看,兔子已经不知去向,角落里只留下一个它们打的洞。冬季来临之前,窖内就摆满了大白菜、土豆,我们把大白菜一颗颗地整齐堆码成近一人高的几列储存。到了冬天,我们把大蒜瓣剥出来,在大搪瓷平盘里排列好,每天浇水,几天就长出绿油油的蒜苗来,根长出来也缠绕在了一起。这样,既可以在天寒地冻、满目苍黄的冬日里欣赏可爱的绿色,又可以吃到培养出来的青蒜苗。

每年的春季,这里都会遭遇一次黄沙漫天的天气,沙尘暴漫天弥散,一眼望去四面都是土黄色的大气,伴着狂风大作,只见眼前一片黄色沙尘,口鼻里都是砂子黄尘,一股子土腥的气息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一米之内都看不见人,两个人快走到面前了才能看到对方。在学校里,我们抓起书包,跌跌撞撞地各自跑回家了。在家里关门关窗待着。满天黄灰一般要整整刮上两三天,停工、停课,我们也可以趁机放假。

那沙漠边界的沙尘暴幕天席地滚滚横扫过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席卷到面前,几百米高昏黄的沙幕烟尘滚滚,吞没了晴空,以狂风的速度遮蔽了它面前的一切,戈壁、绿洲还有城镇。好好的晴天,下一秒就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剩下灰黄。天色暗淡下来,这就是黑风暴。不管你的门窗关闭得再怎样严密,屋子里都要落满3~5毫米厚的厚厚的一层黄沙。

在沙漠中的沙尘暴威力惊人,甚至可以移动整座沙丘。一阵风吹过,沙漠就变了面貌。

在这朔漠和戈壁的大地上,至今仍矗立着汉长城的峰燧,从凉州到张腋,到嘉峪关,到阳关,玉门关,到哈密,到西域,一直到现在的中亚,千年历尽风霜,岿然不倒。千年风雪过眼,风云际会,一时多少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