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边疆：雪中小屋
这场大雪就像是不会下到尽头似的，它还在飞舞，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在这场暴雪中不会有人出行的，任何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此时，踏入这片冰雪的地狱。
除非，他们真是一群疯子。
“我看我们是真疯了！”“我很同意，阿里尔。”身后的阿里尔大吼着，他的声音穿过了厚厚的落雪，传导到了尤金的通讯耳机中，不知从何时开始，短距通讯也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开始变得见见短短。
他们与船上的通讯开始时好时坏，而随着前进，连彼此之间的短距离交谈声，也开始变得嘶哑，而又无法听清。
至少这意味着他们正在接近目标，干扰越强，就越说明他们已经接近那东西了，或者，不是东西，谁知道呢？
但这也同时意味着，他们还要在这场风雪中继续前进，而且走上不知道多久，而现在，阿里尔都已经冻得受不了了，更别说安格特了。
“冬天砍不死！”不出所料，安格特的声音在身后咆哮了起来，他用斧头挡在面前迎面而来的疾风，挥舞了几下试图“杀死”严冬，自然的，他失败了。
尤金的靴子踩进了厚厚的积雪里，那雪一直埋没到了他的膝盖位置，让他的每一步前进都举足为艰，“我想链锯斧，或者我的等离子枪都杀不死它，所以你就别抱怨了，你好歹不会被雪埋了，看看我，再走几步头就到雪线下了。”
“需要帮忙吗？审判官。”哈索尔走了上来问道，他伸出了一条胳膊，尤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去想想，自己坐在哈索尔肩膀上的画面。
“这鬼地方，就和芬里斯一样糟糕，难怪哪里能养出那些野蛮人。”阿里尔杵着拐杖，迎着风雪走来，虽然其实他是在场所有人里目前最舒服的，千子对于灵能高超的掌握，让他可以熟练的调节自己身体的星辰代谢，而对抗寒冬。
“我想这个时候，不是抨击我们野狼兄弟的时候吧，阿里尔。”“兄弟？他们不是我的兄弟，牧师，从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看来千疮之子和太空野狼的矛盾，还会在这颗冰雪星球上继续延续下去，而尤金可不觉得自己能劝这一对死对头，虽然是兄弟就会吵架，而且会记仇，但老话说得好，时间会冲淡一切怨恨，并且让人忘记掉它们。
但这，只对普通人有用，而星际战士？他们不仅记仇，而且会记很久很久，就比如在场的另外两个，有着悠久矛盾的战团代表一样，哈索尔代表的怀言者与极限战士，还有.............
“说起来，西吉斯蒙德呢？”尤金问道，回头寻找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而要找到那个三米高的巨人并不难。
“审判官。”西吉斯蒙德的声音穿过暴雪，传入了尤金的耳朵里，他回过头去艰难地迎着暴雪，来到了站在山坡上的西吉斯蒙德身边，“你好，钢铁勇士，你发现了什么？帝国之拳？还是那条大船，它不很难发现不是吗？”
“的确，但不是哈拉希望号，而是另一个东西。”西吉斯蒙德说着指向了山坡下，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地一望无际地向着四周绵延千里，但在这白色之中，却有着另一个无比显眼的东西坐落在那里。
那是一片灰色的圆球屋顶，它们在白雪茫茫之中，如同生长在雪原上的巨树一般耸立着，站在雪丘上便能一眼将它们尽收眼底，只有最遥远的那些，在风雪的彼端模糊不清地站立着。
“那是什么？”朱诺问道，迎着暴雪走了上来，他红色的牧师袍子几乎成直角的飞了起来，“管他是什么，能进去就行了！”“这一次，我同意他的话。”说着，吞世者和千子就一起走了过去。
朱诺和尤金对视一眼，后者微微耸肩，“好吧，我也同意这话。”他说着，走了两步之后从雪丘上一跃而起，他不是跳了起来，而是直接从雪丘的顶峰上平行滑行了出去，而起推动者，正是他的靴子。
那看起来古典古色，更像老古董爱好者收藏品的靴子，从脚跟处喷射着等离子射线，它的火焰刺破了吹动的狂风暴雪，让其主人从空中滑行了下去。
安格特大步地走向了那扇大门，但尤金却先于他们一步落在了门前，他回过头来微笑的看着他们，“会飞了不起啊！见鬼的，朱诺！我就说我们该带上喷气背包的！”“你是想带上那东西，冲在所有人之前上去砍人吧？而每次之后，喷气背包都会坏到没法修，你记得马特之后就严令禁止你携带喷气背包了，对吗？”“谁要管那个烦人舰长的话！”
“好了，别说他的坏话，通讯频道说不定莫名其妙就通了。”尤金笑着，让开了面前的大门，安格特笑了，随后，就像你想的那样。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扇大门轰然的向后打开了，门锁崩断，连钢铁的表面都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尤金苦笑的看着那破破烂烂的门，拍了拍摇摇欲坠的门栓，“我以为你要开门后在战术突入的，但，好吧，是我想多了。”
“所以，这是个什么地方？”阿里尔说着从门外第二个进来了，他握着爆弹枪，上了膛后左右观察着这里的环境，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但，这种时候他总还是很可靠的，至少比半没脑子的安格特可靠。
说着，尤金便看见了阿里尔闪烁起来的眼睛，他已经开始扫描这整个偌大建筑的内部空间了，而他还没开枪，所以，暂时尤金可以放心大胆的走进来了。
他也环顾着四周宽阔的空间，这里看起来是个仓库，到处都堆放着垒起来的箱子，还有更多用帆布盖起来的仪器，它们错落有序的分散在周围，而在不远处，一条笔直的过道通向了远处醒目的天鹰图标处。
“看起来是一座帝国观测哨所。”西吉斯蒙德给出了答案，的确，这就是一座观测哨所，这种设施在帝国各处都随处可见，他们通常都肩负着星区边境的预警，和一些科研研究工作，但这座观测站，看起来更多是军事功能。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机械教的地盘，周围会有更多的机仆，以及机械臂等装置为他们服务，但这里，只有箱子，以及几座小型的散热装置而已，所以是的，这大概是某个驻扎于此的倒霉防卫军的哨所。
而尤金，也不急着去呼喊，问问这里有没有人，原因很多，但综合下来，依他的经验，当你在出外勤时，总是瞎嚷嚷暴露自己的位置，往往换来的不会是亲切的问候和一杯热可可咖啡。
所以他等着阿里尔，而他也很快完成了自己的事，千子的眼睛熄灭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这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至少，我没看见。”“又是一个人都没有？”朱诺皱着眉头问道，他那眉毛上，结着一层冰霜，让他看起来上了年龄似得，虽然这话也没说错。
“啊！又没人砍，我讨厌这颗冰碴子星球。”安格特说着，一斧头砍倒了一个集装箱，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泄气似的扛着斧头坐在那里。
“忍住你的屠夫之钉，我亲爱的朋友，我们会给你找到能对砍的朋友的，或者，不是那么友好的人。”尤金说着，朝西吉斯蒙德撇了撇头，后者自然心领神会的点头回应，“我去查查观测站的总控系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而我们，就去检查一下这地方吧，来吧屠夫，也许这里能找到吃的。”“我要能砍的东西！”尤金看着一起走开的安格特和阿里尔，笑着来到了那扇在大厅侧面的巨大落地窗前，他双手抱怀的从这里，眺望着远处的白色大地。
“你觉得，我们在追踪什么？尤金。”哈索尔默默地走了上来，摁着自己的牧师战锤在尤金身后开口道，他们一起仰望着远处的那座宏伟山脉，那比他们之前经过的那座还要雄伟。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饥寒交迫的帝国海军幸存者。”尤金说罢，哈索尔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片刻的沉默后牧师也转过头去，望向了那远处的山脉，“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是我们都习惯了，危险，还有末日临近？帝国寻常的礼拜天而已。”
牧师哼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微笑，“是啊，在寻常不过的一天罢了。”“那你们该看看这个，你们能听见吗？”“听得很清楚，兄弟，怎么了？”牧师说着回应着盔甲脖颈边缘的通讯器，哪里传来了阿里尔的声音，“很高兴通讯器恢复正常了，但说真的，带审判官过来瞧瞧这东西，他会感兴趣的。”
“我可很刁的，阿里尔。”尤金说着，一边插入到对讲频段中，一边迈步走向了阿里尔的所在地，而当他从那扇门外走入时，他愣住了。
“我就说你会感兴趣的吧。”阿里尔说着，让开了身子，暴露出了那具躺在桌子上的冻僵尸体，尤金皱着眉头的走了上去，看着这具尸体，“那是，帝国海军的人？”
朱诺跟进来后问道，而尤金则握起了那挺着笔直的僵硬手掌，从他的手心里，掰扯出了一枚双头天鹰徽章，就算他的身体已经被凝固的白霜覆盖，但那徽章，则依旧无比清晰的反映出了他的身份。
“帝国海军少尉，乌尔姆.瓦尔克斯，服役于哈拉希望号。”尤金念罢，身后的朱诺皱着眉头的凑近上来，看了看这具僵硬的尸体，他已经死了好一阵子，血液都已经全部凝固，就算有寒冬延缓了尸变的时间，但他的脸色也已经成了深紫色，而那些皮肤缩水后，所隆起的血管则呈现出一种诡异暗绿色色调。
“他是从哈拉希望号上来的？来寻求救援？”“也许吧，但他肯定没听到哨所的人发现他。”阿里尔说着，用手指摆动着他的脑袋，轻声的说道，“你也感觉到了对吗？尤金。”“什么？”朱诺差异的问道。
“这尸体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感觉起来像是植入体，但，肯定不是。”尤金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的脸，回答着的同时，伸手去抚摸着那僵硬的脸，接着一用力掰开了那紧闭着的嘴。
“你确定吗？”“我对植入体可一点都不陌生，安格特，我很久以前就很熟悉了。”他说着，凑上去仔细的打探着那张嘴里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把他的门牙钻透了，当时他紧闭着嘴。”
“是什么？”“不知道，朱诺，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尤金话音未落的几乎同时，他们所有人的通讯器都响了起来，“这里是西吉斯蒙德，我在终端机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老西吉，干扰我们信号的，不是监测站的高声波通讯器对吗？”尤金问道，同时检查着那具尸体，西吉斯蒙德的声音从那边回了过来，“不是。”“棒极了，现在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你找到这里的人了吗？”
“更棒，我连哈拉希望号也一起找到了，根据终端机的数据显示，哈拉希望号当时从观测站头顶飞过，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营救到一名帝国海军的水手后，带着救援设备去哈拉希望号的方向了。”
“你们见到那个水手了吗？”“是啊，见到了。”尤金说着站起了身来，他看着那句僵硬的，翻着白眼的尸体再次打开了对讲器，“西吉斯蒙特，用观测站的高波段通讯联系马特，告诉他。”
“火炮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