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仪式
两人从大殿外偷偷离开，一路来到外院，随后找了处僻静的场所。
“刘家四处流传，长明公子读书不成，习武不得，只是一个废人，未曾想竟隐藏如此之深.........”
来到外院，陈子灵松了口气，望向身前青年。
他一口喊出了身前青年的名字。
之所以会知道，倒不是刻意打探，而是眼前的年轻人在整个刘家之内都很有名。
刘长明在整个刘家内都很有名气。
他虽是刘家的嫡系族人，但自幼便厌恶武学，因而外出读书，却连续三年考不上秀才。
在其十几岁那年，他父母因意外身亡，仇人不知去向。
他遭此刺激，因而弃文习武，却也没能练出什么名堂来。
足足五年时间，却近乎一无所成，资质差到了极点。
读书不成，习武不能，这近乎废物一般的表现，让其在刘家之内有着不弱的名声。
若非其身为刘家嫡系子弟，就这种表现，恐怕早就要被赶出去了。
不过看今天这样子，这位被称为废物的刘家公子，似乎远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你也不差了........”
刘长明望着身前陈子灵，淡淡开口：“身为刘家的奴仆，却有着这么一身武功，纵是自小练武的刘家族人，估计也只有那些已经炼血的才能压你一头。”
他倒不是认识陈子灵，只是能看出陈子灵身上的衣物。
那种服饰大半，一看就是刘家的家丁奴仆。
两人站在原地，彼此对视，说着对方的身份，这时候竟然莫名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个是刘家的奴仆家丁，算是处于刘家的最底层。
一个虽然是刘家的公子，但自幼父母双亡，还有着废物之名。
这两人的搭配，某种程度上还真是配啊。
“在下陈子灵，见过刘公子了。”
陈子灵笑了笑，主动自曝，说出了姓名。
反正今夜之后，对方只要不傻，就肯定会去查陈子灵的底细。
既然如此，那他索性直接说出来吧。
主动自曝，也算是博取信任的一种方式。
“原来是陈兄弟.........”
刘长明望着陈子灵那稚嫩的模样，总觉得陈兄弟这个称呼有些别扭。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点头。
“方才大殿内的谈话，你我都已听见。”
陈子灵开门见山：“这刘家之内，究竟有什么？”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刘长明摇头，开口道：“你知道的，我的境况与你相比，好不了多少。”
“不过，我大概已有所猜测。”
“大概率，是一种独特的仪式。”
“仪式？”
“不错。”
刘长明点头：“按照先人记载，这世间有着种种独特仪式。”
“这些仪式，有些可以增长实力，有些可以延续寿命，有些则能达到其他恐怖的效果，甚至在传说中，还有些仪式........甚至可以让死者苏生，达到活死人的境地.......”
“死者苏生？”
陈子灵愣住：“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办到吗？”
“我也只是听闻而已。”
刘长明摇头：“不过那等仪式，纵使能够完成，所需要达成的条件必然也极其苛刻。”
“越是强大的仪式，完成所需要达到的条件就越是困难，这是肯定的。”
“所以，刘家此刻所发生的，就是一场仪式？”
陈子灵皱眉。
“很可能是........”
刘长明叹了口气：“从方才探听的情况来看，这仪式很可能是家主那个老头子进行的。”
“就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从目前情况来看，结果应该很不好。”
陈子灵望了他一眼：“短短几天之内，我已经看见好几具死法一模一样的尸体了。”
“我比你发现的更多。”
刘长明沉默片刻，随后开口：“我偷偷去过他们的停尸房，那里摆着的尸体至少上百.......”
至少上百？
陈子灵直接一愣。
“不用这些意外。”
刘长明叹了口气：“刘家庄内，仅仅刘家的各房族人就有将近一千，更不用说各种用来服侍的奴仆，杂役。”
“所有人加起来，怕不是有两三千。”
“死个上百人算什么？”
“而且.......”
他望着陈子灵：“你没发现近期，刘家的各个管事都开始不停招人了么，用尽了各种办法从外面购置奴仆回来。”
“事实上.......”
陈子灵沉默一阵，随后叹了口气：“我就是最近被买回来的。”
“你........”
刘长明望着陈子灵，脸色古怪。
就你这武功，还用被买回来？
在他看来，以陈子灵的武功，绝无卖身当奴仆的道理。
之所以会来刘家当奴仆，怕不是其他势力刻意派来潜伏，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吧？
不过纵使如此觉得，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探子也好，刘家的仇人也罢，这些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就现在来看，他们彼此都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再去纠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不论这仪式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这过程里恐怕都需要死上很多人。”
刘长明开口说道：“这也是他们买回这么多奴仆的原因。”
“所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偷偷离开？”
陈子灵望着刘长明：“以你刘家公子的身份，难道还不能想办法从这里离开？”
“刘家公子？”
刘长明笑了：“你看我浑身上下，哪还像个公子？”
“虽说姓刘，但恐怕这府里随便一个管家执事，都能在我头上踩上几脚。”
“况且，就算是正经的刘家公子，现在也没几个出得去。”
“就算出去了，旁边也会有人看着的，只要有丝毫想逃走的迹象立刻就会被击毙。”
“就拿前段时日，我堂姐刘怡前往昌珠寺还愿此事来说.......”
他深深望了一眼陈子灵，似乎若有所指：“她那轿子里，除了她本人之外，可是还有另一位炼血武者陪同的........”
“倘若有人敢在她面前试图逃跑，那下场可不会太好......”
听着这话，陈子灵顿时一愣。
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回想起刘怡出行时的那一次。
如果在那时候，他当真试图逃跑的话，会不会当时就被抓住，直接击毙？
似乎很有可能啊。
“既然如此.......”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随后抬头：“那趁今夜逃走如何？”
“方才大殿内的谈话，你想来也不是没听见。”
刘长明有些诧异：“他们早在刘家庄外布置下了人手，刘家的大半护院都在那里等着。”
“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总归要试试的。”
陈子灵脸色平静：“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也是.....”
刘长明点头：“什么时候动身？”
“动身？”
陈子灵摇头：“我可没准备自己去试.......”
..............
外院，此刻四处一片静谧。
时间到了深夜，外院这里原本应该十分平静的，但是因为之前的火灾，所以到底显得有些混乱。
混乱一起，有些事就显得有些麻烦了起来。
王罗在四处东张西望着，手上拿着不少东西。
今晚大火，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灾难，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机会。
比如说王罗。
趁着夜色，他在内院里翻找了不少地方，从里面偷了不少东西出来。
内院是刘家真正族人所居住的地方，有钱人自然不少。
那些金银首饰拿出去，都是价值不错的东西。
王罗在内院上下齐手，顺走了不少东西。
他偷偷从内院中离开，来到外院中。
一道身影从前方快步跑了过来，脚步匆匆，脸色焦急。
“王兄，可算找到你了。”
王罗脸色一僵，下意识将手放到身后。
“快随我来吧，管事那边正召集我们呢........”
“怎么了？”
王罗脸色有些变化，一双手放在身后，整个人隐于黑夜之下，丝毫不敢暴露。
“听说是有贼进了几位夫人少爷们的院子，还丢了不少东西，管家怀疑是有贼人混了进来，正召集我们准备过去挨个搜身呢。”
“什么！”
王罗脸色顿时大变。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身前那人继续开口：“我刚从南门那回来，那的人已经差不多都过来了，王兄你要不也跟我们一块？”
“不了不了。”
王罗连忙摇头：“我有些事，就不随你们一块去了，稍后自会前往。”
身前那人不疑有他，对着王罗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等那人远走后，王罗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内院进了贼人，这贼人说的不就是他吗？
偷盗主家的财物，这要是被抓到........
王罗的脸色愈发难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掉头就走，便准备连忙逃亡。
不过，究竟从哪个方向离开，这似乎也是个难题。
刘家府邸占地很大，各个大门都有专门的人把守，要是一个不好碰到守卫的话，那就完蛋了。
这时候，他脑海中想到方才那人所说的话。
“南门......”
他心中念头闪烁，大步向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身后，两道身影正跟在他后面，悄然跟着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