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右将军
龙国历3010年七月十五，
这段时间，天气开始转凉，虽然太阳仍旧悬挂高空，却淡薄了几分严酷，偶尔还有阵阵微风吹来，已经有了几分爽快之感。
“将军，这合适吗？”王虎驱马到了纪骁跟前，低声说道，“要不我去给王爷驾车？”
“行了，王爷自己都不在乎，咱们也就别掺和了。”纪骁闻言，无奈一笑。
“可是这……这也……”王虎说着，声音不由又小了几分，“这不合规矩啊，王爷即便再疼爱王妃，也不能如此自降身份啊。这要是传出去，有损王爷的威！”
“你还没看明白吗？王爷哪里在乎这个？”纪骁闻言目光看向队伍内最大的马车，摇头苦笑道，“咱们这个王爷啊，可是逍遥王啊！”
顺着纪骁的目光看去，王虎也是无奈一笑。
堂堂王爷，此刻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一边赶车，一边欣赏这风景。左顾右盼，眼神闪烁。
“嗯哼啊哦……”
其实，若是距离近些就能看明白，刘靖昊这哪里是在看风景，而是心神不宁。
而让他心神不宁的，正是马车内传来的一阵阵娇哼声。
这是赵雅萱的声音。
当然，这并不是赵雅萱在做什么不可言说之事，而是在接受治疗。自从教会了春华秋月舒筋活血的按摩手法之后，为赵雅萱按摩的任务就彻底交给了她们。
因为按摩过程中会春光外露，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让自己青春期躁动的内心少些波澜，他主动在此期间担当起车夫。
不过，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有心还是无意，按摩的时候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似乎就是叫给自己听的，这让刘靖昊有些无奈。
按照龙国的规矩，十五岁就成年了，可以行房事了。
但是，刘靖昊想要精修武道，不能破身。而且，精通医理后他更明白了这个年纪的青涩，也不忍心伤到那丫头。
所以，他只能默默承受着。
等到马车内消停，刘靖昊这才叫来人赶车，而他则是换了一匹马，在纪骁的陪同下往队伍的后面走。
队伍临时增加了一辆马车，这是给张莽的，就是那个独自坚持到刘靖昊救援的士兵。
他的左臂被老虎给吃了，虽然现在伤势恢复不错，但正是血气旺盛的年纪，却遭遇这种变故，他的心理也出现了问题。
刘靖昊察觉后，这几天都往这边跑，给他灌鸡汤。
“今日感觉如何？”刘靖昊笑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还不错，伤口已经愈合了。”张莽回道。
“嗯，的确，气血旺盛，身体很好！”刘靖昊为张莽把脉后，点头说道。
“多谢王爷关心。”张莽低下头，眼中蕴含泪水，“只是，今后不能为王爷效力了。”
“怎么，想回家娶媳妇了？”刘靖昊闻言，故作不懂，笑着点头道，“也是，看你也二十来岁了，该成婚了。”
“王爷，我……我没有家。”张莽闻言，抬起头，泪水滑落，他红着眼睛看着刘靖昊，“我的家人早就被那该死的南蛮杀光了，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本来，我是想跟着将军能够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报仇雪恨的。但是……但是……”
“王爷，张莽跟随我的时间不长，但是，其勇猛毋庸置疑。真的是可惜了，老天无眼啊！”纪骁见状也是忍不住叹息道，“未能等到给父母兄弟，全村的人报仇，却是……唉……”
“嗯？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刘靖昊闻言，满脸愤慨，“张莽你放心，我龙国如今正是强盛的时候，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王爷，末将斗胆，请您留下张莽，哪怕做个伙夫也好。莫要让他孤苦无依，这不仅是不给他活路，更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啊。”眼看刘靖昊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纪骁只好直言了。
“将军，算了，如今我就是个残废，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了，不如早些归家吧。”张莽闻言，低下头，眼中满是黯然。
“放肆！”闻言，刘靖昊猛地变色，瞪着纪骁说道，“纪骁，你什么意思？这是要替本王做决定吗？”
“王爷，末将……”见刘靖昊生气了，纪骁一时间也是乱了阵脚，大脑飞速运转，但是还是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什么。
“王爷，您不必为难将军了，为了我这一个废人，不值得。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家。”说到最后两个字，张莽明显声音低了很多。
“张莽，你也是个蠢材！”刘靖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是很快就将之收敛，一脚狠狠踹在了其胸口。
这一脚，力道不轻，直接将张莽从马车内踹到了马车外的地上。
“王爷，你——你——你这是何意？再怎么说张莽也是保护李医首安全回来的，你如此对他，不怕将士们寒心吗？”纪骁见状，眼神瞬间冷冽下来，手也按在了刀柄上。
“没出息的东西，等会儿再来收拾你！”见状，刘靖昊非但不慌，反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瞪向纪骁。
“哇……”
“张莽，你怎么样了？”眼看张莽飞出来，护卫在侧的将士们纷纷停了下来，熟识的更是直接下马，关切问道。
“哪个王八蛋干的？站出来，看老子不砍死你！”也有脾气暴躁的，当即大声吼道。
“我干的！”刘靖昊跳下马车，环顾四周围拢过来的将士，冷冷说道。
“王爷，即便你是万金之躯，也不该如此倒行逆施吧？”闻言，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冷声说道，“张莽拼死护送李医首，恪守王命，他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如此对他？”
“是啊，如若王爷不能给我们个解释，吾等不服！”
“不服，不服……”
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对刘靖昊怒目而视。那架势，即便换做是纪骁，他们可能都要兵变了。
不过，好在刘靖昊是皇子，如今龙国威势正在疯涨期，碍于皇帝的威严，众将士这才没有动手。
“你们不服？”刘靖昊闻言，缓步走近，看着那扶着张莽的将领，“你也不服？”
“末将赵成不服！”赵成怒目瞪着刘靖昊，大声喊道。
“你们凭什么不服？”刘靖昊闻言，冷冷的看向张莽，“张莽，将你方才说的话给他们复述一遍！”
很快，张莽将原话传达给了所有人，听完复述，所有人看向刘靖昊的目光更加不善了：“王爷，张莽恳请回乡，这难道有错吗？他如今已经是一个残废之人，即便是这点要求你也不肯允准吗？”
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刘靖昊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残废之人？你们都觉得张莽残废了？
不！我不觉得！
在我眼中他是救了李存真的英雄，更是一个顽强不息的人！
你们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吗？你们考虑过一句‘残废之人’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害吗？你们真的为他想过未来吗？
不！你们没有，你们只是用自己仅存的怜悯施舍他，同情他，将他当做一个异类，一个废物！
张莽，你告诉他们，你到底想要什么，真的就是回家坐等老死，看着仇人安享晚年吗？”
“末将不愿，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拿起刀剑，在战场上厮杀！”张莽闻言当即大吼起来，青筋暴起。
“那好！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刘靖昊闻言当即大吼道，“本王，逍遥王，今封张莽为右将军加身前侍卫长，本王一百步以内，凡有异动者皆可直接斩杀！”
“王爷——我——”张莽一时间懵了。
也不怪他，这个翻转来的实在是猝不及防，就连身为旁观者的众人都明显呆愣住了。
“王爷，末将认为此举不妥，不如任命张莽为百夫长，徐徐图之，方可见其能耐，且也不失王爷英明。”纪骁当先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是啊王爷，末将附议！”
“附议！”
“……”
看着一大片因为纪骁发言而应和的人，刘靖昊微微蹙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了，笑着说道：
“好！很好！终于本王看见你们对于手足兄弟的爱护了！不过，也不要怪本王泼冷水，你们的要求本王是不会答应的，还是那句话，张莽当为右将军！
我知道，在丰林城大封百官的时候，你们就对我有所疑虑。不过我不在意，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尚短，你们不知道我的为人。
但是，这又何妨？
我就是我，你们怎么看是你们的事情！我说了，张莽为右将军，那他就是右将军，本王一言九鼎，绝不更改！”
“可是王爷，事关重大啊，不管是右将军还是身前护卫，这都是十分紧要的，这……”纪骁闻言当即面露难色。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刘靖昊冷冷瞥了一眼纪骁，继而看向了张莽，突然快步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将士身前将其佩刀抽出，狠狠刺入张莽身前的泥土当中，“张莽，我就问你敢不敢，愿不愿。若是愿意，拿起刀来，我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如若不愿，弃刀而去，本王给你个安泰的晚年，你自己选吧！”
“王爷，末将愿意！愿意！”张莽深深伏首，痛哭流涕。
“起来！你看你这般作态像个什么？”刘靖昊见状，拧眉怒喝道，“你是本王钦封的右将军，你这是要本王丢脸？”
“末将遵命！”张莽闻言，缓了缓，深吸口气，站起身将深陷泥土当中长刀拔起，“张莽日后，必定是王爷手中利刃，所向披靡！”